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遗体
由于把电视给了客人，格兰德里就没什么娱乐的东西了。扎克和露易丝在后廊上发呆。 墨菲和麦莉离开的时候，露易丝可能是无聊了，主动表示愿意送送她们。 扎克本以为墨菲会拒绝，不想墨菲先提问，“对还拥有情绪的人来说，自己的女朋友送自己的前妻离开城市，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吧。会爽，对么？” “并不。”扎克是绅士，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会有这种‘猥琐的虚荣’。 露易丝的定位从来就不是绅士，“我会（爽）~我坚持送你出城~” 墨菲：“那我就不拒绝了。” 扎克能说什么，啧，只能让露易丝小心点，别被看过某些八卦新闻的路人认出来。 扎克一个人在后廊上发呆。 并没能呆太长时间，赛瑞斯回来了，带着从医院拖回来的女性遗体。 这事儿本不会打扰到扎克，但老汉克提了个恶心人的要求，“去量尺寸！” “为什么？通用尺寸不行么。” “客户不是要贵要订制么！通用能贵么？！”恶心的点就在于老汉克是故意给扎克找事儿。 扎克不想和老汉克争辩什么，下地下室了。 遗体的形状蛮完整的，对如今医院里的器官捐献的风气来说。所以，这具遗体…… 扎克捏着皮尺皱了下眉，开始测量前，撇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地下室楼梯上的希德，“准备回艾伦了？”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碰那具尸体。”希德的脸很认真。 扎克的动作停了一下，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我不碰。” 这么跟大家说吧，形状完整来形容遗体，是因为没其他说法了。 就像一棵腐朽的树，完整的竖在那儿，但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它已经死了，从里到外，全然枯萎的不再有生的意义。 扎克都不想猜测是什么带走了这位女性的生命，感觉所有东西都来参了一脚…… 形状完整是完整，但这样一幅满是浓疮腐物的身体，怕是没有任何再利用的意义了。 “你那点儿薄薄的橡皮没有意义。”希德似乎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走了下来。皱着眉把扎克往后拉了一下，“这就是那个客户孩子的母亲？” 扎克不确定希德在干什么，耸了下肩，“有什么问题么。” 希德犹豫了一下，“你记得茨密希曾经做过自愈的研究吧。” “我记得。”某人自己告诉扎克的，还妄想和巴顿的瑞默尔合作，继续做茨密希自愈能力的研究。 “茨密希的产业虽然是军工业，但其实，茨密希还有部分副业。”看着扎克还没测量的尺寸，“为了研究他们自己的自愈能力产出的副业。”特意顿了一下，“医疗实验。” 这并不是扎克完全陌生的话题，查普曼的儿子，都记得么：先天的心脏缺陷、加入了来自西部的医疗实验、被扎克劝服后退出实验直接接受了吸血鬼的血。 扎克一早就有过猜测，看来现在要获得确切的信息了。 “和你不想我碰这具尸体的关系是？”扎克不想显得自己太急切的想知道什么，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 “这尸体生前，参加过茨密希产的医疗实验。”希德的脸上，是不想掩饰的嫌弃，“你呆在这里，我演示给你看。”说完，还又把扎克往后拉了一下，然后自己走向石台上的遗体，取了只扎克用的手套，带上，对扎克示意一下，仿佛提醒扎克注意看。 扎克很耐心，给了回应，摆出了聚精会神的样子。 希德，手起指落，一根手指插入了尸体的眼睛。 吧唧。 扎克皱了眉，撇了眼被溅射出来的粘稠事物，啧，显然这会是他等会要清理的工作。 来不及吐槽，希德的手臂开始抬起，拉扯着被他插入遗体眼窝的手指一起往上。但是，希德的手指并没有在另一声吧唧后，被抽出来，而是带动了整个遗体的头部，被一起提起…… 扎克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看向希德的手指和遗体接触的地方……“你的……”不确定的，“手指……”再往前一步，“长到遗体的眼睛里了？？” 希德看着扎克，“是的。”说完，另一只手高高抬起，一脸忍耐的样子，手起手落，一抹鲜红飘出的瞬间，遗体的头部重新坠落回石台上，而希德，少了根手指的手迅速缩回自己的怀里按住。 扎克的嘴巴扭曲了一会儿，“请，解惑。” “这就是茨密希的自愈研究。”希德捂着自己断指的手，“这世界中的中的万物都能被茨密希愈合入自己身体……”顿一下，“的终极表现形式。” 扎克需要反应的时间，“这是具人类尸体，而你有一截手指在人类尸体的身体里。”这是扎克的思考的路径，先确认自己可以确定的现实。 “不，这不是具人类尸体，这是一个存放了茨密希自愈能力的工具。” 扎克并没有要否定的意思，“不是人类尸体？” “不是。”希德退开了石台和遗体，怀里的手已经再次完整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玛丽教堂的堕天使，问他们最近有没有收到这具尸体的灵魂。” 既然希德都这么说了，那扎克信了，“你的意思是这具尸体身前，灵魂就已经不存在了？因此她也不是人类了。” 希德摇头又点头，“她在接收茨密希的医疗实验后……呃，一个完整疗程后吧，就不再是人类了。” “你慢点儿。”扎克还是第一次要求和自己对话的人慢点儿，扎克需要时间接纳，“一个完整的疗程是？”因为查普曼的儿子，扎克可是一直认为自己救了人家儿子的，别现在告诉扎克，扎克并没有救任何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事关茨密希的研究，你要问知情的茨密希人物……”意思就是希德能在这里告诉扎克的，只是事物表现出来的效果—— 很好理解的，你会造电视的原理么，不会吧，但你会看电视吧。希德就是在告诉扎克怎么看电视。 “……判断接受了茨密希实验的人类是否还是人类，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这个人类的健康状况。”希德回头看了眼石台上的遗体，“人类的灵魂，只要人类还活着，就会持续累积灵魂印记。”这个我们讨论过太多了，不重复了，“这是人类独有的特征。一旦这个特征被扭转，变成了持续减少灵魂印记，那这个生物，就绝对不是人类了。于是，这个依然使用着人类形体的生物，会开始进入死亡。在人类看来，就是病，全部人体自身的免疫机制仿佛不再存在，整个生物机能的颓败。”再看一眼，“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在西部，我们会自觉的躲开这种东西。太恶心，生理上。” 从里到外，腐朽的树，还会吞‘人’。 扎克皱着眉，他抓住了重点，“人类的灵魂印记累积，被扭转，灵魂印记开始减少。”扎克，不确认自己的结论，“吸血鬼？” 希德张了下嘴，“呃，我从没这么想过，但听你这么说……” “我犯傻了。”扎克自己却摆手了，“吸血鬼永生，这个玩意儿。显然不是永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