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太子殿下 （下）
“参见太子殿下。” 随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成片的跪倒在地，夜无忌一身暗金色龙袍，站在咸阳宫的大殿上，接受下面文武百官的拜见。 就连夜无忌都没有想到嬴政竟然会这么快立他为太子，夜无忌本来以为这次基本上彻底清理了昌平君在大秦的余孽之后，没有昌平君的影响，嬴政会再给扶苏一次机会呢。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天早上，他刚起来的时候，一队宦官闯了进来，在侍女的帮助下，夜无忌很快就换上了一身龙袍，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嬴政是什么人，之前之所以考虑扶苏，除了因为扶苏的母亲之外，还有就是他的众多皇子当中没有比扶苏更好的选择，胡亥虽然也不错，但可惜只是一个会玩阴谋，眼光不高的家伙。 在夜无忌出现之后，夜无忌也就被他加入了考察当中，不然夜无忌凭什么随便离开咸阳城，看看胡亥就知道了，一直都是待在咸阳宫。 “平身。”在嬴政不在的情况下，此刻的夜无忌就是大秦最高的领导人，对于嬴政为什么没有出现，夜无忌很清楚。 历代太子之位虽然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同样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位置，纵观后世历史记载，有多少皇帝是以太子之身即位的，屈指可数。 华夏历史那么多年，有着近五百位皇帝，可是真正能够以太子之身即位的不到两位数。 别的不说，只看扶苏的遭遇就知道了，虽然扶苏没有得到正式太子的封号，但是在大秦没有正式确认太子封号之前，长子几乎就相当于太子了。 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非常的复杂，他们之间存在着权力斗争，太子是理所应当的皇帝继承人，如果皇帝死了，他就可以马上即位，历朝历代不乏这种想要刺杀皇帝，让自己上位的太子。 对于皇帝来说，太子这个位置最麻烦，选个无能之辈吧，影响皇朝的统治，选个精明能干的吧，又怕他把自己赶下台。 皇权的至高无上，让每一个皇帝不到死是不会让位的，除了黄帝时期的禅让之外，后来的朝代，基本上没有太子上位，上一代皇帝还活着的事情。 太子和皇帝之间有着一个度，一旦越过这条线，对于太子和皇帝都不是好事。 不过这个度是最难掌握的，如果太子不为自己争取权利，势力，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和现在的扶苏一样，没权没势，空有一个太子之位有什么用。 扶苏身份的便利，让他拥有巨大的优势，只可惜受到儒家荼毒的扶苏，根本不培养自己的势力，这让扶苏在关键的时候根本无人可用。 比如这次春祭大典，以扶苏的身份肯定不会亲自参与布置，吩咐手下就够了，可惜他的那些手下都是有异心的，如果扶苏有几个心腹手下，春祭大典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是如果太子一心谋取权力，这或许会让他的太子地位稳固，可是却让皇帝那里不稳固了。 我还没有死呢，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谋取权力，是不是想要尽快把我赶下台，好自己上位啊。 以扶苏的聪慧，哪怕受到儒家的教育，可是他毕竟出生在皇家，历来权力之争，恶意不断，就是扶苏不懂，他身边的人总会提醒他的。 对于扶苏忠心的臣子，可不少，蒙家就是其中一个。 之所以扶苏不建立自己的势力，其实是担心嬴政对他的看法，在昌平君叛乱之后，你处心积虑的建立自己的势力，想要干什么，哪怕扶苏没有异心，嬴政也会怀疑，帝王多疑可不是白说的。 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当初昌平君的计划是多么的恶毒，他针对扶苏的布局，根本就是一个无解之局，扶苏无论建立不建立自己的势力都摆脱不了他的计划。 扶苏是正直不错，可是他不傻，甚至说起来，扶苏的智慧不下于儒家的齐鲁三杰，这样的人，又是身为帝国的皇子，怎么可能不理解权势之争，可是昌平君的计划，把扶苏坑到深渊里去，是怎么爬也爬不出来的。 谁让他扶苏身体有一半楚国的血脉呢，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如果说嬴政是在明处影响了这个时代的命运的话，那么昌平君就是暗处影响了这个时代的命运。 嬴政对于整个天下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昌平君同样也是如此。 “新的太子府正在全力建造，这段时间委屈太子殿下了。”在散朝后，负责建筑方面的官员，立即来到夜无忌的身边，全力保证尽快把最新的太子妃建立完成，保质保量。 “太子府。” 大秦本来就有一座太子府，只不过在这么多年没有太子的情况下，这座府邸，只是保留了一些必要的侍卫和侍女来照顾太子府。 这座太子府在夜无忌看来已经可以了，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这座太子府明显不符合夜无忌的身份，夜无忌什么身份，大秦帝国太子殿下。 可是这座太子府是什么，只不过是战国七雄之一的秦国的太子府，和现在坐拥整个天下的大秦来说，这座太子府确实太过于简陋。 本来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就应该修建新的太子府，只不过不知道嬴政出于什么用意，并没有命令下面人修建。 “太子殿下万岁。” “终于有太子殿下了。” 夜无忌成为大秦的太子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城，同时大批的大秦骑士手持圣旨向着大秦的四面八方前进，他们需要把夜无忌成为太子的消息，传遍整个大秦帝国。 对于夜无忌成为太子，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愤怒，有人暗藏杀机，可是这根本影响不到夜无忌，他现在正忙于看成为太子的好处呢。 成为太子有什么好处，首先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咸阳城拥有一支自己的卫队，这支军队有五百人，是太子的护卫，至于人手当然是夜无忌自己寻找，俸禄也是他自己发放。 另外的好处，就是这一刻夜无忌现在可以选择大秦任意两个县城作为他的封地，因为大秦郡县制的关系，这两个县的官员还是通过大秦官方来派遣，只不过这两个县所有的税收，不在上交给帝国，而是上交给夜无忌，算是夜无忌的私人所得。 如果是之前没有统一天下的大秦，太子是拥有一个县的封地，这个县的所有一切都是太子负责，从官员，到士兵，到民众的生活，简单的说，你想要多少税收，就看你自己发展。 这个县是太子固定的封地，也就是说如果换太子的话，这个封地就不是你的了。 而现在因为不允许封地的存在，大秦又统一了天下，封地就加了两个县，两个县的税收啊，而且是随便选的，这是很大一笔钱的。 而这些钱，之前都是扶苏在拿的，虽然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县的税收，也不少啊。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夜无忌此刻可以开府了，在这个时代，只有太子和丞相才具备开府的权力。 所谓的开府其实就是和上朝差不多，只不过是缩小的，整个天下有多少事，如果都是等到每天早朝的时候，让嬴政处理，那嬴政岂不是要累死了，换成谁，都干不了那么多的活。 上朝是处理必须嬴政点头的大事，很多小事肯定不需要嬴政过目，这些事情都是丞相的责任。 丞相的开府就是在丞相府组建一套系统，处理每天的事物，现在李斯下面有着六套班子在处理每天的奏折。 而现在其中一部分就要分到夜无忌的手下，在夜无忌组建好一套班子之后。 太子府内，夜无忌看完太子的责任和义务之后，不由的摇了摇头，幸亏他早有准备，否则开府的事情岂不是麻烦了。 “让他们过来吧。”夜无忌对一边的墨鸦吩咐道。 大秦的第一所学校，其实早就建立起来了，那就是在百鸟基地的学校，姬无夜当初的事情他一直在做，收留各地的孤儿培养。 只不过他培养的不是杀手，而是各方面的人才，此时这些人正好在二十多岁左右，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正好可以使用。 “公子。”在得到夜无忌成为太子的消息之后，扶苏第一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 扶苏身边的宦官不停的在房门外叫着，他的手上还端着正热的饭菜，扶苏可是一天都没有吃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宦官一路小跑，焦急的跑到这个宦官面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 “公子，太子殿下来了。”这个宦官在听到小宦官的话后，脸色立即一阵苍白，此时太子来到这里，对于扶苏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来了吗？”房门终于被打开了，扶苏脸色有些苍白的走了出来。 “公子。”一边的宦官看着扶苏的脸色，担心的说道。 “没事，十九弟成为太子，我还没有去恭喜呢，这次倒是省事了。” 扶苏府，花园的凉亭边，夜无忌一身便服，斜靠在栏杆上，逗弄着下面池塘的金鱼，这是一座位于水边的凉亭，夜无忌小时候来拜访扶苏的时候，经常和扶苏一起在这里聊天。 “扶苏见过太子殿下。”身份的不同，让扶苏在见到夜无忌之后，立即拱手行礼，以前都是夜无忌对他行礼，现在反过来了。 “大哥太客气了，你我兄弟间，不必如此。”没等扶苏拜下去，夜无忌已经出现在扶苏的身前拦住了他。 “长幼有别，尊卑有序，这是不能乱的纲常。”一番争执之下，扶苏最后还是拜了下去。 夜无忌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回了个礼。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大哥，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疏远了不少。”一番行礼之后，两人站在凉亭边，看着一边池塘里的金鱼，夜无忌首先开口道。 当初夜无忌小时候，在咸阳城最喜欢去的就是扶苏的府邸，因为只有这个借口，可以离开咸阳宫，因为这样，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直到昌平君背叛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 不管如何，昌平君都是扶苏的舅舅，而昌平君可是在他面前从城墙上跳下去自杀的。 “是啊。”扶苏只是简单的应声道，当初昌平君的背叛，和随之而来的自杀，让扶苏几乎陷入了深渊。 不管如何昌平君都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虽然最后因为楚国背叛了大秦，但是那是为了自己的祖国，而这样一个人却死在了夜无忌的面前，从种种情况来看，可以说是夜无忌逼死了昌平君。 虽然这对大秦十分有利，可是对于扶苏来说，对他最亲的人，死在了他关系最好额兄弟手上，这样的情况，让之后的扶苏不自觉的疏远了夜无忌。 加上夜无忌随着而来的在阴阳家两年的闭关，更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淡薄。 不得不说，昌平君的行动极度具有迷惑性，抛弃了大秦的权倾天下，跑到楚国当王，只是为了不让楚国被灭，在这样的时代，昌平君的义举被众多的人称赞。 虽然称赞昌平君的人都是六国的反秦的人。 “大哥知道青龙计划吗？”沉寂的氛围下，夜无忌突然开口问道 “了解一些。”扶苏慎重的点点头，他不明白今天夜无忌来访的目的是什么，对于青龙计划，他听章邯提起过一点，可惜章邯提到的不多，只是说这是一个针对大秦，针对嬴政的阴谋，由反秦势力发起的。 章邯当然不敢对扶苏提起青龙计划，是昌平君的布置。 “我最近写了一本书，叫青龙计划，还没有发行，大哥不妨先看看。”夜无忌说着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扶苏。 “这不可能。”虽然书中全部是以虚构的国度来说的，可是扶苏是什么人，以他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书里说的那个阴谋家是谁了。 可正因为知道，他也明白书里写的都是正确的，尤其是罗网的首领也是那个阴谋家的儿子的时候，让扶苏明白，一个能够对儿子那么狠的人，在一个侄子上从小就布局很正常。 正因为明白，扶苏才不能相信，那个令人敬仰，一片拳拳赤子之心的昌平君，原来不过只是一个阴谋家而已，这让一向尊敬他的扶苏，怎么肯信，怎么能信。 看着失魂落魄的扶苏，夜无忌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扶苏的府邸，夜无忌之所以把这本书先给扶苏看，就是为了打破他心中的幻想。 “看来他是想把昌平君彻底打入永不翻身之地啊。”卫庄和韩非此时也在欣赏着夜无忌的青龙计划。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就是他最擅长的手段，你看看儒家就知道了，他们不也是永无翻身之地了吗。”韩非虽然出生儒家，却对儒家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荀子在这里看到韩非的态度，恐怕会后悔。 “为万世开太平，他的心可真大。”在夜无忌那里看了众多藏书的卫庄，此时差不多理解夜无忌的理念了。 “这才有意思不是。”韩非笑道。 “很好。”此时的嬴政手中也有一本青龙计划，如果要问嬴政，他最恨的人是谁，那肯定就算昌平君了。 昌平君的背叛是对嬴政打击最大的一次，昌平君虽然理论上和嬴政平辈，实际上却要大嬴政差不多二十岁。 在嬴政被吕不韦欺压的时候，正是昌平君的帮助，他才能顺利的完全歼灭吕不韦，结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发现，这一切都是昌平君的计划，嬴政是什么人，始皇帝，昌平君这是明显把他当猴耍。 这怎么能不让他愤怒，尤其是在昌平君背叛大秦之后，却在民间有着那么大的声望，这更让嬴政受不了。 而夜无忌的这本青龙计划，让嬴政仿佛看到很多人唾弃昌平君的情景，没有人喜欢阴谋家，尤其是那些被利用的人，在青龙计划里，夜无忌把诸子百家全部塑造成傻逼，被一个昌平君利用，还不断歌颂昌平君的笨蛋。 尤其是昌平君在暗地嘲笑那些人的场景，梦想自己得到了整个天下的场景，夜无忌更是重点刻画。 这也是夜无忌之所以写这本书的原因，他最讨厌那些装模作样，既要当婊子，又要树牌坊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