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
第二天清晨，太阳如常升起，火辣辣的活力告诉世间众生夏天依旧。昨晚的惊险经历烟消云散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夏云肩膀处的淤青时时提醒她昨晚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陶星宇起了个大早，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怎么睡。昨晚夏云带伤回来，罗承伟讲述了博物馆之夜的惊险经历，陶星宇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是这样？满心欢喜以为这次成功了，却道是白忙活一场。还有七月，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昨晚怎么那么冲动行事？幸亏让大罗跟了去，不然真要出大事了。看来七月心底里是真得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也是，这种毫无头绪的盲目寻找已经找了很多很多代了。难道真要把地球翻个遍吗？那估计到人类灭绝时都找不完啊！倒不如沿着昨晚黑衣人那条线索走下去也许会有奇效。 陶星宇简单洗漱一下，对着镜子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像是好好休整了一晚。今天柏芳约他去医院检查，不能露出破绽来。陶星宇出了房间，来到酒店大堂，正低头在手机上查看去医院的路线，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看去，只见叶牧从大堂休息区走来。 “叶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我这么个大活人去个医院还能找不到路？我们刚回来，你事情一定很多，你忙你的去吧。” “不急这一会儿，柏芳医院都安排好了，你去了就检查，用不了多长时间。再说你这样也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管不问呢！”叶牧热情又不失风度地拒绝了陶星宇的提议。 “那好吧，麻烦叶教授了！”陶星宇笑呵呵地客气了一下。 “大罗不陪你一起去吗？”两人走向停车场时叶牧随意地问道。 “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这次行程他受累不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生活嘛！” 叶牧呵呵笑了，拍拍陶星宇的肩膀真诚地说：“这次多亏你们，如果是我一个人面对这些，我很难让柏芳他们安全回来。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叶教授不用客气。我们接了这趟差事，就要办好了！”陶星宇嘴上客气地打着哈哈，心里有些嘀咕起来。叶教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好像比之前热情很多。哦，不对，是随和很多。难道是我做了亏心事，所以看见他有些愧疚感？陶星宇下意识挠挠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到了医院，叶牧带着陶星宇来到放射科，柏芳已经等候在机房了。陶星宇的检查、专家咨询叶牧和柏芳全程陪同，陶星宇觉得自己简直就是VVIP待遇。认识医生就是好，这样的看病经历自己还是第一次经历，难怪老妈一直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医生。 陶星宇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肌rou韧带拉伤而已，好好养着慢慢就恢复了。柏芳和叶牧这下放了心，三人聊着天从医院开车回到酒店。刚进到酒店大堂，就看见罗承伟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 “哎，大罗？你要出去？”陶星宇看着罗承伟焦急的样子有些讶异地问。 “七月发病了，她这次过来走得急，药忘记带了。我去药店给她买点药。”罗承伟急吼吼地说。 “她现在怎么样？” “发热暂时控制住了，这会睡着了，小艾陪着呢。我怕她醒来还会神经疼，去买点止疼药和营养药。” “你meimei过来了？”柏芳疑惑地看着陶星宇问道。 “嗯，她知道我受伤了，就赶过来看看我情况。”陶星宇简单回答完就往电梯厅跑去。 “她需要什么药？”柏芳冲着陶星宇的背影喊道。 “普通止疼药和维生素类的营养药。”罗承伟在一旁替陶星宇回答道。 “这些药有什么用，不需要特殊的治疗药剂吗？”一直没出声的叶牧关心地询问。 “七月的病是家族遗传的，看过很多医生了，没什么特效药。只有增强身体体质，才能减少发病的次数和强度。每次发病时除了发烧还会有持续的神经疼痛，只能靠自己扛着，最多就是用止疼药缓解一下。” “持续疼痛要多久才能消失？”叶牧继续追问。 “这个不好说，要看发病的程度和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时一两天，长的个把月也有。” “我陪你去买药，保健类的药鱼龙混杂，要看成分的。”柏芳轻声说道。 “好嘞，谢谢柏医生了！”罗承伟一直焦虑的面容终于露出点喜色来，认识医生真好。 柏芳和罗承伟快步走出酒店大堂，忽然想起叶牧还留在那里，回头唤他：“叶牧，你今天要是忙就回去吧，这里我在就行。” “知道了！” 叶牧看着柏芳走远，又回头看看陶星宇消失的方向。他有些犹豫，想进去看看，又觉得唐突了。站在那里思索片刻，叶牧觉得还是回去处理工作比较好，毕竟那是陶星宇的家人，与自己不熟，柏芳又不在，今天要处理的工作还很多，早点开始可以少加点班。想到这里，叶牧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快步走出酒店，向博物馆走去。 忙碌的工作总是让时间过得很快，当夜幕笼罩大地，繁星挂满天空时，叶牧才惊觉原来已经晚上9点多了。看看对面还在协助他工作的小杨，叶牧略带歉意地温和说道：“已经9点多了，小杨，你快回去休息吧，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叶教授，你放心吧，我恢复得很快！” “回去吧，不急这一时，明天我们接着做。” “那好吧。”小杨站起身关了电脑收拾好桌上的用品，“叶教授不一起走吗？” “我这篇报告正在收尾，写完就走。哦，对了，今天那两件文物入库时，长刀厚度的测量数据你还记得吗？我有些记不清了。” 杨湛微微仰头想了想，然后又轻轻摇头：“记不太清了，今天事情太多，数字过脑就忘了。” “没关系，我待会去库房一趟，翻翻记录。” “要不我去吧，叶教授。” “不用了，我顺路过去，查看后直接回宿舍。” “嗯，那我先走了。晚安，叶教授。”小杨很有礼貌地与叶牧再见。 “晚安！”叶牧笑笑，小杨这孩子乖巧懂事，性格很好。和他相处久了，叶牧觉得他更像是弟弟。想到弟弟，叶牧笑得更深了。弟弟现在似乎也成长了，办起事情越来越踏实稳重，有点族长的风范了。他们兄弟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和谐了？叶牧有点疑惑地回忆着，却发现自己完全理不出头绪。 夜更深了，叶牧走出办公室，走上通往库房的路。这么晚，库房里面肯定是不让进的，但是办公区对他还是开放的。叶牧准备在电脑上查询自己需要的信息。 …… 夏云因为昨晚的伤势导致旧病复发，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醒来，吃点粥米和小菜，又吃下罗承伟买来的止疼药和营养药，算是结束了当天的晚餐。饭后为了让陶星宇放心，夏云强打起精神显得自己恢复很快，让他们早点去休息。这趟行程回来，他们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撑下去身体会耗垮的。一番表演后，陶星宇相信了夏云的状态，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陶星宇离开后，夏云如释负重地摊在床上，裹着被子慢慢蜷曲起身体。这次高烧后的身体明显比前几次严重，浑身地神经疼痛让她没有舒服的姿势。即便是躺着，神经还在不时地抽痛。看起来罗承伟买来的止疼药药效不明显，大概是这次太厉害了，普通的止疼药已经不够了。体味着病魔带来的痛苦，夏云内心渐渐升腾起委屈的感觉。这才是刚刚开始，发病就已经这样痛苦，爸爸忍受这种折磨那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最后带走他的那场高烧该是痛到怎样的极致？夏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天的到来。也许在这一天来临前，自己已经死在某个探秘的途中，或者自己已经结束了自己这只有短暂幸福的一生。想到幸福，夏云想起了和父母相聚的快乐时光，家的温暖让她留恋。夏云又慢慢回忆起心灵深处的那段记忆，那个人的面容渐渐浮现在脑海中，渐渐清晰。爱情的美好让她感觉到幸福甜蜜，当然这也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 夏云一个人躺在昏暗的客房里，天人交流地抵抗着病魔，身体的疼痛还不足以掩盖她心灵的痛楚。在与疼痛持续的对抗中，夏云的身体感到极度疲累，意识渐渐进入模糊状态。夏云希望自己能睡着，也许一觉醒来，明天就神清气爽了！ 夜深人静，城市的灯光渐渐暗淡下去，充满活力的城市再一次由喧闹进入宁静。夏云的房间里发出轻微震颤，很快房间顶部出现了一个黑洞，在昏暗的房间里并不那么明显，黑洞里似有气流在旋转。一个黑衣人从黑洞中跳了出来，轻轻落地。房间里的地毯吸收了这轻微的撞击声，让黑衣人的出现显得悄无声息。黑衣人小心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当他看到裹着被子蜷在床上的夏云时，目光再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床头台灯发出的暖黄色昏暗光线照在黑衣人的银色面具上，给冷冰冰的银色增添了一份柔和与温暖。 黑衣人慢慢走到夏云床边，静默地注视着她。夏云眉头紧锁，眼睛紧闭，呼吸有些沉重。看得出虽是睡着状态，身体却一点都不放松。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哼声。面具下的黑衣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她的病看起来还没过去，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病？她的面容五官有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的气质更加沉稳，更加内敛了。她叫夏云是吗？也姓夏。她是不是夏末？如果不是，她怎么有着和夏末一模一样的面容？如果是，她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让自己记忆中那个安静却一直努力生活的女孩变得这么深沉？还有她的身手，那是夏末不可能拥有的。 夏云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体一阵抽痛，下意识地翻身找寻舒服的姿势，翻动打断了黑衣人的思绪。黑衣人轻轻深呼吸，闭上眼睛，调动身体的全部感官细胞感知夏云的病情。夏云身体里的神经细胞此时正在不听话地活跃着，它们的运动给了黑衣人检查病情的可能。两三分钟后，黑衣人睁开眼睛，大致清楚了夏云的身体状况。只见黑衣人慢慢走到夏云床边，伸出双手放在夏云头顶上方，手间一团红光渐渐形成，慢慢将夏云包裹。伴随着红光在夏云身体四周流动，夏云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表情慢慢转入柔和，夏云进入了深度睡眠中。 又过了三五分钟，黑衣人见夏云熟睡稳定，慢慢收起红光，微微抬起面具，低头擦掉额头的汗水。再次戴好面具后，黑衣人小心从袍中取出夏云遗落的三棱军刺，用衣袖细细擦拭一遍后，轻轻放在床头。做好这一切，黑衣人再次深深地注视着睡梦中的夏云。不管你是不是夏末，我都会搞清楚你的过去，查清你的病因，治好你的病。想到这里，黑衣人不再留恋地转身走出床头灯的照亮范围，快速消失在黑洞中。黑洞随之慢慢缩小，直至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 第二天，天光放亮，连续数日照耀大地的太阳终于被云朵遮挡了起来，让明媚的夏日清晨暗淡了许多，给酷热中度日的人们带来了丝丝清凉。立秋了，汗流浃背的夏季就要过去，丰收的季节即将到来。 夏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昨晚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夏云睁开眼睛，酒店固有的房顶装饰进入视线，提醒着她现在身处何处。夏云缓缓移动四肢，发现之前的疼痛变得似有似无了。她开心地一坐而起，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捏捏胳膊，捏捏腿，要不戳戳肚子，拍拍头。真的不那么疼了！这种状态对于夏云来说真是太好了，这次应该是她发病以来恢复得最快的一次。夏云这下真的神清气爽了！她开心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虽然是个阴晴不定的天空，但是夏云内心却是快乐明朗的。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那晚罗承伟死活要带她回来，活着真好！ 夏云放空地注视着窗外街景，让眼睛适应白天的亮光。几秒种后，她转身准备开启新一天的生活。床头的军刺在射入房间的亮光下闪着微光，一下吸住了夏云的视线。这是……，夏云快步走到床边，抓起军刺在手中翻查。这是我那晚遗落在密室里的军刺！夏云心里一惊，猛地抬头四处扫视。没人，酒店的客房一眼就能看完，装修简单的就只为了睡觉，这里能藏什么人！难道是昨晚自己迷糊时有人进来了？夏云努力回忆着昨天夜里的情形。她的记忆里似乎在半梦半醒间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气在四处游荡。热气所到之处，抽紧疼痛的神经就会渐渐放松下来，疼痛逐渐消散。她想睁眼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睁不开。很快她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中，身体放松，一夜无梦。 夏云看着手中的军刺，难道黑衣人来过？不然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他是怎么进来的？是那个银色面具人还是金色面具人？他还给自己治了病？夏云一肚子疑问却无处可问。她轻轻摇头，算了，纠结这些自己也找不出答案来，该来的总会来的，静观其变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说服陶星宇他们放弃寻找，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寻常日子，让自己在最后的时光里有一段快乐记忆！ 而此时，在世界的某处，银色面具黑衣人出现在了一个空荡荡的山洞中，哦不，是房间里。房间呈弧形，像个倒扣的碗，灰白色的四壁弧线流畅但却毛糙。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拱形落地窗，又或是门，发出柔和的暖色亮光。房间地面中央画着一个大大的五芒星，此时黑衣人正席地坐于之上，似乎在调理气息，又似乎在等候什么人的到来。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家具，灯具…… “哈哈哈，慕风，你现在真是难得回来一趟啊！”随着话音，一个白袍老者从拱形门穿过，稳健地走入房间。暖色的亮光对他并未有任何阻挡。 “老师，您来了！”黑衣人缓缓起身，微微鞠躬。 “你的呼唤我当然要赶到了。有什么好消息带来吗？”老者轻拍黑衣人的肩膀，笑容和蔼地说道，“你的气息可不稳哦，是有什么急事吗？” “遗失的密码盒子找到了！”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吗？！太好了！”老者显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语气也激动起来。 “不过……”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回应道，“盒子里是空的！” “空的？”老者有些惊讶，“不可能啊？难道你的先祖们还有时间转移密码晶体？” “也许这次发现的本就是一个虚点。” “也有可能！不过，上古时代有那么多精力去遍布疑点吗？”老者有些疑虑，“可惜年代太久远了，知道内情的人在当年的混战中都消亡了，我们无法考证！” 说罢老者轻拍黑衣人后背：“没关系，我们找了那么久，也不在这一次。继续努力，不要放弃，后面还要辛苦你！” “老师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家族的责任！” “嗯！你难得回来一趟，回家去看看吧，家里人也很惦念你。” “老师，还有一事。”黑衣人看着老者认真说道，“密码盒子出现后，还出现了一些人。” “哼哼，我猜到了，是夜尤家族的人吧。” “是的，他们好像也在寻找密码盒子。” “当年就是因为他们的野心挑起了那场混战，弄得我们的世界乌烟瘴气，怎么他们还不死心？” “不太清楚，抓住一个，还在审问。他们似乎与人类还保持着联系，人类当中也有人在寻找密码盒子。” “什么！他们又和人类勾结到一起？难道他们忘记上次失败的惩罚了吗？”老者有些震惊，他最反感自己的同类与人类有关，哪怕是同类中的罪人。 “说道惩罚，老师，上古那场混战胜利后，夜尤一族被赶出我们的世界去和人类共生，但是不得与人类通婚繁衍后代。那当时帮助夜尤族的人类受到了什么惩罚？” 嗯……，老者没有立刻回答，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沉思。十几秒后，他缓缓开口：“我也不是很确定，现存的古籍记录中只是很模糊地记录了一句‘人类共谋者减寿’！” “减寿？怎么个减法？”黑衣人急急地追问。 “史料上没有记载。”老者略微停顿，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自己分析很有可能是在基因上做了改动。人类共谋者参与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增长寿命，失败后长老会做出的惩罚自然也从这方面入手。那时我们的科学技术已经非常先进，相较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当时的主流科学比较集中于生物的基因研究，要想世代减寿，只能在基因上做手脚。” “修改基因！”黑衣人喃喃地重复着老者的话，脑中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的领域范畴，也不是他能自己解决的，“那还能够修正回来吗？” “你今天的问题还真多，不像平时的你啊！”老者呵呵笑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实情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即便我猜对了，那也要找到密码晶体，了解人类起源的基因密码，找到当时的行刑记录，才能修正回来吧。” 说到这儿老者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暖黄色光源，又像是透过光源看着外面的世界。之后老者继续缓缓说道：“毕竟关于生物基因的科学我们遗失得太多，这上千年的恢复也只是从头再来而已。” 黑衣人从震惊中慢慢缓了过来，毕恭毕敬地朝老者鞠了一躬说道：“我知道了，老师，我一定会找到密码晶体的！” 说完，黑衣人转身大步走出房间，消失在暖黄色光源外。老者看着黑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祥和的面容渐渐变得肃穆凝重。慕风还值不值得信任，能够继续委以重用？还是听阿雅的，要想成大事，谁都不要信，只相信自己，其他人都是利用关系？ …… 陶星宇一行人圆满完成了此次考古探险工作，经过两天修整，准备打道回府，叶牧和柏芳得知后前来送行。 “柏医生，谢谢你啊，帮我和七月治病。”陶星宇笑嘻嘻地感谢柏芳，夏云则很有礼貌地微微点头向柏芳致谢。 那边柏芳和叶牧却完全没有反应，一脸震惊地直直盯着夏云看。 “夏末！”叶牧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点紧张地呼唤了一声。 此时夏云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纠结的，她还没有做好面对故人的准备，潜意识里是排斥与他们相认的。所以在愣神了两秒钟后，夏云下意识地笑笑回应道：“你好！我叫夏云！” “不可能……你和爸爸相册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柏芳很疑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不相认？ “也许是那张照片失真了，我们只是相像而已。我真的是夏云！” “照片也许会失真，可叶牧不会认错的！” “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问我哥啊，我们是不是一起长大的？”夏云说着真诚地看着陶星宇，真诚地把难题推给了他！ 陶星宇内心崩溃啊，怎么一个简单地告别还整出问题来了。自己是顺着夏云的话说，还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思索，陶星宇觉得还是应该向着自家人。 “嗯……我说叶教授、柏医生，你们确实认错人了，这是我meimei夏云，我们一起长大，错不了的！” 叶牧听罢，习惯性地推推眼镜，掩饰一下尴尬后微微鞠躬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失礼了！”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朋友，认识你们很高兴。以后有机会欢迎到我的小店里坐坐！”陶星宇笑呵呵的说着招呼的话，虽然他是真心邀请，可是他嬉皮笑脸惯了，旁人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些客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