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支票
本杰明的货车有种逆流而上的感觉，从巴顿西区开出的豪车都沿着查尔斯河在往北区行驶，只有本杰明，在往西区。这一次，两人不是去找昆因夫人，而是巴顿。 “你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吗？”本杰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摇下的车窗上，灌入的风让他的疲劳稍微减轻了一些。 “当然不是。”扎克摇摇头，“事实上，我很高兴有你让我这样做。” 处理凯尔的方法，和之前对波奇的方法一样，是本杰明想出的。当他们在充当萝拉的陪逛时，两人就在为是否让凯尔继续活下去争执。 “那你为什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本杰明侧头。 “我只是有些遗憾，巴顿夫人是十分慷慨的。这样的结果并不算美满，我们损失了非常非常多的多尔。”扎克撇撇嘴，用轻松的调笑化解着本杰明的疑虑。 关于我们的吸血鬼扎克，有些事，必须要明白。如果露易丝不是展示了出了超常的警觉性，引起了扎克的好奇，她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不是本杰明拦住了扎克，詹姆士已经在巴顿南区边界的树林中变成了干尸；如果不是本杰明说服了扎克，使用金扰乱波奇的心智，波奇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需要人保护爱丽丝，扎克不会给金自己的血液；如果不是老汉克阻止了扎克，昨夜那个使用火焰的猎人会在不断的失血与治愈的过程中，进入地狱；如果没有本杰明打消了扎克想用金替换凯尔的想法，现在‘凯尔’已经变成了患有暴食症的‘人’…… 这一切都开始于，安东尼对吸血鬼说，‘试试吧，在巴顿，像个人类一样生活！’ 这样的生活是指，安逸的在格兰德之家南区，领着市政府的工资，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可是，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生活一去不返了呢。所以，吸血鬼扎克正在摸索着新的生存之道，要感谢那些在‘如果’后面出现的人名，扎克还没有回到在遇到安东尼之前的生活状态，那是什么状态？请删去‘如果’后面的短句。 对吸血鬼有什么幻想人，请谨慎的思量。 巴顿的庄园比昆因更豪华，扎克和本杰明被接到了巴顿夫人所在的中庭会客厅，或者说亭更适合。繁复华丽的罗马风格雕饰，比安东尼办公室中的那种混杂品精致的多，但是通透的天顶和充足的采光让扎克十分昏沉！ 粗大的廊柱和纹花窗面都代表着这里是室内，扎克为了礼仪，必须脱去外衣和配饰（墨镜、帽子），无奈的吸血鬼只好要求巴顿夫人的女仆准备特浓的咖啡来保持清醒了。 “昨天凯尔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巴顿夫人看了看扎克一副咖啡因上瘾的样子，没有在意：“你们动作很快，解决了吗？” 进行对话的依旧是扎克，吸血鬼留恋的放下杯子，“勉强可以这么说。” 巴顿夫人的拨弄着茶杯的手指停住，半搭着眼皮，“不要和我玩弄文字游戏，我不是昆因，我没兴趣用谜语对话。” 扎克皱着眉，看了一眼本杰明，在肯定的示意下，站起身子，理了理在坐下后有些褶皱的衣服：“巴顿夫人，让凯尔困扰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但是问题不在这件事，而是在凯尔的心，如果巴顿夫人的家庭不采取什么措施的话，这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巴顿夫人半掩的眼皮完全张开，看向站着的扎克，“再次发生么？你这样郑重的意思是，如果还有第二次，格兰德之家就不再接受我的委托了吗？” “是的。”扎克欠身行礼，“您可以这样认为。” 巴顿夫人视线下移，看向了桌前的青瓷茶杯，本就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又多了几条褶皱。 “现在，我改变我的主意了，我要知道过程。凯尔看到了什么？”巴顿夫人的眼睛再次回到扎克脸上，顿了顿，“或者，凯尔做了什么。” 扎克摇摇头，“我们已经完成了巴顿夫人的委托，所以凯尔没有看到，或者做任何事。如果巴顿夫人想了解更多的事情，我建议，夫人可以检查一下凯尔的随身物品，了解一下凯尔在想什么。”扎克直视着巴顿夫人的眼睛：“这是巴顿的家中之事，不是我们‘格兰德’应该碰触的了。” 巴顿夫人眼中有奇异的神色闪过，片刻后，她轻哼一声，朝身侧挥挥手。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递过了支票簿，金属质的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响起，巴顿夫人撕下了支票，由管家递给了依然站着的扎克。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扎克决定收回之前，对本杰明说‘他们损失了非常多多尔’的话。 “你们很不错。”巴顿夫人在看护的搀扶下站起，“你的建议我接受了，你们可以走了。” 扎克和本杰明在女仆的带领下，原路返回。但这段路程并不短，大理石的浮雕，打磨光滑的鹅卵石走廊，被精心修剪成各种形态的盆栽，几个世纪前的名画…… 这里是巴顿建立者的家，那个随手给出五十万多尔支票的老妇人的家。扎克比在昆因夫人那里更加谨慎言行，现在看来，取得了最好的结果。 重新回到货车上的扎克，笑着将支票递给了本杰明：“又要感谢你了。” 本杰明微微扬眉，他欣然的接受了功劳。但接着，当他看清支票上的数额后，皱了皱眉，递回去，“太多了，我们根本不能就这么随便去兑换。” 哎，多么现实的想法。狼人比吸血鬼更能像一个人类一样思考。 扎克愣了愣，在本杰明发动货车的空隙思考着，对啊，太多了，还有那张被放在抽屉中，昆因夫人的二十万支票也是。这样不明来历的收益应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我们做成，巴顿夫人预定了高规格的墓地。这样如何？”扎克问已经开始换档的本杰明。 “也只能这样了。”本杰明耸耸肩，货车驶离了巴顿庄园。 此时，巴顿南区，在装修的一半的‘磨坊’中，麦迪森对着镜子，皱着眉头，他的头发又开始变色了！一如既往的，这个‘普通人类’，呃，就是我了，丝毫不知道被改变的未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