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日出下的后院
如已经被预告的那样，代表一天新开始的日出，刚在东边的海平面上出现之时，阿尔法瑞文奇，来格兰德要人了。 格兰德的后院，在朝阳斜照下，泛着赤红的微光。 与其说是要人，不如说是来知会一声，“嘿扎克！你的员工罗根已经是我的人了~” 糟糕的台词，是瑞文奇故意的。影响不了扎克，影响的是经过了昨天一天的轻松监视后，今天该去正常上班的莉莉。 在罗根默默的走到瑞文奇身边的时候，莉莉一脸冷峻的看着。 看起来这对跨族情侣之间，不会有什么‘感人’的告别画面了。 瑞文奇唯恐天下不乱——“今晚是月圆之夜~我诚心邀请格兰德的各位来参加罗根的转变仪式~” 狼人的转变有仪式？没有的，就是一只可怖巨大的狼形生物伤害一个人类后，看这个人类有没有运气活下来，成为另一种生命。 “你会死。”不仅没有感人的告别，莉莉还直接送出了‘恶意’。哎，可以理解的，反目成仇的情侣多的是，关键就是这仇，是真的仇，还是被蒙蔽了爱……“罗根，我告诉你，你一定会死！” “我不会。”罗根挺坚定的，“纽顿的黑女巫已经预告了我的成功存活，成为狼人。” “那你之后会死！”莉莉……算了，也没啥好替莉莉辩白的，她现在就是打算把所有的恶意都宣泄出来，“你会死在魔宴西部！”情侣吵架嘛，大家都懂的。 没忘吧，瑞文奇收下罗根后，给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去西部魔宴出差，接回被魔宴囚禁的狼人，放出巴顿新自由阿尔法的消息。 莉莉的恶意虽然有八成是情绪作祟，但也是建立在她这个原市长秘书对魔宴的了解上，一个新生狼人去魔宴内部，是真的找死。 不过这不会是扎克允许发生的情况了，别忘了之前说过的，罗根是这次魔宴行最优人选的原因，“查理·托瑞多，和托瑞多的朋友们，卡帕多西亚、雷夫罗、乔凡尼，不会让罗根有危险的。”扎克对这对跨族情侣还是有信念的，毕竟有艾米莉亚和哈瑞森这种珠玉在前……扎克很理解莉莉对吸血鬼的偏向是由她个人的人生经历造就的，但莉莉现在既然在格兰德里住着，这人生经验，也该扩充一下了。 扎克给罗根加了个码，“这次你去魔宴，自然是作为瑞文奇的员工去的，但也看在格兰德给你魔宴经验的面子上，帮格兰德，替我走访一下即将完成的殡葬私有化，收集一下那些异族殡葬业主对未来托瑞多领导的看法，如何。” 莉莉的脸阴郁着。 都是聪明人，都能从扎克的话中听出重点——殡葬业中的异族业主。 托瑞多势要改变魔宴的异族气氛！ 能想象吗，一个新生狼人，一个月前还是以格兰德人类员工的身份在魔宴活动，一个月后，就是以狼人的身份重新归来，横跨托瑞多氏族的殡葬产业和狼人的移交事务。 如果勒森布拉氏族还有被内斗和反异族运动弄的焦头烂额，勒森布拉是绝对不会允许托瑞多在魔宴里埋下这种违反魔宴社会基础的混乱种子的。但勒森布拉氏族，现在很费，不是么~ 于是能够好好反思自己生活环境的，就是异族们自己。 如莉莉这样根深蒂固的推崇吸血鬼绝对论的异族，呵呵，怕是会一点点儿的在魔宴那边沉默。 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扎克有些呆滞的捂着自己被莉莉甩了一巴掌的脸颊，困惑的看着盯着自己的罗根很瑞文奇，“我是不是被呼了一巴掌？” 瑞文奇的头，点的像鸡嘬米。看戏。 确认了自己确实被打了一巴掌，扎克转身向莉莉，“你最好有绝对可以说服我的理由。”这话由托瑞多说出来就是个笑话了，我们都知道一旦在对立的立场上，托瑞多从来都是‘说服’别人的那一方。 “理由？”莉莉依然一副阴沉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无所畏惧，但揉着眼睛、在门后偷看的娜娜已经出卖了她，莉莉的右手在使劲的给这个女童打手势‘快躲起来！’莉莉是用了‘献祭’的勇气才打出这一巴掌的。“你为什么问我理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从你加入魔宴开始，就在阉-割-吸血鬼的权威！！现在你很惊奇有个异族敢打你吗？！托瑞多？！你真的惊讶吗？！！” 呃…… 莉莉说的好像没错。扎克所作所为，似乎的确就是不断阉-割-自己的种族，吸血鬼，于在联邦，在人类以及异族中的权威！ 不过当然，一路看来的我们，也要清楚一件事实——莉莉在这里试图混淆的事实。 扎克，阉-割-的权威，是旧魔宴的权威，而不是吸血鬼的权威！ 扎克不喜欢魔宴的社会氛围，呵，这没什么可说的。扎克既然加入了魔宴，崩掉了勒森布拉的独裁！左手忠心耿耿的卡帕多西亚，右手重拾曾经友谊的乔凡尼，前面有终于找到新时代自身价值的雷夫罗，后面是紧紧跟随试图复兴的茨密希。那扎克，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世界上改写吸血鬼的定义呢？哈！扎克凭什么不建立让自己舒服的社会？凭什么不！！ 是旧魔宴让吸血鬼摆脱了圣主信仰的束缚？不，是扎克！是旧魔宴将中部的十三氏族血统收回，让吸血鬼种族重新聚集？不，是扎克！是旧魔宴打开了未知的盒子，在联邦这个国家中引入了共和异族？是！现在扎克正在给旧魔宴檫屁股！！ 吸血鬼的权威？被阉-割-了？？ 倒是莉莉，在曾经的魔宴和吸血鬼之间画等号，无视魔宴这一年中经历的剧变，呵呵，莉莉才算是魔宴异族的糟糕典型—— 扎克放下了抚慰无谓被攻击的脸的手，稍微感怀的看了一眼莉莉，“莉莉，你在魔宴当奴隶当的时间太长了。”扎克准备结束这伴随日出的滑稽戏了，“你的主人，鲁特·勒森布拉已经死了，你自由了。为了你女儿娜娜的健康成长，答应我，找到你自己的生命道路好么。祝你好运。”扎克看到罗根投过来了感激的眼神，一方面自然是扎克并没有真的对莉莉发火，另一方面，这大概也是他想对莉莉说的。 莉莉本人嘛……感激快爆炸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是一半后怕，加一半……兴奋？？ 诡异的，莉莉那阴郁的脸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喜悦…… 就像……一句她等了一辈子的话，被她听到了。是哪句话，就不用多说了。 格兰德的邻居那边有点儿动静，这是这两天新出现的情况，一大早，安德鲁会穿着睡衣跑过来叫娜娜起床，两人要一起去托儿所。 今天的情况是安德鲁在前面跑着，沐恩一脸恐慌的在后面追着，两人进了格兰德，安德鲁的视线只是在瑞文奇这个阿尔法的身上过了一下，就直接冲到还有些许复杂的颤抖的莉莉面前，“娜娜起来了吗？” 莉莉往门里一指，安德鲁奔进屋了。 沐恩就被自己的狼人心理阴影卡在后院了，带着一丝警惕，一丝惧怕的和瑞文奇保持了距离。 这是新的不明情势。扎克已经管莉莉的观察着沐恩和瑞文奇相互锁定的视线：这又是什么发展？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为什么这两人之间的目光，似乎都带有个人情绪？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很长，我知道，足以让气氛变得让人难受。然后，尼克和罗伊，双双出现在后院了。他们其实是等的不耐烦了。 之前说过，扎克不能建议祖们事务所的希拉接替者安排，很大原因是扎克不好给魔宴同僚交代。所以祖们事务所必须要推出一个能让魔宴吸血鬼闭嘴的人选接手西区空出的资源。 瑞文奇是好人选，莫卡维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了。这些都是祖们事务所选人的时候就讨论清楚了的，不重复了。 所以此刻，对罗伊和尼克来说，他们是不想参与这个交接活动的——已经被别人控制的肥肉，再去说三道四，叫什么，叫柠檬，没人喜欢这种人。 在祖们事务所的阿尔法本杰明只在乎婚姻生活的现在，未来吸血鬼在联邦这个国家和巫术信仰造物狼人的和平，就只能靠瑞文奇的发挥。 罗伊和尼克懂这个道理，但他们也同时知道他们无法做到像扎克瑞·托瑞多那样，真正心平气和的迎接时代巨轮的碾压……他们自觉，能做的就是避开。 呃，至少他们尝试避开了。但这一大早发生的事情似乎没完没了了！ 本来以为莉莉打扎克已经格兰德后廊上能发生的最诡异的发展，不想雷声大雨点轻，扎克一句话后，莉莉就在那里变人形震动器了。总该结束了吧，尼克和罗伊现在可是都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一个要去派斯英找巫师和诺菲勒，一个要去西区找史密斯和瑞默尔。这两人可不是闲着的。 但没有结束。 格兰德后院里，一个巫师和一个阿尔法互看十分钟，是个什么情况？ 哈！最让尼克和罗伊不爽的是——这个巫师，是帕帕午夜在联邦代言人波奇·昆因的妻子；这个阿尔法，是帕帕午夜放在联邦的属下。 拜托！你们两个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怪异的互看，去你们自己的地盘如何？不要在吸血鬼的家里挡路好吗？！ 如刚才说的，尼克和罗伊，是等的不耐烦了，才出来的。 而且他们很明确，依然不想在乎巫师和阿尔法互看的原因，完全不想参与这事的直奔扎克。 必要的工作简报。 先是尼克，“今天我会在昆因夫人的介绍下，和法尔肯家族的菲奥娜见面，我们在会讨论通过新港口运输赫尔曼新汽车产品的事情，这会是我介入西区核心圈的重要一步。” 扎克很有领导姿态的，“很好。” 然后是罗伊，“今天丝贝拉同意的谈判，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天会确定把中部的哪些州规划为印安社区的保护州。” 扎克挑了下眉，“在魔宴还没有控制的中部，划地区给印安人提供特殊保护？” 罗伊知道扎克的意思。这就像……有人对你说，“嘿，你先给我十万，我创业成功了给你100万！” 扎克知道共和的阿萨迈特氏族……凉了，所以原定的、托瑞多衣锦还乡的碾压中部巫师家族的计划……也凉了。这事分享给尼克罗伊了。 所以罗伊也明白，他现在说的话，就像是在给丝贝拉开空头支票。罗伊也有些无奈，“我也希望我能用现在就能拿出的筹码，但我没办法。西部已然是个太难接纳印安社区的社会，我能给丝贝拉的承诺只有一点点改善西部印安人的生存环境而已。但同时我们都知道清楚，我的目的，并不是要对印安人好，是吸收诺菲勒！我必须给诺菲勒一些我能展现的诚意！中部的巫师家族，是确定会和我们发生一场全面战争的，而我们必须赢！” 扎克只能同意，“那就现在用分配战利品，来展现诚意。可以，没什么问题，去谈吧。”托瑞多认可了，罗伊也就松了口气，和尼克互看一眼，根本不再对格兰德后院里的诡异对视分一丝心，各自往各自的方向离开。 尼克和罗伊都消失在格兰德时候，扎克也差不多没有耐心了，要么这两个人自己主动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对视，要么，扎克就自己发问了。 问谁，其实也是个问题。 就以格兰德刚送出了一个强力员工给瑞文奇的前提来看，问瑞文奇是合适的。 但以邻里和谐的长远来看，必然是要选沐恩的。 扎克歪着嘴，给这诡异的对视增加了一个更让人无语的第三角——扎克来回在沐恩和瑞文奇身上看，无法下决心问哪个人。 啧，那就丢出问题，看谁上钩吧，“我说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么。”扎克为了确保自己的问题没有指向，问话的时候，是看着东边的太阳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但依然赤红着，距离变成一轮刺目的白色光盘，应该还需要点儿时间。 没人回答扎克。 但是瑞文奇开口了，不是对扎克，“我刚邀请了扎克参加今晚月圆夜的罗根转变仪式，我会在今晚拥有我狼群的第一个后裔，巫师沐恩，你也来吧~” 扎克听到了关键称呼，巫师沐恩。大家懂的吧，当一个狼群首领的嘴里说出巫师的时候，他并不是想表现礼貌的带上后缀，而是……他在乎的，就是那个后缀！ 这就是沐恩悲惨前半生总结——狼群与巫师！ 扎克明白这诡异的对视是怎么回事了，看向沐恩，果然，沐恩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安，安德鲁！”没得回应，沐恩……转身，狼狈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