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鳖子(二)
“这间宅子虽然大,但隐约间妖气弥漫,黑煞罩门。” 白泽见她一副颇为在理的话,暗自点了点头,这间大宅确实存在异样。 没过一会。 “咯隆……”大门缓缓而开。 只见一位身穿黑袍,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体貌端正,但面色看似极为憔悴,在其身后,还跟着四名护院, 这四名护院雄壮体阔,手持棍棒,脚步稳健,一看就知是练家子。 “杨君老弟,你怎么来了?”男子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白泽和白灵身上扫视一遍后,目光便直接停留在了熟悉的杨天佑身上。 杨天佑即刻上前,满脸激动说道:“黄老哥,侄儿有救了,我来替你介绍一下。” 说罢,杨天佑便赶忙拉着此人的手,来到白泽面前。 “黄老哥,这位大人便是数月前,在灌州城内显化的河神大人,大人的神通我是见过的,定可为其侄儿去除身上邪异。” “这……”老年男子听到杨天佑的话后,眼中透着疑惑,心中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愣楞的呆在原地,朝着白泽瞧个不停。 “黄老哥,你定要信我!”杨天佑见他一阵疑惑的表情,便立即说道。 “信,信,杨君老弟的话我定是相信。” 男子见眼前白袍少年一身仙灵的气质,里里外外仿佛都透着不凡,心中信了大半,又见从未骗人的杨君老弟一脸急切,便赶忙道。 “河神大人还望恕罪,小官实在有眼不识泰山,还心生猜忌,实在是脑眼昏花。”老年男子朝白泽恭敬说道。 “用不着,不过我刚才见你唤他名为杨君?” 白泽看向杨天佑,满脸疑惑。 杨天佑见此,便立即回应解释道:“大人不知,在下虽名杨天佑,而又唤名杨君,二者之间,都是在下。” 白泽听后,略有思索:“杨天佑?杨君?有意思!嘿嘿。” 说罢 白泽数人直接被邀进了府院之中。 这名老年男子姓黄,名中廷,是这灌州城内的一把手,基本上军务政事皆由他一人执掌,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 黄中廷如今这等年纪,本该儿孙满堂,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可就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四十多的时候,却是一直无儿无女。 几年间黄中廷更是纳妾数名,可那些女子肚中,也是一直不见动静,这让他心生憔悴。 直到两年前,黄中廷也年近五十。 却突然查出大夫人有喜了。 这大夫人是黄中廷年少时所娶,到如今也有年近五十的大龄了。 对于老来得子的黄中廷也没多想,很是高兴的大办酒宴数日,更是将这位老蚌生珠的大夫人捧上了天。 直到大夫人肚中临盆的时候。 却让黄中廷仿佛天塌了一般。 只见生下来的男婴全身黑鳞,手脚难直,天生软骨,只能俯身趴在床上,如同一只老鳖,没有任何婴儿的样子。 对于这个看似近妖的儿子,黄中廷往往想要含泪痛下狠手,除去自己仅有的“儿子”,但往往却又心软狠不下心来。 这一养,便是数年。 数年间这位“鳖”子渐渐长大,但依旧嘴不能言,脚不能行,只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 “二位大人请坐,在下让人奉些茶来……”黄中廷拱手道。 “不必了,直接带我等去你儿子那便可!”白泽直接摇了摇头,只见这府中妖气更是厚重了几分。 “诶诶,那好,大人请跟我来!”黄中廷心中也是急迫,便立即起身再前带路。 白泽,白灵和杨天佑等人即刻跟上。 这大宅占地十分大,在黄中廷的带领下,直接七弯八扭的来到了一处比较阴凉的小庭院。 这庭院内,壁面石柱上皆是贴满了坑蒙拐骗的黄符。 更是在庭院上空,直接用布匹遮蔽了阳光,使阳光照耀不下来,给人一种十分昏暗的感觉。 股股阴风吹的旁人十分不适。 而一旁带路的黄中廷解释说道:“大人,小儿一直喜欢待在阴凉潮湿之地,只要有点阳光,温热,便会不喜的直接嚷叫个不停,所以,此事只能由着他了。” “如此做法,分明就是水怪嘛!竟然被这糊涂之人当了数年儿子养着。”一旁的白灵惊讶道。 “能有独子便为不易,更别说是老来得子。” 白泽笑了笑,直接跟着黄中廷走进了一座阴凉的房间当中,瞬间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 只见在房间的一张大床之上,一位皮肤乌青的“鳖”身卧在床头。 全身被一张湿漉漉的被子裹着,只探出脑袋,这脑袋倒是和普通孩童一般,只是皮肤乌青,如同一块块鳞狀的斑甲。 还在床前放置着一个木盆,里面放满了水,听黄中廷解释道,他儿子每隔个一时辰,便要到木盆之内沉浸半刻钟。 “老爷?你们怎么……”一名年过半百的妇人端坐床边,看着白泽等人一入门,便立满脸不悦的站起身来。 “夫人,我叫这位大人来看看咱儿子……”黄中廷满脸苦笑道。 “儿子?儿子怎么了?请来治疗的民间医手十有八九又是骗子,尽是群假道士,你难道被骗的还不够……”妇人一脸刻薄之相,满脸怒气的冲着白泽等人嚷道。 “行了,你就莫在多言,赶紧出去。”黄中廷见妇人如此做派,心中又怕会冲撞白泽,便立即面色一怒,直接朝妇人吼道。 “你……”妇人顿时气的面色发白,但见黄中廷虎着一张脸,便势弱半分道:“黄中廷,你若是还敢让别人折磨咱儿子,我跟你没完。” 说完,便直接瞪眼走了出去。 “二位勿怪,糟妇不明事理,还望勿怪,在下恳求河神大人,为我儿去邪消灾。”黄中廷说完,便直接跪伏下身来。 白泽直接走向前去,双目神光大放,朝着床上孩童一扫。 只见床上孩童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朝白泽叫喊连连,那皆是斑狀的脸上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