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章 离去
随着慧色禅师一声禅唱，朱天蓬的识海一阵翻涌，一朵鲜红的九瓣莲花在他的眉间显现，随即又隐去。 朱天蓬一惊，大怒道：“你干什么？” 慧色禅师也是一脸的惊容，喃喃道：“怎会如此？为何是红色莲花？并且已经小成？” 他问朱天蓬道：“每次历经轮回之后，你是否与轮回中女子交合？” 老朱怒吼：“你这老秃驴，为什么让我做那些虐心的梦？那些女子是不是你安排的？” 慧色禅师摇着头，答道：“你所经历的并非是梦，而是前世轮回。轮回中的女子也非老衲安排，而是你前世所爱。” “为你安排善信女，只是助你从轮回之迷中清醒过来，这是本寺秘传，以色悟空之法。” “哎——”慧色禅师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以白莲心法竟然修出了情欲红莲，想必是连续经历了九世情劫，却能从轮回之迷中脱身，令老衲十分不解。其中缘故，能否与老衲讲解一二？” 朱天蓬也感知到了识海中的红莲，惊问道：“我识海中的红莲是什么？怎么才能消除掉？” 慧色禅师盯着朱天蓬，皱眉道：“老衲七名亲传弟子，苦修多年不见成效。唯有你，修行不足一年，白莲心法便已小成，为何轻言舍弃？即便是情欲之莲，也能护你神识，不为邪魔引诱，修行之人苦求之而不可得，你怎能如此糟践？” “既然是好东西，为何你这老和尚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慧色禅师解释道：“情欲之莲，累积九世情欲寄托一世之身，欲念必定强盛。若要以色求空，其中艰难也是常人的九倍，几无成功之可能！老衲为你惋惜。” 老和尚一边摇头，一边转身就走. 什么以色求空，老朱并不在乎，做不成和尚更好。见老和尚转身走了，忙叫道：“老秃驴，应武法师哪个秃驴在哪里？把他叫出来。” 慧色禅师走得更加快了。 一慈和尚早就看朱天蓬不爽了，见师父退回来了，马上大喝道：“护寺武僧，擒拿作乱之人。” 顿时，十七八个健壮的和尚拿着长棍扑向了朱天蓬。 朱天蓬随手夺过一条长棍，一招“灵蛇伏草”，将最先冲上来的七八个和尚手中的长棍给打落了。 接着，又是一招“灵蛇探路”，将几个光头给顶飞了。吓得一群武僧不敢上前，只是围住他转圈。 他发现自己的枪法更加犀利了。十几个和尚的攻势全映照在他脑海中，自己出招时的分寸拿捏也更精准。他心中有些奇怪。 这时，一慈和尚开骂道：“你这悖逆之徒！师父好心传你本寺真传，饮食供应不缺，还让善信女助你修行。你得了这众多好处，不知感恩，还要欺师灭祖吗？” 朱天蓬的枪法突飞猛进，莫非是识海中有了九瓣红莲的缘故？ 不管怎样，老朱现在心中很不爽，既然这一慈和尚冒出来了，先揍了再说。反正这也是个淫寺，寺内的和尚也好不到哪儿去。 于是，朱天蓬冲上前，抓着一慈和尚就是一顿老拳。直到一慈和尚的俊脸被打成了一个红肿的猪头，才放过他。 老朱本来还想将整个寺庙的和尚都修理一顿。无意中瞥见一个柱子后，那个曾与他欢好的善信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他突然明白了，这些善信女为什么不希望遵良寺遭到破坏！因为，家人的性命重于廉耻！ 朱天蓬黯然离开了遵良寺。 出了寺后，他找汉人打听向死军的消息。 向死军的名号已经传遍雍秦大地，汉人们纷纷为向死军杀胡狗而叫好！ 老朱得知，向死军已经杀向了赵国都城。“向死军竟然抛弃了我这个主帅？”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有遵良寺的经历在前，他突然觉得，不该来这人世界。有些灰心的朱天蓬，决定回归山林。 回归山林的路上，经过卧牛山时，他却忍不住上山了。 卧牛山竟然还有人在！向死军中的亲卫统领杨六儿，出现在朱天蓬的面前。 “将军？将军你没死？太好了！小张氏说你一定活着，将军你果然平安回来了！” 朱天蓬见杨六儿一副平民装扮，问道：“六儿，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正说着，一个娇俏的身影从残破的山寨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在朱天蓬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正是小张氏。 见小张氏还如此挂念着自己，老朱心中有些感动。 他正要轻拍小张氏的后背，安慰一下，却看见杨六儿一脸紧张地看着小张氏，眼神中有关切，也有些莫名的伤感。 老朱一下明白过来，为何这山寨里只有他们两个。只怕是杨六儿喜欢上了这个小张氏，在此保护她。 在杨六儿和小张氏的述说中，朱天蓬知道了他离开后的变化。 朱天蓬在眉城消失之后，杨六儿就带着亲卫潜往长安，探得的消息是朱天蓬被擒杀了！那乐平王石苞将断成了两截的梨花枪挂在了长安城头，威慑民众。 杨六儿等人拼死抢下了两截断枪，将它带回了眉城。 向死军的校尉们见到两截梨花枪，都以为朱天蓬不可能再活着回来。只有周默和小张氏，坚信朱天蓬还活着。 听说将军已死，向死军上下十分慌乱。王老虎还打算带着弓兵营脱离向死军！ 在危机时刻，赵基手持没了枪头的梨花枪，独闯弓兵营，亲手击杀了王老虎。之后，在李山、胡牛和郭老雀一致拥护下，成为了向死军的代将军。 赵基掌军后，向死军的士卒扩充得很快，不久便达到了五万之众。 有一天，赵基给众校尉展示了一封赵国都城来的信。信是赵国的武兴公冉闵所写，说是要与向死军携手，推翻羯人对赵国的统治。 对于是否出兵赵国都城，李山、胡牛、郭老雀三人赞同，周默没说话。于是，向死军就放弃了三座城池，声势盛大的离开了雍州。 听到这里，朱天蓬摇了摇头，并没有对赵基的行事发表评价，问杨六儿道：“你为何脱离了向死军？” 杨六儿答道：“向死军有三座城池作为根基，又处于赵国边陲之地，有将军的精兵之策，才能平稳壮大。若是离了雍州，便是流军。向死军扩充太快，军心未定，赵基也不如将军有威信，一旦遭遇败绩，就会溃散。” “属下本是将军的亲兵统领……”说到这里，杨六儿迅速看了小张氏一眼，接着道：“小张氏相信将军定会归来，属下也是如此想法，便留了下来。” 看来，杨六儿确实是喜欢上了小张氏。 老朱看到小张氏一脸热切的望着自己，心中叹息。原来没有接受小张氏，如今既然决定回归山林，就更加不可能接受她了！ 朱天蓬将灵蛇枪法中的“灵蛇盘阵”传给了小张氏防身，又将全套《百鸟朝凤枪法》给了杨六儿。 当他说要离开时，小张氏痛哭出声，拉着朱天蓬不松手。 杨六儿亲眼目睹朱天蓬是怎样给他传法的，一下想起向死军校尉都有过梦中遇仙的事情，知道将军是个神奇的人。他不敢劝阻，将以前替朱天蓬保管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默默的放在老朱身前。 朱天蓬拿了那颗神秘的灰石和一把胡人短刀，将其它东西都给了小张氏。 说道：“我并非尘世中人，不能长留人间。你是个好女子，人生短暂，不可孤寂度日。如果你不反对，我就以将军之名，将你指给杨六儿，你可愿意？” 杨六儿有些惊讶，皱着眉头去看小张氏的反应。 小张氏心中明白，她留不住朱天蓬，心头更加悲伤，哭得更厉害。 朱天蓬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小张氏，一声长啸，纵入了山林。 向死军到达赵国都城，已经有十万之众。在向死军和乞活军的支持下，冉闵建立的冉魏政权维持了五年之久，将羯人一族赶尽杀绝。食人羯族至此族灭，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