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总
文总作为公司的老总，不是每天都来公司，但周一基本都会来巡视，或者开会，文总巡视公司路过，刚巧也听到了。 “怎么了？小盛，你对邝总做什么了？”虽然是责问，但语气很温和，因为他知道钱途盛的为人，这次为什么惹到女狂人，估计有原因，何况，全公司都习惯了女狂人骂下属。 “文总！我…”钱途盛也很尴尬，没想到会碰到文总，有些欲言又止。 “这样，跟我到办公室来！”文总看钱途盛的表情，明白在这里说不合适。 两人来到了28楼文总的办公室。 曾立文，原来是公司的副总，几年前亲自面试招聘了钱途盛，进了公司的财务部。现在他已经公司的老总了，占有公司50%多的股份，虽说不能独裁，但他说话是绝对有分量的。 两人走进办公室，坐到会客区的沙发，助理刚好没在，文总居然亲自给钱途盛倒了杯水，钱途盛有些受宠若惊。 “文总，你这…谢谢！”钱途盛赶紧道谢。 文总翘着二郎腿，坐在三人沙发里，钱途盛坐在单人沙发，文总平视着钱途盛。 “小盛啊，疗伤怎么样了？”文总开始调侃。 “文总，能不能不提这个？”钱途盛尴尬的回答。 “呵呵，好，不提。这一晃都快4年了，当时我面试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你都算公司的老员工了，呵呵。” “是啊，文总，当时要不是您给我机会，说不准我还在哪里飘呢。” “你啊，这就虚伪了。你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生，学校的文艺部部长，就算我们不要你，你难道会混得差？” “文总，混得差不差不知道，主要是在这里我觉得舒服，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事业。” “我当时就觉得你学金融的，怎么想跑到娱乐行业来，理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那时我认为你学金融，去财务部很合适，毕竟专业对的上，否则我让你进艺人部，会招人闲话的，你不会怪我吧？” “哪能啊，文总，半年多后我申请去策划部，您不是力排众议批了嘛。”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代理老总了，也不是很怕别人说闲话了。当然，我那时很看好你的，诺，你去了策划部，你写的文案不说数一数二，也算是上乘啊。” “文总，你还关注我？”钱途盛的表情很惊讶，但心里腹诽‘我是公认的策划部第一才子，到了你这里怎么就不是数一数二了？’ “呵呵，当时我作为副总，亲自面试的那批，选了你们5个进公司，陆陆续续4个都离职了，只剩你了，你说我不关注你关注谁，如果你都离开公司，那我真的很失落咯。” “我喜欢这个行业，如果不赶我走，我应该不会离开的。” “呵呵，我知道你申请去艺人部两次，都被邝总驳回，我帮你说了一次话，但她管理着最难管的几十号艺人，我也不好过多插手。” “没想到文总这么照顾我。”钱途盛回答得很恭敬，但心里想‘你到今天才想起我？’ “实际上，你工作很不错的，不管在财务部和策划部，那些老总对你的反馈都很好，这是你争取来的，如果你不争气，公司又不养闲人。” “今天邝总终于同意我进艺人部了，我会努力的。” “她同意了？呵呵，这个我还不知道，艺人组最近有几个经纪人跳槽，估计是这样她想到了你，不错，加油干。说说吧，你们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钱途盛这个时候脑袋转得飞快，想到底怎么陈述这件事，想了想文总更有决策权，如果能说服文总，那不是更好。干脆就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一位清纯靓丽的女生在酒吧演唱。 “文总，你看看这个，是一位从“润声音乐学院”出来的学生，她有段时间在酒吧驻唱，这是我录的。”钱途盛将屏幕亮度调亮，音量开得合适，因为老总办公室光线很强，但很安静。 酒吧里，一位相貌可爱的女生，安安静静的站在小舞台，有韵律的摇摆着，跟随着前奏轻轻哼唱着小调，然后顺滑的开口第一句歌词，旋律很熟，是一首很流行的歌曲。随着歌曲的推进，很随意很随性的唱出了副歌，轻松自如的演绎着。 酒吧都很吵，钱途盛是在第一排录得视频，所以总得来说画面和声音效果还不错。 “这个小女生，唱得还行，长得也算漂亮，但这样的人在公司里多得是。怎么，你想推荐到她公司来？”文总听了后，觉得还过得去，也就过得去。 “是啊！但是，她现在有约在身，如果要签，就要付违约金，给原来公司150w，刚才就是因为这个和邝总有些争执。” “150w啊，不算少不算多。公司这么多艺人，那些不挣钱的公司得养着，那些挣钱的得哄着，顶级天王天后那得捧着！如果是单签这个女歌手我认为没问题，但要给那么多违约金，邝总那里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是老总也不好强行指挥她这么做，也算是公司的原则。” 钱途盛以为在老总这里会有机会，哪知道领导层的立场都一样，给违约金签艺人，估计公司很久没有这样操作过了，很有些失望。 “对了，就算你和邝总讨论这个，她也不会那样骂你啊，你还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文总问。 钱途盛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实话实说：“是这样，我开始想开个玩笑，就说想私人找她借钱，借150w，然后她转了我150元，附言说我就值这么多，然后将我骂出来了，嘿嘿！” “哈哈，你套路她，被骂，活该！”文总笑得很开心，看戏的表情。 “文总，艺人部那几个人为什么辞职？”钱途盛继续问。 “那几个经纪人，就是要求提高他们的经纪人提成，公司当然不会同意，否则对另外的经纪人不公平，他们跳槽就跳，无所谓了。这不，你作为后备力量顶上来了，你要争口气啊。”文总很正式的说。 “文总，我是觉得她能红，会很红！”钱途盛还想争取。 “这样给你说吧，小盛，150w，我说了签，那公司另外人肯定不会说啥。但问题是，150w，外加宣传培训各类费用，公司最少要花200多w，我乐观的估计回报就是500万，呵呵。说句难听的话，150w签她，风险高，回报低，甚至没有。现在公司1000万以内的项目我都不过问，如果这么一个小项目，我硬插手这事，如果失败了，两个副总看我笑话，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钱途盛基本知道了，走公司给违约金的路行不通，既然都有这个机会了，豁出去了，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和文总说话，得拼一拼。 “文总，我很看好这个女生，这些年我一直租房，一般都在公司吃，现在有70多万的存款，那个女生也有20多万的存款。我很冒昧了，如果文总私人愿意帮我…” 文总有些动容，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微笑着说：“小盛啊，不是我不帮你，是爱莫能助啊。我的钱，都被老婆管着的，公司这么多女艺人，她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我的钱管得哟…，哎，不说了，说了丢人，估计我微信上的零钱还没有你的多。我突然问她要几十万，还是去签女艺人，你这不是坑我啊。” “文总，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钱途盛也有些吃惊，听说过文总是妻管严，没想到这么严。 “不过，小盛，你就这么看好这个女生，愿意拿你的积蓄来搏？我知道年轻人攒70万很难的，这70万在内环买套小户型，贷款首付应该都够了。” “文总，我就是觉得，原来我在策划部，就不敢异想天开，现在进了艺人组，觉得是上天在给我机会。”钱途盛正色说。 文总这次很专注的看着他说：“小盛啊，你进公司后，除了公司的宴会，我们只吃过一次饭，是在公司的食堂，还是刷你的饭卡，呵呵。这样，这次我回请你一次，中午有个饭局，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是个大款，做金融风投的，很有钱，你如果能说服他给你投资，那是你的本事，机会就这一次，怎么样？” 钱途盛喜出望外，没想到有点柳暗花明的意思，但很理智：“文总，你们老朋友之间的饭局，我去不太合适吧？” “说合适也不合适，但也合适，因为你也是学金融的，他是搞金融投行的，也许你们谈得来，否则，我不会贸然带个陌生人去会老朋友的。但你说话要注意分寸，他为人豪爽，但不是凯子，如果他不接话，你就当蹭个饭，什么都别提了，知道吗？他就是钱多得没处投资，前段时间还问我们公司有没有谁愿意出售股份，现在公司不管是名声还是收益都这么好，谁会这么傻。”文总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啊，150w的投资，呵呵，他估计提不起兴趣。”说着说着都笑了。 钱途盛只有跟着傻笑，的确，150万，对普通人来说如滔滔洪水，对有钱人来说，洒洒水啦！ “这样，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我的车司机开去保养了。本来老朋友是要来接我的，既然带你，那你去找邝总借她的车，我们自己过去。” “邝总的车？我去说她能借我？”钱途盛有些怂。 “哈哈，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会的。她的越野车，改装过的，花了不少钱，很拉风的，我坐过，不过不敢单独和邝总，怕老婆知道说我勾搭下属，我的助理就是我老婆侄子，她的眼线，哎，这日子过的。今天呢，你开车，我名正言顺蹭车。” “好的，那没问题了。”钱途盛露出了笑容。 “对了，你开到写字楼门口给我发个微信。你微信打开，我们加个微信，都几年了，居然今天才加微信，我这个老总不称职啊。” “文总你说哪里话啊，你这么忙，能加您的微信，是我们作为下属的荣幸啊。”心里想的是‘明明那次食堂吃饭我说了要加你，你找借口跑了，虚伪’。 “我一直在公司的大群里，好多员工都偷偷申请加，我如果刚好心情好就会通过，现在都10多个了。你啊，滑头，你是我亲自招聘进来的，也没看你主动申请加我，明显不把我这个老总放在眼里啊。”文总开始打官腔。 “哪敢啊！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 “少来，你的微信里，公司的女艺人不少吧？” “不多，不多，都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嘿，都是男人，装啥装，我现在给邝总打电话，5分钟后你过去。”文总一副很了然的表情。 “好的！” 钱途盛的希望之路又点亮了！ 27楼，依然是邝玉钗的办公室。 “哟，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文总都搞定了？明着给你说，文总说可以，我都不会同意，因为这是公司的原则。”女狂人阴阳怪气的说。 “不是的，文总中午有约，我就是去当个司机，邝总误会了。” “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拿去，车钥匙。悠着点开，改装了，上不了保险，刮了蹭了或者碰了，你得自己掏钱的。” “啊，没有保险啊？邝总，公司的艺人部好像有公车。” “嘿嘿，文总指定要用我的车！”邝玉钗那个得意啊。 公司写字楼的门口，钱途盛小心翼翼的将女狂人的改装越野车停稳后，给文总发了微信。文总很快下来，坐进了后座，钱途盛刚准备启动，文总突然说等等，他下车，跑到了前面，坐进了副驾，然后说：“后面坐着不舒服，体验不到越野车的乐趣，开车。” “文总肯定有高档越野车吧？” “有是有，但没改装，很普通，邝总这车，改装后我坐过两次，都是坐的后座，这次终于能坐前排了。等会肯定会喝酒，否则我都准备自己开回来，过过瘾！不，你下来，我来开！” 钱途盛只得坐到副驾去，然后就看到一个老男人摸着方向盘，就好像一个男孩刚拿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那兴奋劲。 车启动了，刚开始很稳，是文总在熟悉这车，后来猛然加速了，因为上了环城路，限速是130，不飙车浪费。实际赴宴不用走环城路，文总就为了飙车故意绕了路。 “你听，这音浪，够给力，这动力，那叫个爽。”文总不停的超车，一辆辆被超越，感觉回到了年轻时代。 “我平时觉得那些飙车很烦，又嚣张又臭显摆，还噪音扰民。这自己开自己坐，就是觉得不一样啊，很招人的，今天也成为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类人！”钱途盛顺着说。 “哈哈，对喽，我年轻那会儿，也仇富，现在有钱了，当那些愤青是隐形人，老子有钱你管我。”文总有些放得开。 钱途盛诧异的看了眼文总。 “这是在外面，不是公司，不用端着，我虽然50了，但心不老。”文总随口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