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开花
共和……不，联邦。 格兰德，奈纳德在格兰德里呆到了日落。大多数时间自然是用来像扎克说明他收购福特的计划。 其中就包括被律师哈维提了一下的收购报价——奈纳德的报价完全就是侮辱福特殡葬。具体的数字就不一一列举，也没在意，总结一下就是把福特殡葬的所有设施拆了、打包成废品，卖的钱都比奈纳德的报价高。 为什么会有这么侮辱人的报价，扎克自然要问的。 奈纳德回答，“因为福特只值这么多。” 奈纳德再一次重新说明了一遍巴顿不需要第三个殡葬之家的论据“我买下福特殡葬，也不会让那个地方继续以殡葬之家营业，他的那些设施、资源，对我来说都是废品，所以，当然就只值这么点儿钱。” 即便是商业上最明目张胆的恶意收购行为，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但奈纳德就这么说了，还真的打算这么坚持下去。 “你记得之前我们艾伦和福特听了你建议，放弃安保，转而和保险公司合作么。”奈纳德终究是说出了些合理的推进方式，“我的收购的计划中其实有准备一个能够弥补福特损失的‘附属计划’，将会用到哪些保险条例。如果福特愿意屈服，接受我的收购方案，我就会用这个附属计划让他也赚上一笔。” 扎克大概能猜到奈纳德说的是骗保……算了，粉饰一下，利用一下某些保险条例的漏洞获取利益。扎克不觉得自己想听详细的计划，不提不问的让奈纳德继续说。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福特自己有自觉的配合我，我不会为他的人类殡葬业者自尊付一分钱，我只会支付那堆废品的钱，他的损失，让他去找保险公司要。” 其实挺不错的，奈纳德的目的就是让福特殡葬之家消失。以奈纳德的能力，他有无数种能制造人间悲剧的方式让这一目的成真。但他还是听了扎克的建议，选了个能让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补偿的方式进行。 不过扎克也抓住了这一切不错的前提——福特要配合。 从奈纳德的话里，已经可以看出奈纳德对福特的观感是善是恶了。是恶。 如奈纳德所说，他根本不尊重福特那副‘人类殡葬业者的自尊’。他非常积极的、具有攻击性的表达着‘福特殡葬之家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废品’。 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福特会配合奈纳德？ 于是，这就是扎克再次给予奈纳德的建议的地方，“你不能一边侮辱福特，一边指望他老实的出售他的产业。” 不想奈纳德却在这种时候异常的固执了起来，“为什么不行，福特这个人类的底牌已经被他自己打出来不是么，还打失败了。” 呃，没错，福特的底牌，已经暴露了——他对吸血鬼有杀心，甚至愿意牵连人类的那种！ 奈纳德的固执，也是有充分理由的，“福特还能做什么？在哈密顿的支持下来炸了我的艾伦殡葬么？哼。”嘲讽的语气丝毫不掩饰。 扎克其实也不知道能怎么反驳，不过，“如果你不停逼迫福特，他或许真的做的出来。” 这不是扎克随口威言，扎克是真的觉得有这种可能——福特要杀吸血鬼的行为，已经表明了福特已经有了自我毁灭的趋势…… 难道不是吗？如果今天在福特面前的不是律师哈维，是奈纳德，大家觉得福特对奈纳德开枪后的结果是什么？ 奈纳德或许会死，依托于福特的枪法有多准……但福特，绝对会死。 没人会去保一个要杀魔宴‘驻巴顿办事处’领队的人——意识到了吧，这事件的政治意义就完全变了，就连扎克也不会愿意插手。 那反正会死，炸掉艾伦殡葬，对福特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选择，反而对在福特背后，可能是操作着政治意图的哈密顿·勒森布拉来说，这是个更‘明确清晰’的宣言。 奈纳德自己安静了一会儿，想到扎克所想的东西了，脸色有些不好，“*！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福特已经尝试了谋杀我的代表律师，哈维。福特已经表明了立场，如果我这边软下来，会释放出更糟糕的信号。” 这信号会是，魔宴居然对一个人类屈服了。这是奈纳德所有原则的对立面。 扎克也陷入了思考。是上面的延续—— 由于想到了在福特背后，鼓动福特对吸血鬼执行杀手的是哈密顿·勒森布拉，扎克有些不太确定的推论在冒头。 首先要承认一点，那就是哈密顿，是了解巴顿，了解这个在扎克瑞·托瑞多的影响下的城市。 哈密顿知道这个城市有着和西部魔宴社会完全不同的氛围和种族关系。 于魔宴社会的不同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吸血鬼，并不是这个城市中绝对权力层！ 巴顿中的每个吸血鬼，都和一个或多个种族势力保持了紧密的关系。比如诺菲勒和巫师鬼，比如瑞默尔和史密斯家族。比如，扎克和这个城市中的所有生物！ 这个城市的吸血鬼本身是不具有自身权力的，吸血鬼在这个城市的所有看似任意的行动，都依托于吸血鬼身边的关系！ 听起来这样也不错，对么，巴顿吸血鬼比魔宴的吸血鬼和城市中的各层各面的连接更紧密，大家做到了真正的‘我们都生活在一起’，而不是魔宴中的吸血鬼把所有其它生物当做奴隶。 但是，巴顿吸血鬼，于这个城市中，没有权力就是没有权力！巴顿的吸血鬼，就是没有绝对的上层者优越！ 也就是说，尽管表面上看上去，巴顿的吸血鬼在各种关系的加持下，过的和魔宴吸血鬼也大概没什么区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许还更自由些，因为巴顿的吸血鬼没有阶级限制。 但是！在魔宴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巴顿，就可能发生！比如—— 吸血鬼会被一个最低等的人类产业拥有者，玷污！ 福特敢拿出一把装着银质子弹的枪，对着一个吸血鬼，就是对吸血鬼优越感的玷污！ 我们已经把福特的行为讨论成一个潜在的政治举动了，现在，这个政治举动，更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只有同时足够了解巴顿，也足够了解魔宴社会中吸血鬼的家伙，才能够‘绘制’出来的矛盾！！ 思考中的扎克，脸色阴郁了下来。 哈密顿·勒森布拉，他仇恨扎克，这点不用重申了。现在此仇恨，生根发芽，开出了花。 曾经当哈密顿从巴顿消失时，哈密顿大概就明确了一点，他无法触碰在巴顿中和所有势力建立的深厚联系的扎克。所以他才选择了暂时退避，找到了一个不用碰触扎克，但能伤害扎克的方式——绘制出这个符号！ 哈密顿将用这个符号告诉联邦所有还有优越感的吸血鬼，看！这就是扎克瑞·托瑞多制造的社会，这就是扎克瑞·托瑞多进入魔宴后试图改造魔宴变成的社会！一个低等的人类，敢动手伤害吸血鬼的社会！！ *！ 联邦的吸血鬼，面对可能非善意的共和神仙，面对未来善恶还需要摸索的圣主信仰，和面对绝对非善意的巫师家族，会有是态度？会是，啧，这就是十三氏族的宿命，我们吸血鬼就是要面对这些问题，而我们会用我们吸血鬼的自尊，骄傲的面对这些。 但是，联邦的吸血鬼，会怎么面对拿枪对着自己的人类？ 请不要想象那个画面，因为那注定会是悲剧，绝对的悲剧！ 阴沉的扎克，在心里给哈密顿·勒森布拉，比了个赞……没有要吐槽的意思，只是这些说明了一件事，扎克花费了那么多心力引导哈密顿开阔世界观的努力，并没有被当做马桶里的屎冲走，而是……呵呵，如大家看到的，被哈密顿精心的收拢、打磨，成就回马一枪的武器，直刺扎克的……尾椎—— 身体上各种遍布了痛觉神经的部位中，你最不希望它开始疼的地方！ 时间在流逝，扎克的奈纳德的情绪都不太好，两人对接下来的事件走向，都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案。这一天，算是浪费了。 日落，格兰德也经历一天密集工作的员工们也开始陆续归来，奈纳德又留了一会儿。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了，是这次由纽顿的恶魔事件而起的殡葬潮，有部分来自艾伦殡葬接手的高端殡仪。安娜贝尔在回格兰德后，看到了奈纳德在这里，没有问扎克一天的经历或奈纳德为什么在这里，直接用艾伦的殡葬安排把奈纳德留住。 扎克不想管安娜贝尔的工作事情，任由他们去了。 联邦的事情到这里，现在，共和。 地理位置的关系，联邦日落的时候，在共和，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在这最黑暗的时刻，站在某栋高楼楼顶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仿佛是什么狗血的偶像剧。 女人背后是楼顶的安全门，面对的是站在高楼边缘的男人背影，一脸急切的，“伊莱！不要！不要做傻事！过来，和我回去！！” 男人依然站在高楼的边缘，完全忽略了身后女人的急切呼唤。他张开了双臂，看着现在还是一片漆黑的东方，做出了迎接的姿态，决绝的，“不！露易丝，放弃吧！我不会回去的！” “伊莱！！”女人往前走了两步。 男人倒是警觉，“停下！露易丝！你无法阻止我！！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就……” “跳下去？”女人急切的，“这个高度，足以粉碎你的心脏了！你真的会死！！” “那就这样死去算了！”男人似乎已经下了决心。 “但你不能死！”女人急切下，又往前走了一步，但马上想到了男人的威胁，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迈。 黑暗中，高楼上的凉风嗖嗖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 说下情况吧。这不是什么偶像剧，是挺讽刺的现实—— 伊莱在迎接太阳，而他选择以这种‘赴死’的心态迎接太阳，是因为……因为在他‘天才’的五分钟内掌握了托瑞多氏族能力后，他的‘天才’，用尽了。伊莱·托瑞多，无法日行。 至少这几天的学习都没有让他成功。 然后，伊莱表现出了他的第一个缺点……应该不是第一个，但对伊莱·托瑞多这个新人来说，是第一个。他并不怎么有耐心。 伊莱获得的是露易丝承接自扎克的教学方式，简单来说，就是坨屎——来来回回就是一句‘呼，吸。’ 天知道，伊莱已经四个世纪没有呼吸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学’这种教导。所以，他跳到了最后一步。像露易丝成功在太阳下行走的经历那样——伊莱选择了放弃，直接暴露在太阳中，然后……看命运。 相当被动，但对露易丝的个人经历来说，结果不错。伊莱想赌一把。要么活，要么死。站在高楼的边缘？只是个点缀……当然也有这里可以避免太阳被遮挡的现实原因。 于是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露易丝可以说是……无奈的。几乎是躁郁的态度被迫的处理这种问题。 哦，当事情变成这种情况前，露易丝不是没用托瑞多式的方法说服伊莱。但，没用。 因为……上面，呼——吸——，就是露易丝能教伊莱的东西，而这是伊莱无论如何也学不了的东西。看到这里的矛盾了么。 “露易丝，如果我无法日行，我就和以前没有区别！”伊莱依然面朝着东方，“而我放弃了我原先血统的战斗力，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依然只能躲在黑暗中照镜子的生命？？” 呃，伊莱的心境，也不怎么‘健康’，“我不能这么永生！我需要……” “活下去！”露易丝打断了，“你只有活下去了我们才能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么！你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的送死了，那才是愚蠢的！” “什么办法？换种方式呼吸？”伊莱回头了，看着露易丝，“我不记得怎么呼吸了露易丝！托瑞多的教学，对我没有用！你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