第八零四章 如临大敌，兵行险着
沈定星有些庆幸的点了点头，找的一个值得自己全力付出的项目、公司、还有老板，真可以说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此时他真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干劲，一天恨不得想要工作十六个小时，把这半年多失去的时间，都给弥补过来。 又大概聊了几句，钟道陇脸上突然显露出些许踌躇。 过了数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沈定星说道：“小沈，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你们擎天通信看看。” 他们是邮电部临时从部里的专家库中挑选出来，按说只对04机究竟合格不合格，能不能颁发入网许可证负责，并没有去擎天通信的必要。 想去擎天通信看看，这只是他私人的一个想法而已。 他想去看看04机的具体生产环境是什么样的，实验室又具有什么样的条件。 想要实地的了解一下擎天通信，看看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才能创造出将一台大型局用万门交换机，十一个月通过验收，并量产成功的奇迹。 而且他深切的知道，在华夏想要推广交换机，并不只是有技术就行的，更需要大量的金钱，以及劈波斩浪的勇气，甚至孤注一掷的魄力！ 但现在看来，似乎擎天通信这些都具有。 街对面停着的长长一排，如同长龙一般的奔驰，奥迪的豪车，似乎也是擎天通信实力最好的证明。 他走遍全国各地，除了天涯省因为全民走.私，所以街上的豪车多一点之外，在其他地方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豪车聚集在一起的景象。 钟道陇有所不知，这奥迪到的确是擎天通信的车，但奔驰车却不是。 大概是从小霸王那传来的习惯，擎天系所有高管用车，全部都是跟段勇平一致的，清一水的奥迪，沈伟，金至江都是如此。 算起来，小霸王和擎天通信公司名下，差不多有百十来辆奥迪。 但，全公司上下奔驰就一辆，就是方辰的那辆虎头奔。 围绕着小霸王和擎天通信的供应商们，却截然相反，名下全部都则是奔驰。 甚至因为供应商的数目，远远多于公司高管的数目，导致在场的奔驰比奥迪还要多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自从擎天通信成立之后，洛州奥迪和奔驰越来越多，但宝马的销量却始终不见起色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钟道陇还想见见方辰，跟这位商界奇才聊几句，然后企图从中看到华夏通信界的未来。 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华夏通信界的未来掌握在方辰的手中。 没办法，方辰实在是太年轻了一些，而且现在积累的优势也太大了。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只要方辰不走太大的弯路，并且也能坚持不放弃，不仅仅华夏通信界的未来是属于方辰的，他相信未来世界通信界，方辰也有一席之地。 哪怕方辰遇到一些小小的挫折，也是如此。 毕竟，方辰就是熬，都能把现在富士通，朗讯等通信设备公司的掌门人给熬死。 而等新一代企业掌门人上来，大概是不如方辰的。 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可谁知道，沈定星听到钟道陇竟然主动想见方辰之后，神情不由一滞，脸上显露出些许怪异。 好像刚才钟道陇说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见状，钟道陇心中不由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失落，然后开口说道：“既然贵公司不方便的话，那我改日再去拜访吧。” 闻言，沈定星赶忙说道：“钟院长您会错意了，我们公司怎么可能不欢迎您，像您这样的著名通信学家到来，我们倒履相迎恐怕还来不及那，只是说……” 说到这，沈定星的脸上又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 但缓过神来，见钟道陇直直的看着他，这才赶紧说道：“只是说，我们方总之前给我交代了，如果您方便的话，他想跟您见个面，当面请教几句。” “方总也想要见我？” 听了这话，钟道陇也不由楞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想要去擎天通信，以及跟方辰见见面，只是因为他在04机上寄托了太多的感情，真心为04机的出现而感到高兴，所以想去看看。 但方辰主动要见他又是怎么个意思？ 之前，方辰应该没见过他吧？ “并且方总嘱咐我时的态度，他要跟您谈的事情，应该还是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沈定星边回忆，边补充道。 这下，钟道陇更懵了，方辰这种大富豪，跟他一个通信学院的副院长，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谈的吧？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要来擎天通信验证04机，他连方辰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擎天通信应该都没有不欢迎他的意思，这让钟道陇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不悦消失了许多。 见钟道陇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沈定星不由轻吁一口气，看来他的解释还算可以。 就以钟道陇现在专家团团长的身份，他真不敢让钟道陇带着一肚子气走。 本来这几天做的事情，就是兵行险着，最需要的就是钟道陇这个专家团团长的支持，如果钟道陇不支持他们的话，那他们擎天通信的脸，方总的脸，洛州的脸就算是真砸地上了，直接变成全国人民的笑料。 到时候，富士通，朗讯，爱立信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方总这还真是赤子之心。”钟道陇忍不住感叹道。 像方辰这样的大富豪，竟然要主动见他一个学者，知识分子，并且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这真是太难得。 不说蝎子粑粑独一份吧，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要知道，自从改革开放以来，知识分子的地位就越发的低下，别说方辰这样的大富豪了，就是小商小贩都瞧不起他们这些搞学问的。 现在这个时代是个对知识分子极为不友好的时代，人们对金钱盲目追逐，对知识不屑一顾，将知识分子称之为为臭老九，还说什么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 教授卖烧饼，医生摆地摊，专家蹬三轮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我有时候都在自我怀疑，我们这些辛辛苦苦搞科研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我们的价值还不如一个卖茶叶蛋的，我们刻苦学习，努力钻研的这几十年，又有什么意义？”钟道陇有些自嘲的说道。 “像方总这样尊重知识，尊重知识分子的人，现在真是太少太少了，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沈定星也感叹道。 他也算是国内比较著名的科研工作者了，最起码在通信领域是这样，他敢拍着胸脯说，全国上下在通信领域比他强的人，十根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但他之前才发多少工资，一个月一千来块钱而已。 而钟道陇的工资大概比他多一点，多点什么政事堂津贴之类的，但也高不到哪去。 并且他之所以能发一千来块钱，更多也是因为他是香洲通讯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而已，跟他所掌握的学识，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现在一般的科研工作者，平常工资只有二三百块钱，如果单位不是高校或者部属研究所的话，而且研究所也没什么能够盈利的项目，一个月拿个一百来块钱，都很正常。 如果跟普通工人和农民比起来，大概还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要是跟街上的小商小贩比起来，那真是丢死人了。 他记得报纸算过一笔账，说一个鸡蛋成本一毛五，卖四毛，如果一天可以卖出去一百个茶叶蛋，那卖茶叶蛋的一个月收入就是七百五十块钱，而从事导弹原子弹研究的科学家，月薪最多不过四百元。 而到了擎天通信，方辰一个月给他发六万多块钱，是他原本工资的六十多倍。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感动，怎么可能不从了方辰。 “的确，方总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钟道陇也轻轻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见方辰的原因，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舍得给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发这么高的工资。 “不过说来，您这才是赤子之心，其实您见不见方总真无所谓的，但您还是想见。”沈定星认真的说道。 钟道陇想要见方总的原因，他大概可以猜到。 但说实话，像钟道陇这种水平，地位的学者，其实真没必要这样主动去见方总一个商人。 万一方总真不给面子，岂不是自讨没趣。 说个不好听的话，钟道陇现在已经可以远离世俗，不问世事了。 就算方总再怎么有钱，再怎么有权势，又跟他钟道陇何干？ 又能给他钟道陇半点好处？ 只有方总求着钟道陇的份，没有钟道陇求着方总的份。 钟道陇绝对可以做到，远离庙堂之高，心处江湖之远。 并且也很少有这样的学者愿意这样‘纡尊降贵’。 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沈定星就把钟道陇给请到了车上，准备前往擎天通信。 而不少专家团的专家见钟道陇要去擎天通信，也主动要去同去，他们也对擎天通信这个创造奇迹的企业充满好奇。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自然也是赶，沈定星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随着车队的缓缓启动，沈定星那辆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了，只见擎天通信的销售副总，刘学宏打开车门，探个脑袋朝里面观望。 见里面就沈定星一个人，他一个箭步直接窜了过来。 这次专家团活动，沈定星主负责接待这些专家，而刘学宏负责安排一些端茶送水，瓜果饮料，吃饭酒水之类的杂事。 之前二十来分钟，见专家团的专家们都已经酒足饭饱，开始品茶聊天了，他才敢和洛州市委.秘书长和苏书记第一大秘，一人吃了一碗浆面条，多多少少算是祭了祭五脏庙。 其实，他们三个真大可不必这样，但谁让公司这一招弄得太险了，一旦出了差错，别说擎天通信了，整个洛州都没脸。 好好的一场盛大典礼，直接变成闹剧。 “沈顾问，刚才那位钟院长怎么说，咱们04机的验证到底通过没通过？”一坐上来，刘学宏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之前沈定星虽然已经算是擎天通信的人，但谁都知道沈定星的心不在这里，所以一直也就糊里糊涂的叫着沈总，但现在沈定星已经正式加入擎天通信，这称呼自然要改。 更别说，擎天通信本来就有沈伟这个沈总在了。 沈定星沉思了一会，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问题不大，钟院长对咱们的04机还是比较满意的，其他专家团的专家们也没说什么。” 见沈定星也不敢确定，刘学宏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甚至就连脸都耷拉成了苦瓜脸。 “这要是不通过的话，那咱公司……”刘学宏有些惊恐的说道。 “应该问题不大，但如果真没通过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而且这事实在是太险了。”沈定星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唏嘘的说道。 后天就是擎天通信04机验证通过典礼了，结果到时候，擎天通信的04机竟然没有通过专家团的验证，拿到入网许可证，那他们擎天通信这脸真是丢大发了，连累洛州市上上下下也要丢脸。 甚至闹不好，这脸都要丢到国外，丢到全世界了。 一个产品没有通过验证，没有拿到入网许可证的公司，却大张旗鼓的办什么验证通过典礼，并且还恨不得全世界的通信设备制造企业都给招来，这不是个笑话又是什么？ 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做的。 但关键问题是时间太紧了，此时距离方总去大学报到，只剩下区区不到五天的时间，而04机彻底完局，在洛州邮电局完成所有实验，则不过是四天前的事情而已。 可现在，几乎全国各地的通信设备制造企业，都已经收到了擎天通信的邀请函。 也就是说，实际上，擎天通信这边邀请专家团过来验证04机的同时，就已经开始给全国各地发邀请函了。 像麻生俊和邬江星这种距离比较近的，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恐怕专家团的飞机都还没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