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詹姆士
视野的边界，詹姆士感觉到了扎克行动的停滞，眼角一抽，“你能快点吗！” 扎克一扯嘴角，恢复了脱衣的动作，“你消息到很快。”扎克随便的往外丢着名字，“是寇森么，从‘将军’那里知道的消息？” 詹姆士啧了一声，阴沉的回应，“不关你的事情！”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消息来源被人直接说穿。 大家要知道从格兰德散发出去的消息流通管道有两条，黑色职业的骷髅头骨那边，往灰色职业圈的‘将军’那边泄露。扎克就只用往光明的那一面——南区警方送。 但两边的消息容量和传递速度并不同步。 扎克给佩尔斯局长的线索绕了一大圈，能够指向赫尔曼的人，只有昨天赫尔曼来格兰德时巧遇的布雷克（杰克森已经挂了），线索牵扯到西区人，而且还是市长手下现在市长办公室的公关。警方必须要小心处理，现在恐怕还没有得到赫尔曼的名字。 受到各种掣肘的警方，现在估计只能把台面上的案件只限定在一个殡葬之家被袭。但没关系，大家明白的，这条信息通道的指向很明确，是布雷克，只需要消息到市长手里，目的就达到了。 ‘将军’那边获得的消息就直接的多。因为虽然骷髅头骨的斯高尔，也受到赫尔曼保密协议的束缚，但是和‘将军’的对手关系在此时就十分便利了，利用的好，走漏的消息详细到什么程度都可以被人接受。 詹姆士此时直接的说出赫尔曼名字，只能代表他获取消息的通道不是他所处光明面——警方，而是从斯高尔到‘将军’，再从和寇森警探有着人情交易的线人‘将军’那里到寇森，最后再到此时站在格兰德楼梯上的詹姆士自己。 扎克摇头笑笑，接过了露易丝递来的衣物，“当然关我的事情，所有你知道的消息，都是格兰德和骷髅头骨商议后决定流出的。” 扎克展开衣物，满意露易丝的选择太符合他的期望，继续，“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持住，按照我们期望的方向，继续把消息传递下去。” 这句话中值得考虑的地方太多了，但是詹姆士显然没有考虑任何东西，他只是抓住了自己听着刺耳的东西，“‘我们’？什么是‘我们’？！”詹姆士烦躁的拍着楼梯的扶手，“说清楚！” 扎克缓慢的仰起头，至下而上的手移到顶部扣上领口的扣子，从容的拉平所有皱褶，在詹姆士要再次不耐烦的爆发之前，“‘我们’指的是先后接受了某个人委托的两方。这个人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么。” “赫尔曼？！”詹姆士一扯嘴角，是问了，还没被回答。詹姆士刚想继续追问什么，却突然闭嘴，盯着扎克从容的整理着他的仪容，眼中闪动着什么，警探在思考。 扎克整理完毕，低头看了一遍，还算满意。扎克看了看盯着他思考的詹姆士，摇摇头，有些失望的说，“我一直都没有指望你会真的为格兰德担忧，但是现在，我确认到你一点也不关心格兰德的成员，还是让我十分难过。” 扎克说的是老汉克，不管是哪一方消息通道，老汉克被绑走都包含在消息内容中，而詹姆士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一句老汉克的安危，这说明不了任何值得人欣慰的事情。 所以此时的扎克是真失望，和平时的表演没有一点关系。扎克曾经用老汉克的人类身份质问过詹姆士，警方是不是应该不分种族的保护市民（第二卷），而现在格兰德的人类遭受‘生命威胁’，詹姆士一句不提。恶意一些的解读，种族偏见已经深到了会殃及普通人的地步了。 詹姆士思考眼神被干扰，皱了皱眉，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转开视线继续思考。但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詹姆士重新看向了扎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吸血鬼的表情，意识到了这和平时的演戏不同。 詹姆士抿抿嘴，表情突然变的讽刺，“哼，我不关心，哼。那你想要我怎么关心，策反查普曼弄出老汉克的情况，然后带着市长给的十颗银子弹冲到恶魔的巢穴里为你们格兰德救人么？” 扎克愣了一下，眉角缓缓扬起，错怪詹姆士了？不对，是小看詹姆士了！ 骷髅头骨是恶魔的人！詹姆士用一段十分不愉快的经历见证了这个过程，所以他不会忽略这一点！ 詹姆士突然提到了查普曼和恶魔，这让扎克意识到了，詹姆士正在进行的思考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而且是更客观的思考！ 试着用詹姆士的角度想想吧，在警局的他突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格兰德被人袭击了，不仅洗劫了许多不该被翻出来的东西（西区人委托备忘），还被绑架走了资历最老的老汉克。 第一个冲入詹姆士脑中的内容是——巴顿市里，又有什么异族入侵了！目标还是这个城市里成分最复杂的格兰德之家！ 然后从他的搭档寇森那里，詹姆士知道了干出这种事情的居然是巴顿本地的帮派势力，名字一点也不陌生，就是掌握住查普曼把柄的【骷髅头骨】，那是克劳莉的手下！ 是的，在詹姆士的心中，事件的重点和扎克的预想没有一点关系！而是神奇的偏转到了恶魔和格兰德开‘战’了。 开战的导火线，还用想吗？‘瓦尔米娜’事件的终结是什么？是克劳莉放手了史密斯，被迫的！ 而这‘战’，因为克劳莉此时不在巴顿、恶魔的力量缺失，被限制在了用使用人类做掩护的牵制战上！ 扎克的手按上了詹姆士的肩膀上，一时居然有些尴尬。尴尬的是他发现詹姆士不仅很关心格兰德，还策划了帮助格兰德手段——策反查普曼、十颗银子弹…… 换句话说，就是詹姆士终于满足了扎克一直以来的引导、影响，最终选择和格兰德并肩战斗！ 扎克张张嘴，刚想解释，或者说道歉，却被詹姆士一把推开了手。 “不用你解释！看到你和韦斯还有迈克，一起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想错了！”詹姆士说这话的时候在气愤，对象是他自己，“错的太离谱！” 扎克抿着嘴，视线飘向一侧。 恶魔的人绑走了老汉克，扎克本人却和一只有特殊身份的恶魔（迈克）坐在同一辆车内，还享受着对方为他遮挡阳光的服务。如果不是詹姆士错了，那就是这个世界错的太离谱！ 詹姆士也盯着自己的鞋尖，语气恼怒，“来格兰德之后，我没看到一个人有担心的样子！”他恼火的摇摇头，“我明白了这不过是你又弄出来的一场……” 詹姆士烦躁的挥挥手，他想表达的是‘游戏’。此时的语塞，只是因为这是他和自己朋友韦斯内部交流的用词，没必要让扎克这个被背后诋毁的主角知道。是这个道理，对吧。 但是扎克知道。 吸血鬼脸上的尴尬消失了，回归了最初的无奈。 终究詹姆士是詹姆士，韦斯是韦斯。韦斯可以感激吸血鬼配合人类的‘游戏’规则，把这当作公平。但詹姆士却只会在意人类的‘游戏’中有吸血鬼加入，这‘游戏’一开始就不公平。 扎克倒也没有做出其它多余的表情，毕竟詹姆士一直是这样。无所谓的挥挥手，在楼梯上往下，指了指办公室。 詹姆士撇了眼已经穿戴整齐，恢复常态的扎克，眼角又抽动一下，抛掉了多余的情绪，也回到了那个执着急促的样子。跟在扎克的身后，连几步路的时间都不想等，“我现在关心的只有赫尔曼！” 扎克走在前面，无奈的抿着嘴。 “骷髅头骨是被赫尔曼委托，寇森已经告诉了我这个。”反正消息来源已经被说破，詹姆士也不隐瞒了，“‘将军’那边只知道斯高尔接了委托，内容却没有一点头绪！” 两人走入了办公室的门，各自分开，走向该作的位置，熟悉无比。 “你说你们先后接了赫尔曼的委托！”詹姆士坐在了办公桌前，盯着吸血鬼拿出了已经让詹姆士熟悉到会出现梦里的酒瓶和酒杯开始倒‘酒’。 詹姆士板着一张脸，“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你对赫尔曼放话了！不论委托内容是什么，你声称格兰德掌握了唯一的线索！对不对！” 只有格兰德掌握了赫尔曼委托的唯一线索，后接受委托的人才有理由袭击格兰德！ 詹姆士思考的结论十分正确，这就是扎克最初的安排。所以扎克也不多说什么，端起酒杯，一如既往的先晃晃，然后点头。 詹姆士看着扎克熟悉的动作，努力压制心中的烦躁，用了质问的语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赫尔曼的委托和异族有关系，你应该用吸血鬼的手段终结掉！然后用正常人的方式掩盖整个事件！” 詹姆士左右打量办公室，“这些！”詹姆士在表达一个观点，“我没看到什么被终结了，也没看到你有一点掩盖的意思！” 扎克看着詹姆士，突然有了些安慰，詹姆士似乎已经在人类社会中的异族事件解决方式上‘毕业’了。带着这么一丝安慰，扎克的脸上有了笑容，“那你觉得这是什么？” 詹姆士看向扎克，“这是博取关注！最恶劣的博取关注方式！”詹姆士下了定语，“就和小孩只会哭一样！先把自己弄到让人同情的地步，然后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莫名契合的例子，格兰德用了最廉价的武器。扎克又笑了，再次点头。 詹姆士的脸却板的更长，“这不值得笑！”接收不到笑点的詹姆士瞪着扎克，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到底想对赫尔曼做什么？！你承认了先接了赫尔曼的委托，又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吸引注意力，我只能认为你在刻意阻挠赫尔曼！” 詹姆士已经离事实很近了。 “你都对了。”扎克看着詹姆士，手指敲了敲桌子，吸引对方的注意，“但你的问题应该不是我想对赫尔曼做什么。而是赫尔曼要对格兰德做什么，居然让我，吸血鬼，用这种方式阻挠他。” 詹姆士厌烦的转开了视线。又是那个两人纠缠了无数次的问题。在詹姆士思维里，全巴顿市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无法对眼前的吸血鬼做出点什么，所以他怎么可能像扎克说的那样思考问题。一定是吸血鬼要对人做什么！ 扎克早就不介意詹姆士的这态度了，保持了微笑，“随你怎么想吧。”扎克侧了侧头，“我不觉得如果我说我不会对赫尔曼做任何事，你会相信。” 詹姆士皱着眉，眼中是理所当然。 扎克抿一口酒杯中的液体，处理詹姆士的方式早在和艾力交谈的时候就考虑好了，拖到现在不过是在准备，在扎克不破坏保密协议的情况下让詹姆士获得多的正确思路。 前面已经说了，警方的消息通道掣肘太多，如果不加入点野路，恐怕最后只能变成南区局长佩尔斯的私货，变成他‘主人’艾瑟拉的独家。詹姆士就是这条野路。 “韦斯刚来的时候，第一次任务。”扎克用詹姆士一定会聚集过所有注意的东西做开场，“你们的小卧底任务。”扎克尽可能说的让人讨厌，确保詹姆士不会走神。 “你记得和你一起去105号房间的人吧。”扎克撇撇嘴，“后来，啊，其实就是昨天，艾力告诉我的，我不小心的破坏了他们圣徒的一件重要事情。” 说实话，扎克其实并不知道那天的詹姆士经历了什么，但是同样没经历过程的艾力已经把结果说的很明白了。扎克看着詹姆士的神色变化，确认了詹姆士想起来了。 扎克摇摇头，有些惋惜，“如果当时的情况没有发生，或许现在就没这些事情了。” 扎克看着詹姆士的眼神，“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