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纽顿的温斯顿

    扎克和露易丝在雨中漫步~

    “所以这个温斯顿是个坏人。”

    “不算是吧~只是一个不小心就活成了那个样子的人~”在呼啦啦的雨声中，聊点儿小天，挺好的~

    “我可不觉得那是不小心~”露易丝要开始评价一个人的人生了，“老格兰德退休、遣散曾经的手下的时候，他是有机会重新做人的，找个脚踏实地的工作，做个守法公民~”

    “他确实有开一个汽车旅馆不是么，他努力尝试过了。”

    “那他就应该更努力些。”

    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不急。

    从扎克和月华决定了在幻想事务所等待里奇归来说起吧。

    温斯顿可以说是刚好和里奇错过，他刚离开几分钟，里奇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问扎克‘为什么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烈的诡异欲望？’

    扎克自然就问了，‘什么欲望。’

    ‘希望格兰德不是仅仅是一个殡葬之家的欲望。’

    ‘格兰德本来就不仅仅是一个殡葬之家。’

    ‘所以才诡异啊~不管是谁生出了这种欲望，似乎都对现在的格兰德一无所知~’

    然后，扎克和月华就问里奇刚才的温斯顿委托什么了。

    里奇也不排斥自己的工作内容被另一个城市的‘竞争者’打听，他有自觉，扎克都在纽顿了，纽顿的事，就一定会和扎克扯上关系。这叫做主角光环。

    三人一起进了办公室。除了一份签好的合同外，里奇还发现了被他遗弃的白纸上写满了字。

    温斯顿不仅委托了里奇进行非法活动，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有些东西没必要瞒着了——

    温斯顿需要幻想事务所处理掉的东西，是小白。大量的小白。

    从小白在纽顿出现的时候，温斯顿就在用大价钱购入小白，然后在纽顿售卖。在巴顿的异族和人类在因为小白的特别功效，开始调查小白的来源时，温斯顿已经在纽顿将小白的交易市场扩展到了全城。

    然后在小白团伙在巴顿的贝奇车站被全员逮捕后，温斯顿的货源中断了，他无法满足他自己建立的市场只是小问题，提价、在储备的小白消耗完前最后捞一笔就行了。简单的商人逻辑。

    真正的问题是，温斯顿的客户们，在死亡。从最初不满意温斯顿的提价儿决绝购买小白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这只是个问题，有些麻烦的问题而已，但还不至于让温斯顿着急。因为处理尸体，是他的……专长。而且‘如果停止使用小白就会死’，更有利于温斯顿的生意。

    温斯顿已经在严格的控制他的出货速度了，利用不断攀升的价格，和他的曾经黑色职业的专业配合，他已经大致掌握了小白戒断反应的发生时机。用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白话，就是温斯顿已经可以控制小白使用者的死亡进程了，举个例子方便大家理解——

    今天比较闲，可以多处理两具尸体，那就涨价高一点，故意打发走两个来购买小白的客户，然后蹲点，等人挂掉，处理掉尸体。

    今天比较忙，没控处理死人，那就仁慈一点，涨价低一点儿，卖几颗小白出去，让客户先活着。

    这种美好的控场，在纽顿的第一具尸体被发现后，就被打断了。

    温斯顿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被他旅馆的住客发现了，然后警察的出现，暂时断掉了温斯顿对小白市场的控制，他的客户因为无法在警方的介入下买入小白，开始非他所愿的大量相继死亡。纽顿中发现大量尸体的案子就此出现了。

    到这里，温斯顿才开始着急。他不能让警方发现他手上握着那么多人命。这才开始寻求自己以外的出路，来到幻想事务所进行委托。

    温斯顿的计划，并不复杂，只是他为了让里奇真正清楚他要干什么，写了很多说明式的内容，比如——

    ‘我（温斯顿）我会开始继续卖给几个有财力、影响力的客户小白，然后我需要你做的，就是从他们那里抢走小白。客户的选择我会自己控制好，我会确保他们开始怀疑有同为小白使用者的人在为了续命，抢夺别人的小白！在不知道的人眼中，小白只是特效的安眠药而已，只有小白使用者，才明白现在一粒小白，就意味着多活一段时间！’

    也幸亏他的这些说明了，让我们……至少让扎克他们知道了温斯顿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继续温斯顿的计划。

    在利用里奇这个付费劳动的第三方，开启了有人抢夺小白的虚假情境后，温斯顿会大跨度的抬高小白的售价。目的有两个，一是他能更轻松的控制能从他这里购买到小白的客户数量。二是，给那些已经买不起小白的人‘机会’——去抢。

    对这一步，扎克的评价是，这温斯顿蛮聪明的。大家先别批判，纽顿不是扎克的城市，这里的市长也不是扎克的朋友，扎克的慈悲在纽顿还是纽顿的时候（未被巴顿吞并），不至于延伸到这个城市。

    扎克给予高评价的原因是温斯顿能用这一步，成功模糊尸体产生的焦点。在这之前，纽顿尸体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买不起小白，所有发生在纽顿的死亡，都是温斯顿罪恶。这一步之后，尸体出现的原因，就可能是小白被别人抢走了。

    心灵上，死人的罪恶，不再在温斯顿一个人身上了。现实上，大家觉得当警察在调查死者的时候，制定调查优先级的时候，是会先寻找那个暗中卖安眠药的无良商人，还是抢夺死者财产的家伙？

    说的更直白点儿，一个在城市中有影响力的人没有吃到延续生命的药，挂了。警察是会去公诉把药卖的太贵的医院，还是去抓抢药的人。

    在这个情境里，抬药价的医院还在暗中躲着，无从下手。懂了吧。扎克的评价蛮客观的，这计划值得被称赞。

    计划的最后一步，才是温斯顿的脱手小白的地方。按照温斯顿的预想，那个时候的纽顿，警方、尸体、小白客户应该是一片混乱。浑水，就最适合摸鱼了，小白市场的卖家，可以不是只有他温斯顿一人了。

    温斯顿放弃这个市场的将手中的小白库存，全部清空，卖掉？不是，是被抢。被谁抢？被里奇扮演的抢夺小白的角色抢。

    最后，温斯顿就干净了。

    这并不是过于美好的自信，要扎克来评价的话，这大概会是事实，温斯顿可以一身干净的走出这个滩浑水。因为在一旦有人无视他这个唯一的小白售卖者，开始抢夺、或用各种方式获得小白的时候，警方调查引起人死亡的线索，就乱了。

    能理解吗，还是刚才那个医院的例子。一旦世面上的救命药物从医院的唯一的天价定价，变成了从天价，到零成本的抢夺。这个原来被温斯顿严格控制的市场，就乱了。不说可能出现用便宜价格出售小白的人会出现，就说我们关心的人会因此死亡这件事——死亡的原因从单方面的来自最初售卖小白的温斯顿变成了这个小白流通市场的各个角落。

    最后能落到温斯顿的头上的罪名，能剩多少呢？他在卖非法的安眠药？当他开始卖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家会死啊！！

    看，相比纽顿因为小白而丧命的所有罪恶累积于一身，温斯顿已经非常白净了。

    看过了温斯顿的委托后，扎克和月华就回黑女巫的社区见露易丝了，然后就有了大家知道的，露易丝无奈于自己在纽顿什么都没做、惊讶扎克暂时不会格兰德，以及最后的，问扎克‘温斯顿？谁？’

    现在的这段儿雨中散步，就是扎克在对露易丝解释温斯顿是谁。

    扎克保持了他看委托计划的态度。没必要给至少给了自己外套的温斯顿扣上一个坏人的称号。至少客观的评断，温斯顿走到这一步，‘天灾’的因素大于他的主观选择，他是被逼到做出这样行动的。

    接上刚才的雨中对话，“他已经很努力了。”扎克笑着，“想想，你会怎么办？如果你是他，那些使用小白的人，已经注定会死了，不管你是廉价的把手里的小白全部散出去，还是最后高价的收一笔‘良心’钱，只当是回收社会资源了。会出现小白戒断反应，死亡的人，都会死。难道你不会在这个情况下，尽力筹谋能让自己从这注定的悲剧中，保全自己的出路吗？”

    露易丝在雨中皱了下眉，“你这个情境设定不客观。”先否定扎克的前提再说，“我根本不会让自己处在这个情境中，我一开始就不会收购小白来卖，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悲剧了。”

    “你怎么确定？”扎克有点好奇。

    “你想想这个温斯顿为什么会收购小白吧。只是因为这是一种奇妙的安眠药么？”露易丝翻着白眼，“小白团伙在我们巴顿卖小白的时候，都是在那个地下的夜店里。小白的交易，从一开始，就带着非法的属性，不然，小白团伙怎么不在药店卖？”

    扎克挑着眉，想了一会儿，“小白不可能在药店卖的。”这是事实，“小白最终是为了制造那种活尸的，小白团伙怕是也没有能力，让这种要通过合法的途径上架。”话是这么说，扎克歪了头，“但你的意思我懂了，温斯顿或许不知道小白的戒断反应这么严重，但绝对知道小白并不是普通的安眠药，它一定有需要使用非法交易才能流通的原因。”

    “是啊~”露易丝下了定语，“明知道属性就是‘非法’的交易，这个温斯顿还要介入，并故意在纽顿建立市场，就是他本身的‘恶’。这点儿洗不白的。”

    露易丝犹豫了一会儿。

    扎克注意到了，“你还想到了什么？”

    露易丝依然在犹豫，“我在想你提到的，温斯顿收购小白的数量。”

    扎克回忆了一会儿温斯顿的计划，“他没有具体写出来，但能在巴顿的小白团伙被抓后持续这么长时间，应该很庞大吧。”

    露易丝的犹豫结束了，“原来从巴顿流入纽顿的违禁药物，是史密斯经营的。”

    听到史密斯，扎克皱了下眉，“史密斯从去年年中，开始收容所的0711项目后，到推进药物的合法性后，就没有继续维护以前的私密产业了。”

    露易丝点了下头，“我不觉得小白是温斯顿从巴顿收购的唯一违禁药物。以前的瓦尔米娜，后来的0711，只要有途径，我觉得温斯顿那里一定有库存。”

    扎克皱着眉，“为什么做这种判断？”

    “小白事件虽然在巴顿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小白团伙在巴顿的小白交易市场……”

    扎克张了下嘴，明白露易丝的意思了，接上话，“你的意思是对比太强烈了，对么。至少巴顿没有大量出现小白戒断反应的死亡事件！”

    露易丝再点头，“巴顿没有，巴顿还是小白团伙行动的地方都没有，纽顿他一个‘代理商’却出现了大量的尸体，以及谁知道在暗地里还有多少客户量的庞大市场。我认为，这个温斯顿，做这种非法药物的交易，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绝对不是从小白开始的！”

    扎克同意了露易丝的这个判断，“怕是从很早之前，温斯顿就在建立的自己客户群体了，不仅是巴顿的瓦尔米娜还是0711，怕是史密斯以前产品，他都有。”

    露易丝拉了下扎克，“你记得以前格兰德员工，恩，那个哈迪？”

    “记得。”扎克皱着眉。

    “以前史密斯的秘密产业，就有用格兰德的特殊性，往外运输药物、维护产业渠道的例子。我猜，这个温斯顿……”露易丝抿了下嘴。

    扎克继续接上，“干的是一样的活儿。”

    两个吸血鬼不说话了，一起在雨中安静的行走。方向？是往纽顿的市郊。扎克是带露易丝，来旁观里奇委托的第一步的。

    就在我们还没有跟上两人谈话的时候，幻人的彩光就经过了他们，打个招呼的就继续前行，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