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会议
“停下！”连波奇的家都没走到，克雷格叫住了扎克，“我找你的事还没说。” 扎克的脚步没停，“不用说了，我答应。” “呃，你答应什么？” “帮你丑化联邦、美化北国~”扎克回头对克雷格一笑。 克雷格扯了下嘴角，抬步跟上扎克，“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帮我这个。” “你刚说的，是我父亲让你去北国找我的。”扎克没看克雷格，经过波奇门口的时候盯着前廊上站着的愤怒波奇，话，自然还是对克雷格，“因为那是‘新的开始’，这就是你对你父亲的期望不是么，新开始。”呵，不错哦，扎克刚灭除了会影响他情绪的东西，就从克雷格的话语中掌握他的目的了。 克雷格歪着一张脸，同样看了眼门廊上的波奇，不过克雷格的眼神就很狰狞了、如果不是波奇一大早搞那些巫师的鬼东西……算了。 再无打岔的回到格兰德，玛雅还特意跑过来看了眼克雷格，丢了个少女式的白眼，去帮爱丽丝了。 詹姆士看样子是有点在意体型骤变的克雷格，但他在意也没什么用，扎克可不想解释。 回归之前暂停的事务，扎克把三页书稿送到了弗兰克面前。 时机也是巧，电视里的画面原本是正常的赌场场景，突然画面开始扭曲，伴随着闪烁的光影中慌乱的人群，然后在扎克递出书稿的时候画面彻底黑掉。 “发生什么了？”鲍伯看上去就是喜欢的动画突然被插广告的孩子。 扎克撇了一眼，不知道，所以没回答，弗兰克和露易丝看过一次，但弗兰克现在正在看手里的书稿，所以是露易丝回答，说起来露易丝一直在旁边解说，“马上就有了，狗弟有解释。” 果不其然，画面在次出现，赌场里的人类已经撤离的差不多，狗弟的声音再画面外，“这一次一方茨密希好像带了电磁炸弹，毁掉了这里的所有电子设备，还好，我带了备用的。” 扎克的表情有些怪，但没说什么，看弗兰克在阅读了，准备离开，临走前，“哈密顿今天他们会过来，给鲍伯做魔宴茨密希的情况简报。” 鲍伯应了一声，“他们来了我会提前终止观看~” 扎克点头，退出。倒是娱乐室里的对话在延续，鲍伯问露易丝，“那个什么炸弹，有什么威力吗？我没看到任何伤害。” “呃，有，只是是针对那些，恩，科技产品的，监控、电话、无线电之类的……” “哦，所以他们的战斗不会被外面的人知道。” “是吧。” “那你未来的弟弟（狗弟）是怎么知道的？”鲍伯问。 这是个好问题，但扎克已经溜掉了，露易丝只能眨眨眼，“不知道。” 哈密顿要来，是赛瑞斯送来工作报告时带来的话，然后，赛瑞斯就又请假去给扎克找血去了。这货已经连续请假快一个星期了，可怜家伙。 等人来的空隙，扎克得以和露易丝聊两句学校生活，都是些废话，‘新学期的课程难吗？社团顺利吗？’ 爱丽丝倒是有认真回答，‘实验课的老师花了两天才记住自己课上突然多出的学生’‘茜茜用作弊的方式碾压了啦啦队新人选拔’…… 当然也有点扎克有些在意的东西—— 爱丽丝，“明天周末，我们准备去医院看翠沙老师。” “她还在医院？”都生了多久了，为什么这个新神的母亲还在医院呆着。 “恩，萝拉听阿曼达说翠沙老师不敢回家。” “不敢？” 玛雅翻着白眼插了一句，“单身母亲的恐慌什么的，她的医生正准备把翠沙转到精神科……” “玛雅！”爱丽丝推了下明显在八卦的玛雅。 玛雅撇撇嘴，不说了。 扎克也没问了。倒是在旁边闷声吃早餐的詹姆士接过了话，“如果翠沙一直不回家，那她儿子，那个拥有巴顿所有异族能力，啧，包括神的儿子，尚恩，怎么办。” 扎克摆了下手，“医院不是旅馆，翠沙不可能一直住下去。”医院这东西啊，是社会资源。社会资源的特点就是，社会会决定它被用在哪里。 “万一，那个翠沙丢下尚恩了怎么办。”感觉詹姆士已经预设了一个最糟糕的情境。 用不着扎克说话，爱丽丝瞪了詹姆士一眼，“詹姆士·兰斯警探！” 这称呼，完整的让詹姆士嘴角抽筋，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扎克倒是看着詹姆士，思考着什么。 再无话。早餐结束，格兰德中的人类各自上班、上学。生活区员工那边，替换守夜的员工也出发前往墓区。一切都是一天正常开始的样子，艾伦殡葬的人，也如约到来。 去接待之前，扎克看了眼仓库方向——昨天去和某人约会的墨菲，还未回来。扎克在意？扎克不在意！ 这次艾伦殡葬的人来就来了三个，哈密顿·勒森布拉、希德·雷夫罗、奈纳德·卡帕多西亚。 领位的是哈密顿，站在格兰德办公桌的侧边，奈纳德和希德各站左右。扎克自然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办公桌对面是坐在客座上的鲍伯·温斯顿和站在身后的克雷格。鲍伯旁边同样做客座的是弗兰·克吉尔伯格。 特意把个人的位置说清楚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帮人之间的秘密关系有多复杂！这场汇报会议注定会有各种视线转移和话中带话的隐秘交流。 哎，首先，需要大家适应的是称呼—— “哈密顿，你开始……” 扎克作为会议发生地点，格兰德的主人，进行的回忆主持工作，刚开口，就被打断。 “托瑞多，我的氏族还轮不到你命令。”弗兰克视线从轻蔑的对着扎克转向慈祥的对着哈密顿，“哈密顿，为什么你不先来对茨密希（鲍伯）讲述一下魔宴茨密希氏族的情况呢~”弗兰克当然会强调魔宴茨密希，对应的视线转移是，收回慈祥回归轻蔑的撇一眼克雷格。 这会议的基调，区分魔宴的茨密希和北国的茨密希。 哈密顿低头领受弗兰克的支持，上前一步，趁着弗兰克去看克雷格了，赶紧给扎克递一个‘你撑住’的表情。哈密顿身后的希德和奈纳德一起皱眉，看向扎克。扎克，扎克在扣鼻子。 “茨密希氏族在魔宴掌管的是军工业。四个世纪以来，茨密希氏族已经和联邦军方建立了亲密的合作关系……” 不值得意外吧，先捧一段儿，倒也不是粉饰什么，是事实。哈密顿花了快两分钟来说明了茨密希氏族在魔宴中的重要地位，然后，“年前，突然爆发的茨密希内部矛盾，起始于……”哈密顿再次给了扎克个眼神，不过这次有弗兰克盯着，哈密顿没敢在表情中附带任何内容，“托瑞多氏祖，扎克瑞·格兰德泄漏了茨密希氏族信使不在魔宴。” 奈纳德没有上前，就在哈密顿身后，“措辞准确一点如何，兄弟哈密顿，泄漏？难道托瑞多氏祖，扎克瑞·格兰德在巴顿被北国茨密希袭击，要隐瞒吗？” 说起来上次弗兰克‘见面会’的时候，奈纳德就很主动的站出来帮扎克周旋，这次也是。这个敏锐的卡帕多西亚，一定在打算什么。 扎克没有插嘴，视线从奈纳德身上回来，往克雷格的方向动了一下，算是个示意。 克雷格接的很快，但不是回复任何人，而是靠向自己的父亲鲍伯的肩头，在耳边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我没有袭击托瑞多，我是来保护他的。”他开始说一些我们之前都有困惑的问题，“北国中一帮政客，认为曾经阻止过联邦和北国建交的托瑞多是国家的威胁。”以及，“在联邦某些人。”撇了眼哈密顿，“的煽动下，以及帮助下，想要除掉扎克瑞·托瑞多。” 扎克需要进入话题了，“请具体点，克雷格。” “巴顿市政府的灵魂膨胀事件后，我有提醒你，威胁或许就在联邦国内。”克雷格离开了鲍伯的肩头，“联邦国里，谁认为你是威胁，还用我告诉你吗？你以为北国人，包括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联邦巴顿的。” “罗伊·茨密希。”扎克说出了个名字。 一直没开口的鲍伯开口了，“罗伊？”歪头看克雷格，“那个总是欺负你的罗伊？就是他一个世纪前两次派你去中部调查隐秘联盟内战的罗伊？” 克雷格看了眼扎克，然后迅速的转向哈密顿，犹豫了一下，视线拉回，放到了弗兰克身上，“在中部的隐秘联盟最紧张的时候，你最宝贵的儿子，鲁特·勒森布拉让我去中部给他弄托瑞多的身体，做玩具。”克雷格犹豫归犹豫，底气可不弱，鲍伯就在这里，他不会怕勒森布拉的氏祖。 哈密顿那边的三人，看着克雷格直面弗兰克，脸色都有些焦灼。尽管这办公室里各个人的立场已然很复杂了，但一件事，是刚才基调就已经打下的，魔宴茨密希和北国茨密希不是一家。 所以哈密顿和弗兰克……包括扎克，在这里的目的，或者说，都因为明面身份的立场规定，而会摆在台面上的目的，就是争取让鲍伯认定魔宴才是茨密希的家，不是北国的。 同理，克雷格明面上的目的，自然是诋毁魔宴的一切。 不过呵呵，台面之下，各自的目的，啧啧啧~反正都在演，也无所谓了。 弗兰克没看克雷格，看鲍伯，“我儿子是为了保留托瑞多的血统。而且你我都知道，我们选择的信使都是无人知晓的秘密，如果我儿子鲁特知道克雷格是你的信使，必然不会让他以身范险的去中部……” 被打断，“我告诉他了。”克雷格的手放在鲍伯的肩上，他在给自己的父亲按摩，“在中部的隐秘联盟剿杀托瑞多的同时，我见识到了中部的奴隶制度崩坏，我知道了托瑞多的预测是对的，我回到西部劝服罗伊和鲁特顺应时代，我告诉了他们我就是茨密希的氏祖，如果他们做出决定，我就让父亲来做决定。” 鲍伯似乎很舒适，微微仰头活动脖子，“那为什么你一个世纪前没有去找我？”挺慈祥的。 “被拒绝的我刚离开西部，就听说魔宴替我开了死亡证明。”这一定是比喻的说法，毕竟这玩意儿对吸血没有意义。克雷格看着脸色也略有变化的弗兰克，大概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弗兰克的演技真是好的没话说，收回了视线，把逼视对着了哈密顿三人，“魔宴茨密希，不是失去了信使，是自己决定了不要我。”手里按摩稍微用力，让鲍伯发出一声舒爽的“嗷~”意思？就是不要信使，等同于，不要父亲。 哈密顿三人都保持了沉默，还在不约而同的偷瞄扎克。这是求救。 扎克救了，“气氛别这么紧张，呵呵。”真心像个有主位，却没有主位权的纯粹会议场合提供者，干笑两声，“罗伊讨厌我，我想梁子在我刚加入魔宴时硬保阿尔法的时候就结下了。我可以理解。”扎克的话，在充分孬种的接锅同时，挺狠的，“所以，他要是利用和军方的关系，往北国泄密我的信息，让北国的茨密希来针对我，我真的真的可以理解这种行为~呵呵呵~”能接收到么，魔宴茨密希和狼人的仇恨，以及魔宴茨密希和军方的关系——魔宴茨密希的两个地雷，被扎克踩的死死的。别想翻身。 扎克先看克雷格，“然后你就来保护我了，我很感激。”扎克，坏到底，“不过听起来，北国的茨密希，你。”特意朝克雷格杨了下下巴，“一个世纪前跑去北国建立的茨密希氏族，也没有很团结啊~” 扎克的坐姿有点随意，手指还在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哒、哒、哒。 让这自己表达的内容飘一会儿，直到落入人心。哈密顿三人的脸色刚从求助变成了复杂，扎克看过去了，“我们魔宴的茨密希，也没有多好。前几天，我未来的后裔狗弟，还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他为了研究人类-异族而拍的纪录片现在都成了茨密希内战专……” “咳咳咳咳！”哈密顿在咳嗽。 扎克眨眨眼，感受一会儿，直接略过了没说完的句子。这演技，没话说吧，“没错，是我不小心泄露了攻击我的北国茨密希，是由茨密希信使克雷格建立的新吸血鬼团体，这点我认。但我觉得吧，北国不团结的茨密希也好，魔宴正在内战的茨密希也好，大家都是茨密希不是么。”看向鲍伯了，“茨密希氏祖，温斯顿先生，这不就是您这次醒来的原因吗？解决茨密希的分裂。”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乱了。 鲍伯在这混乱之中，似乎是发了会儿呆，拨开克雷格在肩上的手，“哈密顿，对么，你有罗伊更具体的情况么。” “我有。”哈密顿再上前，递出了文件。 鲍伯很公平，接过的同时，侧头看一眼正阴郁盯着扎克的克雷格，“一次解决一个，我儿子。”然后，“就这些吗？” “是，这里记录了所有茨密希氏族战斗发生的情况说明。” “你们可以走了，我有了决定会直接和勒森布拉（弗兰克）说。” 这会议结束了，必须的，高强度的表演，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