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再入地狱无法回头
在足足睡了五个小时之后，赵怀乡的精神状态也总算是恢复了，他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然后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 宿舍里空无一人，但是看着等，灯光明亮而温暖。这个时候应该是上晚自习的时间，赵怀乡下了床桌上还留着一张便条，是王明峰写的：“我们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醒，好好休息，我们给你请假。” 看着这张便条，赵怀乡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微笑，然后突然他就觉得自己开始饿了。仔细一想从早上到这会儿自己连一口饭都没吃到，早知道就在洛千雪那里吃了泡面再走。 想到洛千雪，他又不由得开始担心那个姑娘的情况了，那姐妹两人又不会做饭，天天吃泡面对身体肯定不好，然后还有一个刚醒来了病人，一醒来就要跟着一起吃泡面也太惨了。 赵怀乡觉得自己再想的话，就会飞到“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程度去了，他赶紧停下胡思乱想，决定赶紧下楼先填饱肚子再说。 出了宿舍下了楼，赵怀乡在凛冽的寒风中颤了颤，他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线，选定了一个食堂，就沿着有些破旧昏暗的道路晃晃悠悠的往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但是走了几步，赵怀乡的脚步突然停下，一个淡蓝色的全息界面在他眼前弹出。 【您收到一条通讯申请，是否接通？】 赵怀乡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脑袋瞬间全部清醒了，因为这个界面……有点异常。 虽然个人客户端有通讯功能，但是这个通讯功能并没有普遍被使用，它远远不如手机和社交软件来的方便。 而赵怀乡的客户端上除了老爸老妈的联系方式以外，就再也就没有别人了，而且老爸老妈也不会用客户端的通讯软件和自己联系。 所以……这个申请和自己通讯的人到底是谁？ 赵怀乡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一个视频通话画面在他眼前浮现出来。画面中是一个昏暗的斗室，桌子上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还有一个……人。 他坐在桌子后面，穿着黑色的长袍，看不清体型，带着巨大的乌鸦面具，也看不清他的脸，就像是那个……“死神”。 “你是……哪位？”赵怀乡小心翼翼的问，他觉得自己都快有死神ptsd了。 “我是死神病毒的主人。”面具人缓缓开口。 “就是那个电子邪灵？”赵怀乡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说，“那个……不好意思哈，电子恶灵已经被我除掉了，不过我也是出于无奈，它已经影响到我朋友的生命安全了，我不得不除掉他。” 面具人有些难以理解，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击败死神病毒的人，他对面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做了一件怎样的事情。 而且他以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应该更激烈，更针锋相对。 “与我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面具人说。 “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为敌，我又不认识你。”赵怀乡说。 “但是你救了林秋寒。” “那也不是因为要与你为敌，我只是……那几个姑娘最近几年过的很不好，我不想让他们的处境一直都这么糟糕，或者说更加糟糕。” “所以是出于你对她们的感情？” “不是，出于正义。” 面具人沉默下来，几秒钟之后他再度开口说：“没有意义，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会把林秋寒的事情上报给我的雇主，她终究是难逃一死，至于你……” 面具人盯着赵怀乡，突然笑了，语气也变得有一丝晦暗的轻快。 “你真的觉得以你的能力能够对付我的死神病毒吗？它可是融合了我自身意识的伟大杰作。游戏还没有结束，你将为你愚蠢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啪的一声轻响，面具人挂断了通讯。 赵怀乡有些懵，面具人的语速有些快，他没能听清楚全文，但是却抓住了几个核心关键词，他说……游戏还没有结束。 还没等赵怀乡仔细体味这句话的意思，突然之间一种极其冰冷、极其恶心、极其违和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茫然四顾，校园还是那个校园，道路破旧，灯光略黯，公路上学生带着书来来往往。 那个怪物……死神，它站在树荫下，双手握着巨大的镰刀它注视着赵怀乡，眼中闪烁着冰冷凶暴的光芒。 怎么……会？它不是被自己封印了吗？ 赵怀乡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凉意，他连忙打开自己客户端，插件总览。 【名称：封魂术】 【状态：出现致命错误，正在修复中。】 赵怀乡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封魂术】失效，“死神病毒”逃逸了！它再度污染了自己的客户端，扭曲了自己的意识。 “你将迎来无法逃脱的死亡。”死神开口说话了，是的，这一次是直接开口说话，它的声音沙哑诡异，宛若来自地狱。 随后它扑向赵怀乡，但是这一次，行为逻辑不再像是一个ai，而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赵怀乡想到那个面具人的话，他将他的一部分意识注入了这个“电子邪灵”，而一个能够思考的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阿尔卡迪”，它将空前的强大！！ 赵怀乡下意识的想逃，但是这一次他又无法动弹了，而这一次的压制力比白天那是大得多，大量杂乱无章的信息转瞬之间袭击了赵怀乡的脑海，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等他努力的从被冲击的状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纵向切开了，“死神”正在涌进他的身体，不是循规蹈矩的一点一点，而是几近疯狂的涌入，丝毫不在意他会不会因此发疯崩溃。 电子逻辑永远是从遵从指令和严谨的，而这个面具人的意识，他是个疯狂的混蛋！！ 赵怀乡觉得自己可能是难逃一死了，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虚拟面板在赵怀乡面前弹出。 【封魂术检测到了已有的病毒样本，是否进行自动清除？】 在这一刻赵怀乡几乎都快乐疯了，他不得不叹服洛千雪的技术力，她甚至给【封魂术】加装了自主学习和自动运作能力。 凡是被它封印过的电子邪灵都会留下样本，然后被自动搜索和清理。 赵怀乡竭尽全力调动自己最后的一丝主观能动性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活动能力，在选择确定的同一时间，他顺便启动了【第三神性】。 浩浩荡荡的代码席卷奔腾，白色的玉牌再度显现出来。 然后…… 渐渐消散。 赵怀乡愣住了，他一时间没有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封魂术，并没有对“死神”发挥作用，它在短暂的启动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关闭了自己。 “我说的过，你的死亡无法避免。”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在赵怀乡的脑海里响起。 接下来的流程即便是没有人告诉他，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怪物会让自己进入深眠，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的侵吞自己的意识，当自己再度醒来的时候，就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面具人的傀儡了。 这就是他用来对付林秋寒的办法。 不过对于自己，面具人或许不会这么做，自己并没有成为傀儡的价值，他大概率会直接把自己的意识粉碎，变成一具尸体。 这些念头在赵怀乡的脑海里飞转，然后他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