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中途之家
波奇·昆因看来很缺爱……昨天刚和艾米莉亚达成的新合作关系今天就被实行了。 一大早，艾米莉亚就先来了格兰德……不对，按她的说法她是先去了祖们事务所，拿到了一个试图在巴顿定居的异族资料，然后才跑来了格兰德—— “我的第一个评测对象是上次想在巴顿收购你血的史莱姆，你有兴趣来旁观么。” “没有。”扎克回答的很干脆，今天扎克有非常重要的格兰德工作要做——艾瑟拉会带一帮市政府审查人员来重新评估格兰德作为‘中途之家’的资格。 希望大家没忘了之前格兰德员工打伤记者事件后舆论的走向。记得当时由凯特的‘客观’报道得出的结论吗？那种悲剧发生的原因不是格兰德员工，不是格兰德，不是记者，是体制的问题。社区改造项目的中途之家需要市政府提供更多的配套措施，来真正达到指引中途之家中的前罪犯融入社会的目的。 所以这审查并不是针对格兰德现有的条件，而是用实地考察的方式得到未来怎么提升格兰德条件的程序。 昨天汉克对生活区员工的……呵，管理，并不只是随便扯的谎。但依然，我们还是被太深究。 回到艾米莉亚，“那关于这个史莱姆，你有什么能给我的信息么，本杰明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应该在和史莱姆会面的时候注意点儿什么么。” “我不知道。”扎克是真的没工夫管艾米莉亚给自己找的麻烦，扎克正在从头检查格兰德对员工行程的记录，虽然知道今天的审查对格兰德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但没必要给别人漏不必要的破绽是这个道理吧。 艾米莉亚有点儿执着，“什么都没有么？” “哎。”扎克抽空看了眼艾米莉亚，“我只知道他说他是个投机的商人，他要我的血是因为想趁托瑞多的血在市场上还没有定价，先收一部分存货，然后他失败。就这些。” “投机主义。”艾米莉亚也是真专业，当场记下了，“谢谢。”知道扎克不会再理会她，告辞去疗养院了。 扎克得以安静的完成工作。 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艾瑟拉带着一帮市政府人来了。 这个时间点儿着实让扎克有点尴尬，在艾瑟拉走在前面的时候先一步递了个眼色，‘什么意思？格兰德还要管这帮人的饭吗？我要陪他们吗？你在给我找麻烦吗？？’ 艾瑟拉直接无视了扎克的眼神，作为项目发起者的在格兰德方和审查人员方之间做了介绍，然后就把人送去了生活区——“大家先看一下格兰德的员工生活区吧，当初我选择格兰德殡葬之家的时候，就是看中了格兰德能为这些人提供的生活条件。” 在一帮人掏出相机、笔记本做准备的时候，艾瑟拉才给扎克使了眼神，扎克会意的，“贝恩是格兰德原来的员工，他来做大家的向导。”给了贝恩指令，然后在一堆人进入生活区的时候和艾瑟拉一起留在外面。 “给我一个成功案例。”艾瑟拉的脸色并不好。 “什么成功案例？” “改造成功的案例！”艾瑟拉烦躁的扯着嘴角，“我给你通知电话的时候让你准备了，别说你没有！” 昨天艾瑟拉确实给扎克电话了，凌晨的时候，扎克还能从听筒中听到市长安东尼在抱怨艾瑟拉把沐浴乳用完了……所以这个通知电话是在什么情境下打的大家和扎克一样自己脑补吧。 “但你没说要准备什么成功案例。”扎克没什么表情，如果按照昨天凌晨的电话的通知氛围，扎克要是个不怎么负责任的殡葬之家老板，之前连检查行程记录都不会做，只会把这当做一次官僚体制的形式。 “但我现在要！”艾瑟拉的情绪似乎是真的不好，她烦躁的抱起手臂，“你愿意我想拖到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带人过来吗？哼。”斜眼盯着生活区，当然，她看到的只是墙、门、窗，但扎克知道艾瑟拉要看的是里面的人，“这几个市政府实习生我挑人的时候看上去还都是些容易控制的小家伙，结果临过来的时候给我搞这么一出烂事！” 市政府实习生？ 难怪扎克看这帮审查人员挺年轻的。呃，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艾瑟拉说的‘挑人’、‘容易控制的小家伙’。 其实扎克是可以理解的。为了能让前罪犯的再次融入社会的社区改造项目，在艾瑟拉去年从竞选中黯然离场的时候，自然是为她挽尊的好政治手段。但在今年巴顿已然进入高速发展的时刻，她这个对绝大多数市民没有意义的项目，呵呵，能在市政府的繁多民生目标中占用多少关注呢？ 项目的体制问题（员工打记者）被曝出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市政府才有动静来提升一下项目的配备，就是最好的证明了。来的人还都如艾瑟拉所说，是实习生。可以想象，并没有什么在市政府中有实权的人员愿意在这种项目上浪费时间。 然后艾瑟拉显然在这里犯了个错误，她错误的把没什么实际政治资源的实习生当做了好操纵的小家伙。 小家伙是事实，都那么年轻，但好操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么通俗的道理，艾瑟拉这个经营政治这么长时间的女人忘记了？她是往了她是怎么用各种手段，靠威胁、勒索、陷害，走到今天了吗？ 关于实习生这种阶层就是，他们大概还太天真、单纯了，你用‘我手握着你今后的职业前途’做威胁的筹码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小实习生们恐怕还以为你在激励他们要更努力…… 艾瑟拉这种太习惯于捏住别人的已经获得的权利、利益，以达到操纵别人目的的女人，根本操控不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实习生！ 扎克同情了艾瑟拉两秒，“他们搞出了什么？” “他们昨天没经过我的允许，跑去毕夏普庄园采访了埃文！”艾瑟拉是真的有火气，“那个连你这个四个世纪的老怪物都定义为典型坏人的埃文！然后今天一早，一帮人就忧心忡忡跑来我的办公室跟我说格兰德的中途之家就是彻底失败的项目！唯一一个从改造项目中走出的人，埃文，是个反社会危险份子！” 呃…… 这事儿，扎克和艾瑟拉都有责任。埃文是被这两个人当做麻烦丢出去的，没想倒现在反过来招惹格兰德了。 扎克思考的过程中艾瑟拉依然在泄愤，“你以为我想拖到这么晚来吗？我在救火！开了快一个上午的会才说动这些人先来格兰德看看！” 难为艾瑟拉了。 扎克好奇艾瑟拉是怎么救下这场火的，“那他们现在还把埃文当做格兰德中途之家的典型吗？”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你拿一个真正成功的案例出来！”艾瑟拉烦躁的甩甩头，“我现在只是用埃文是个特例说服了他们。”撇一眼扎克，“因为乔，我们放出埃文的时候，乔刚好死亡，毕夏普庄园那边给了我这份信息，让我把事情占时压下来了。现在这帮实习生暂时接受了埃文的反社会倾向是因为他在这个城市中唯一的朋友在他刚获得自由的时候被杀了！格兰德是成功了，但社会现实让埃文重新对社会产生了仇恨！” 可以的，这个对事实的‘曲解’是符合逻辑的。和扎克刚才思考的过程一样—— “好。”扎克接了下去，“接下来你可以刻意的压这帮实习生因为埃文而对格兰德产生的第一印象……” 扎克都没说完，被艾瑟拉不爽的打断，“不压？不压让他们再给埃文定罪吗？！我要看着格兰德变成失败的项目吗？！” “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扎克有点无语，“你别忘了，埃文在毕夏普庄园的工作，是我给他找的。” “所以呢？” “埃文是不是反社会人格，找给专业的心理医生去评定一下就行了。”也不枉今天一早艾米莉亚在格兰德露了次脸~“没必要被一帮急于表现的实习生下结论。”这算是艾瑟拉选人失误的安慰了，然后，“然后对中途之家存在的意义而言，埃文从离开格兰德后，并没有做任何损害社会的行为吧。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毕夏普先生……”和艾瑟拉对视了一眼，“凶灵谢尔还无聊的在帮埃文打乔死亡案件的官司。” 艾瑟拉的嘴唇动了一下，“你是说格兰德是成功的，出社会后的事情就是社会人的正常经历，重点是埃文并没有堕落回罪犯，而是在用正常的社会渠道获得自己朋友死亡的正义。” “对。”扎克点头，“而格兰德在埃文进入社会后做的最重要的就是给埃文这个不再次堕落的渠道，我介绍他进了毕夏普庄园。这是格兰德在完成了本质的中途之家工作后，额外付出的功劳。” 不愧为艾瑟拉，脑筋已经转起来了，“你是说格兰德作为中途之家如果可以升级，那功能不应该仅仅是帮助这些改造者重新适应社会，还应该在这些改造者离开的时候拥有主导他们未来去向的权利？” 扎克再次点头，“主导不用，但建议必须有，因为除了监狱，格兰德作为中途之家是最了解这些前罪犯的人，格兰德在这方面的建议应该被体制接收到才对。” 艾瑟拉的心情已然好了起来，“于是按你的逻辑梳理下来，埃文就不再是这帮实习生眼里的格兰德失败案例，他是一个格兰德在行使中途之家项目时的重要经验！作为项目体制的制定者，政府，应该使用这个经验让项目更好！” “正确。”扎克再再点头。 艾瑟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一点头，“我能这样说服他们。”接着，抬头，看着扎克，“依然，经验固然重要，也能勉强保住格兰德的中途之家资格，但你依然要给我一个真正成功的案例！” 扎克没否认，略作思考，“罗根，罗根现在在西部的维嘉市推行殡葬业私有化。”我们当然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但我们该有自觉，我们对这个故事的所有了解，不是常识。对于巴顿中普通民众来说，罗根就是代表格兰德去西部推行殡葬私有化的。扎克补了一句，“从前罪犯，到推进一个产业的进步的开拓者，我叫这成功。” 艾瑟拉知道的不必我们少，所以她本能的皱眉，“你确定在维嘉的罗根可以本当做成功的典型？百分之百确认？我可不能忍受到时候他在维嘉搞出什么异族-人类烂事出来！” 扎克其实也是有点虚的，首先是西部的殡葬私有化推广并不顺利，然后是罗根本身也深陷狗血的事件中。但是——“你要的只是罗根这个案例，我至少是魔宴的托瑞多，无关罗根个人如何，让西部我的兄弟们为我造一个罗根成功的案例，还不是难事。” 这话就让艾瑟拉这个已然是预定勒森布拉的女人无法反驳了。艾瑟拉放松心情的点了下头，“可以。” 艾瑟拉是放松下来了，扎克并没有，“你先别高兴，午餐怎么办，我不可能和这帮第一次见面的人共享午餐的。” 扎克躲避进食的招数我们也都见过很多次了，除开那些喝酒、共和风格食物的小招数外，真正达成效果的都是用一个用餐者无法回避的严肃话题让大家都失去进食的欲望。 艾瑟拉白了眼扎克，“你是托瑞多，你问我么？用你的魅惑之瞳啊！”说着说着还嘲讽起扎克来了，边嘲讽边走开，要加入生活区的参观了，“又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杀招，留什么留，该用的时候用就是了，装什么绅士，让人恶心……” 哎。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们早就讨论过了。魅惑之瞳嘛，托瑞多唯一特别的地方，用是能用的，什么时候都能用，随时随地的用都可以~没人能拦着，但……这样的永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这个勒森布拉预定。”罗伊在仓库，飘来了一句，在扎克看过去的时候罗伊已经回身，“柯登！起床了！该吃饭了！” 是的，守灵一夜的柯登，睡在罗伊的仓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