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状态
从北区进入西区，别直接的往西方的庄园区开，稍微往南偏点，不用进入西区的下层阶级，也没有完全离开上层阶级，有高层的公寓建筑群处在区中心的位置。说个有趣的东西吧，这里有个别称，‘等候人清单’—— 意思就是如果西区最上层的、那些拥有庄园的人或家族，呵呵，挂了、失势了、贫穷了……任何你能想到的糟糕事情，导致庄园空出了一座。这公寓里的人，那些标注在公寓建筑门牌上的人，就是排队购买，‘领取’庄园的候选人。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再说个有趣的事实吧。李斯特曾经就住在这公寓建筑群中，皮克斯没落后，李斯特‘领取’了皮克斯曾经的庄园。再再说个不太有趣的事实，赫尔曼庄园被艾瑟拉拿下了。 ‘等候人清单’倒是距离西区学校的位置很近——有个瑞默尔，伊芙·史密斯混在一群普通孩子中间上学的学校。 开车的露易丝犹豫的看一眼身边的扎克，惊了一下，摸出墨镜给副驾上扎克带上，一时犹豫了起来，“我们是继续去海瑟家，还是，呃，去学校找……”伊芙。 “学校，为什么要去学校？”扎克的声音，恩，有点飘，并十分急促，两条眉毛在墨镜后挑出，并毫无意义的抽搐式耸动着。 露易丝皱皱眉，她在后悔。她就不该转开视线，让扎克抽掉从地上捡起的东西，现在她完全不知道扎克怎么回事，“呃，你呃，你还好么？” “好？”扎克在副驾上晃着头，“定义一下好。”依旧飘而急促。 露易丝不太敢停车，现在不是让扎克下车随意活动的好时机，辨认了下路口，转向，擅自做了决定，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转错了。”扎克手直接从旁边插了过来，按在被露易丝掌握的方向盘上，瞬间就完成了偏转。 刺耳的摩擦声在路口处响起，幸亏道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露易丝的车路面上来了次甩尾，行使的方向被强行扭转，回归了继续往海瑟家去的方向。 扎克的手收回，居然还对露易丝笑了一下，“这才是对的方向。” 露易丝惊讶的瞪一眼扎克，只用了半秒做考虑，马上找到一处转折的巷道，直接打满方向盘冲入，扎克的手再次伸过来，但这一次，露易丝已经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停车拔钥匙一气呵成，侧身对着扎克，一脸严肃，“扎克！你是在‘嗨’吗！！” 从墨镜上缘挑出的眉毛依然在抽搐式的耸动着，“‘嗨’？嗨是什么？感觉非常好吗？”飘、急促。 露易丝翻了个白眼，一把取下扎克脸上的墨镜，那两条突出的眉毛是在太让人分心。但在墨镜离开扎克后，情况也没有变的更好，让人分心的成为了那扩散充满整双眼的赤红。 如果扩散的瞳孔，是人们常规判断某人是否在‘嗨’的方式，那扎克脸上这对赤红的灯泡，大概可以说明点什么了。 露易丝眼角一抽，紧皱着眉，把墨镜按回去，“我们就等在这里！等你恢复清醒了再继续！” “为什么？我现在很清醒。”扎克的脑袋一歪，声音依旧是那样，飘、急促，为了还原场景，大家可以当做标点不存在，“事实上我现在非常专注。我已经想到许多方法侵入海瑟家。野蛮的方法，我们可以一路杀上去，她住在顶楼，所以大概需要点时间，毕竟我们不该留一个活口，还需要处理掉尸体，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一间熟食店，我们可以把尸体弄到那边处理。或者，文明的方法，我们可以扮演夫妇，来看房子的，你可以成为那个要求无限多又任性的妻子，我可以是那个没有主见什么都只会说好，但非常非常富有的丈夫，你可以要求一定要顶楼看风景，我可以贿赂管理人。或者，阴险点的方法，我们可以在旁边建筑纵火，让人开始撤离，当所有人开始避难的时候，我们就有一栋空掉的……” “不！”露易丝盯着扎克，“不！！你在想什么啊！” “哦？”扎克的眉毛依然让人分心，“你都不喜欢。”只停顿了一会儿，马上，“我还有其它方法，我可以……” “不！”露易丝一甩头，“我们不会杀、贿赂、放火，呃，或任何其它东西！”露易丝扯着嘴角，盯着扎克的墨镜，手在自己眼睛前晃晃，“我们就直接用魅惑之瞳，随便编点谎，进去、出来，简单方便！” “哦。”让人分心的眉毛停止抽动了，转瞬，扎克的嘴角拉出一个微笑，自己抬手取下了墨镜，露出那双赤红的眼睛，“那，我们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露易丝又把墨镜按了回去，“不！我们现在哪里也不去！等你呃……”手无语的在扎克面前比划一下，“这状态消失了再去！” “什么状态？”扎克仿佛没有自觉。 露易丝一抿嘴，抱着手臂不说话了。这状况开始于他们刚离开格兰德的时候，露易丝努力过了，让扎克不要抽那根烟，理由还很充分，不是什么太丢人之类的，而是，“即使你要尝试，也等到晚上，我们不外出，大家都在的时候可以么，如果发生了什么，我要阻止你吗？” 扎克的回答是这样的，“不用，这是药。”还挺无所谓的，“如果普通退伍军人可以把这东西当做药，应该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何况茜茜也在学校试图使用。” 努力失败，露易丝转开视线，由着扎克抽了。 进入北区的时候，露易丝还在侥幸扎克没任何异常，扎克也在疑惑这东西是不是过期了，突然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你能感受到我么，露易丝，我没有使用魔宴托瑞多的控血技巧。” 也就是这个时候，露易丝开始有点担心，并回答，“我可以感觉到你，呃，你好像没什么异常。呃，我们应该回去么？” “不。继续，有种意外轻松的感觉呢。” 然后，进入西区的时候，露易丝发现自己的视野边侧有正在不断入侵的红芒，伴随着身边某人越来越快的心跳。侧头看了眼，惊讶之下，好吧，我们已经知道，往扎克脸上架了副墨镜。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不，认真的。”扎克抬手摸了下墨镜，里面的视线应该是在露易丝身上，“我现在什么状态？尽管我脑中现在有无数无比清晰的想法，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感觉不到我自己。” 露易丝皱着眉，看着扎克，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什么叫你感觉不到你自己？” 扎克的回答是抬起了手，卷起袖子，“你来试试。” 露易丝依然不解的看着扎克，什么意思？但本能的给了个行动，捏了一下。 “噢。痛。”扎克哼了一声，呃，这不是感觉挺灵敏的么，“不是让你捏，是咬我。” “不！”依然是本能的回答，虽然交换血液这种事情她和扎克没少做，还基本上都和某种成年人事务同时进行，所以本能的会认为这并不是适合在户外做的事情…… 扎克收回了手，坐在副驾驶上不动了。 就这么安静了大概五分钟，巷道中的气流开始微微的颤动起来，仿佛是某处气流震动传递了过来。处在车内的两个吸血鬼应该是无法察觉这微小震动的，但，扎克突然前倾着身体，抬头看着前窗外，“空气在震动。” 对于一个刚说了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家伙来说，他的感官到异常的敏锐。 露易丝皱着眉，依然抱着手臂，“我没感觉到任何震……” 话没说完，一片铺开的黑影从车窗前的地面上掠过。 露易丝愣了一下，“什么东西……”话还没说完，副驾驶上的扎克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车门被重新关上的响动。 露易丝脸色一黑，迅速推门，视线刚开始往这巷道的周围打量，一阵第六感的直觉，让她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露易丝双眼睁大的看到了从自己面前坠落的东西！ 那是一只镶着金边黑色的手杖，垂直的穿透她的面前地面的地砖，竖直的插在地上。 露易丝张张嘴，正想情绪使然的出声…… “放！开！我！” 头顶上方骤然出现刺耳的尖叫，混乱阴影在露易丝的头顶上胡乱挥舞着。露易丝抬头。 扎克在飞。 或者，扎克在被带着飞，上下的，甩动的，挣扎的…… 丑陋的希拉夫人姿势诡异的在巨大的翅展下、不断在这被建筑包夹巷道上空起伏着。姿势诡异是因为她一点都不符合一个‘飞人’该有的自由与舒展，她在空中蜷缩着双手双脚，几乎是被背后巨大的翅翼提着的感觉，胡乱的抓挠着异常执着的拉住她裙角的扎克，“放！开！我！” 扎克像个钟摆一样的在希拉夫人的身下晃荡着，“不要~” 嗞啦—— 布料纤维开始断裂，并出现连锁反应。 露易丝已经瞪大的双眼中，希拉夫人的本就丑陋如抹布一样的脸开始呈现出被用来擦了马桶的色彩。 一声仿佛刺要刺破耳膜的尖利啸声后。 巷道中的空气猛然的一阵紧缩，一切在空气中自由飘扬的浮尘都被瞬间压入地面。 这个瞬间，露易丝视野中的扎克和希拉夫人，消失了，垂直方向的。 露易丝不知道这对已经是吸血鬼的她是否正常——她的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垂直的天空中，一个黑点出现了，这个黑点正在逐渐扩大，逐渐……显现出一个大字的人形，以及一条以明媚的蓝色天幕为背景的赤红残影。 坠落的人形越来越清晰，在露易丝的吸血鬼视线中，以及可以看到扎克了，坠落的手中，正抓着一片布料…… 露易丝仰着的头开始逐渐张大，她的大脑在瞬间空白了一刻，试图理解在这短暂时间中发生的事情。但别自欺欺人了，理解不能。唯一能够清晰的是—— 露易丝的全身紧绷起来，开始了第一个动作，她握住了插在自己面前的黑金手杖。预估扎克掉下来的地方，如果她不想自己的男人被穿透的话，就得弄开这东西。 大概是瞬间的紧张，露易丝第一次尝试居然没扯动这根手杖。第二次，露易丝直接用脚，黑金的手杖，翻转着脱离刺穿的地面，旋转的飞向前方，斜斜的插入墙壁。 然后，露易丝再次抬头，心脏站起漏了一拍，扎克坠落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太多了，即使不用吸血鬼那超常的目力，也可以确认那个是个人了。 露易丝更紧张了，她虽然知道吸血鬼死亡的方式是斩首、焚烧、毁掉心脏、逝者之血。那，摔成肉饼能不算一个？毕竟哪怕是在脑海中构想一下一摊细碎的肉泥自愈成扎克，都是太过‘震撼’的画面…… 露易丝开始焦急的环顾自己周围。任何东西，任何可以让她用来让扎克坠落的速度减缓的东西都行！ 露易丝再次抬头看了眼扎克，心脏再次漏了一拍，很好，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扎克那张被气流拍打的没有一丝纹路的脸了，仿佛连毛孔都被拉没了。 已经那双在气流的拉扯下，更像灯泡的赤红双眼。 露易丝的心脏几乎要停跳了，她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坠入了建筑的范围，还侧头看了下身边建筑的窗户，继续坠落…… 露易丝的脑中一片空白，伸出了双手，这是个准备接住的动作。如果，如果动画里都是真的，坠落的女记者可以被超人接住，露易丝，大概觉得自己也可以…… 轰！ 如蜘蛛纹一样的碎裂痕迹铺展在这巷道中。 露易丝接了空。 扎克哼唧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小腿，从蹲的姿势站起，钻入了露易丝伸出的双手中，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露易丝失神的脸，“呵呵，想法是好的，但，不用。”晃了晃手里的布料，“希拉应该一时半会，不会下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