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塞姆与亚瑟
东南部，诺的安全屋。 亚瑟在锻炼，但因为没有器材，亚瑟只能做一些基本训练。他并不是想要变的强壮，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的状态…… 为避免误会的说明一下，亚瑟的身体状态并不差，不管是体态还是机能都算是人类中的上游。但是，他被囚禁在这个安全屋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没有健康的饮食和足够的活动空间，如果能把人体的指标数值化，现在亚瑟的数值，绝对不是他标准中的正常。 有一段时间，亚瑟是放弃了的。被彻底的孤立在这个安全屋里让他……没动力做任何事情。甚至一度，亚瑟觉得或许呆在这里是最好的，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但这些想法，在昨天被改变了。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当亚瑟听到安全屋们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反应是‘呵，外面还有人记得自己。’ 然后，那个有些耳熟声音说他是扎克。*！那个扎克瑞·格兰德！或者说，吸血鬼托瑞多！ 亚瑟是有瞬间的愤怒的，他的人生就是被这种人形的怪物毁掉的！但马上，这愤怒就消失了，亚瑟不是个无理的人—— ‘吸血鬼并没有毁掉我的生活！托马斯·冈格罗从那个为史密斯家族工作的厄尔·瑞默尔手中救了我，扎克瑞·托瑞多保持中立的将吸血鬼在巴顿的势力情况告诉了我，让我明白我身处什么麻烦，然后，是诺，诺·瑞佩特这个人类监禁了我！让我在这里没希望没未来的慢性腐烂！’ 所以，当安全屋外的扎克说出那句，‘我在考虑把你弄出来，但我不想通过诺来做这件事’，时，亚瑟贴到了门前，竖着两只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扎克说有个计划弄自己出去，扎克说听到了就敲一次门。 犹豫只用了大概半秒——如果是瑞默尔的吸血鬼在提议，亚瑟不会有任何动作。但这是那个不管是不是好心，都将吸血鬼的情况详细的介绍给自己的托瑞多！ 亚瑟敲了一下门。 然后，扎克说让自己准备一下。 那，就准备着吧。亚瑟开始恢复自己身体状态的锻炼了。 晶莹的汗珠在几组动作后，遍布于亚瑟因为缺少光照而苍白异常的皮肤上。封闭的安全屋内，空气开始变的闷热、潮湿……以及臭。 “扎克说的准备是心理上的，不是物理上的。” 正在地板上来回俯卧撑的亚瑟直接趴在地板上，等着眼睛，看着飘在自己上方的半透明人形……“你是谁？！” “塞姆。”塞姆的身体彻底凝实，落向地面，“扎克的搭档。” “你，你是什么？！”亚瑟也从地面上爬起，依然盯着塞姆，“你怎么进来的？！” “飞进来的。”塞姆撇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联邦的对异族安保措施，挡不住共和体系下的异族，而我，就是共和体系异族下的鬼。” 塞姆随便在走了两步，非常嫌恶亚瑟的生活环境，“你平时都不打扫的么。” 到处都是食物的包装袋和垃圾，被迫生活在这里的亚瑟显然没有做过家务，导致这里的环境，很糟。 亚瑟其实还在反应‘鬼’，“这又不是我家，我凭什么要打扫！而且我并没有期待访客！” 有道理。 塞姆摆了摆手，在沙发上清出一块儿地方，坐下，看着亚瑟，“昨天扎克没法和你有效的沟通，所以今天让我来和你谈谈。” “扎克在哪里？！”亚瑟当然是更希望和扎克直接谈，现在眼前这货如果是骗自己的，自己有分辨的能力？ “窗户。” 亚瑟皱着眉走向窗边，拨开一丝窗帘往下看了一眼——扎克就在楼下和一个共和少女（维姬）微笑的聊着天。 似乎是感觉到了上方有人看自己，扎克抬头，对着一丝缝隙后的亚瑟挥了挥手。 亚瑟松开了窗帘，撇了一眼塞姆，看来是可以信任这个家伙了。“所以！扎克救我出去的计划是什么？”略急，但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现在也没有客套的理由。 “扎克已经跟你说了，现在只是个大致的想法，还没有确认可行的计划。”塞姆也不算是泼冷水，陈述事实，“因为你应该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要你。”大家以为先前说亚瑟觉得安全屋外的世界很危险是在说异族吗？别啊，亚瑟是个明理的人，他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异族——“首先，警察想要你，毕竟，你要为海滨公园的案件负责。然后，史密斯也想要你，你用了非常糟糕的方式，向史密斯揭露了他家族中的不稳定因素（瑞默尔）。最后。”哎，“诺依然打算用你讨好吸血鬼，你对他来说就是祭品性质的东西。如果你消失了，他会非常愤怒。” 亚瑟的脸阴沉了下去，“我不需要你替我总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他确实清楚，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孤立的环境中一度陷入自我放弃的情绪中了。 “我在这里是为了帮你的。”塞姆只是不满对方的态度，重声一下自己的立场，“我只是确认一下我们对眼下的情况有共识。” 亚瑟也稍微自我检讨了一下，放缓了语气，“现在你确认了，我们有共识。” 塞姆点了下头，“很好，这是扎克想法的前提，你需要明白，现在以你的身份，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 亚瑟本能的皱了下眉，他同意外面有很多人想抓自己，但不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毕竟警察要自己，那也要走司法程序；史密斯家族要自己，也得留着自己活口，挖掘瑞默尔在史密斯家族背后做的事情的情报；至于诺，在没找到愿意收自己的吸血鬼前，呃，他会照顾好‘祭品’。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在海滨公园散不出去的东西死了么。”塞姆看出了亚瑟的表情，“你面临的要么是终身监禁，要么是死刑。别有侥幸。”以及，“扎克跟你讲过史密斯家族和瑞默尔的情况，如果你指望史密斯家族的人类有能力在瑞默尔的仇恨下保护你的生命，那你就是做梦了。”最后，“你老实的呆在诺这里，他会养着你没错，但你要是逃掉了，那，对他来说，你就是一件可能被别人拿去讨好吸血鬼的祭品，你必死无疑，因为诺不管在人类还是异族方面，都比你钻研的深。” 亚瑟的眼角在抽搐，“你们把我弄出去后难道就不管我了吗？”这是多么没自尊的质问啊，但没办法，必须要问。 “格兰德是有能力保护你，让你不受以上任何一方的伤害。”塞姆耸了下肩，“但，扎克也给你介绍过了，他和以上三方都有密切的关系。”这话的意思是：“扎克可以保护你，但如果你要呆在扎克的保护之下，那你就永远也离不开扎克的保护了，因为以上那些威胁，也不会消失。” 做个魔幻的类比方便大家理解——一把雨伞被吊在一片乌云下面，如果你打开了这把雨伞遮雨，那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这把雨伞了。 “那我不过是换个地方被囚禁？！”亚瑟又有些急躁了。这也说明，他懂塞姆的话了。 塞姆对亚瑟做了个请深呼吸的手势，“如果你寻求的是扎克的保护，是的，你的处境不会比你现在被诺关在这里好。但~如果你不需要扎克的保护，你可以逃离这一切。” 亚瑟有深呼吸，但情绪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逃离？我可以肯定我离开这里的第一时间，那个诺就会把我卖了！”不可否认诺现在的监禁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亚瑟被法律制裁——“然后我会被警察通缉！我能逃到哪里去？出国吗？”亚瑟对自己情况的了解，是真的透彻，“我从瑞默尔手里抢走的药物是共和的东西！在巴顿我犯的是抢劫和过失谋杀！跑出国的我就是国际违禁物走私犯！我也没有好日子过！” 塞姆挑了下眉，嘟囔了一句，“吼~都不用说服你不能逃太远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塞姆摆了下手，对着亚瑟笑了一下，“请继续深呼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扎克的想法确实需要你离开这里，离开巴顿，但不需要你逃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你依然可以在联邦过你的生活。” “怎么过？！” “换个的身份。”塞姆耸了下肩，“丢下这个……”塞姆抬着手在亚瑟身前晃晃，“深陷囫囵的‘亚瑟’身份，用新的身份生活。” “哈！”亚瑟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真的觉得可笑，“你说的容易！” “是真的很容易。”塞姆的脸突然认真起来了，“一般吸血鬼每十几二十年就会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这已经是个有完善操作方式的体制了。扎克不能把你收在格兰德保护，但，用吸血鬼的体制给你安个重新开始的身份，还是非常简单的。” 亚瑟的眼睛，开始高频率的眨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我们应该要注意到一点，塞姆透话中露出来的某些东西——很就之前，我们已经看到了赛瑞斯、艾伦，甚至扎克，在魔宴的体制下经历过了身份轮换事务的讨论。我们也亲眼看过本杰明的祖们事务所在以交易的方式从市长那里换取合法的公民身份。最后，我们也不要忘了巴顿还有个身份商人，印安人史蒂夫。 在这三种新身份获取的途径中，扎克为亚瑟，选择的不是市长安东尼，也不是会社职业者史蒂夫，而是魔宴的身份体制！ 有想到扎克的用意吗？ 哈！没错！扎克就是在铺路！让这个已经被预定成为托马斯·冈格罗后裔的人类，在还没有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就进入魔宴的体制中！ 瑞默尔和诺菲勒现在被尼克和罗伊缓慢推进的招安行动，难道不是两个就摆在面前的教训吗？！ 十三氏族的集合难道非要搞得那么艰难吗？不！ 扎克要用亚瑟这件事，直接定下冈格罗的归属！ 塞姆很体贴的给了亚瑟反应的时间，毕竟在扎克身上呆了那么长时间，绅士举止带来的好处，塞姆非常了解。 果然，当亚瑟眼皮扑扇的速度放缓后，他的情绪也完全冷静了下来，“新身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这是扎克希望你做的心理准备。我们一旦给了你新身份，现在你身为亚瑟的一切，你都要放弃。” “我的同伙，和我一起抢0711药店的人。” “在监狱。”塞姆也没粉饰什么，罪就是罪，至少他们在扎克的‘拯救’下，没有在瑞默尔那里‘赎罪’。记得吧，当时亚瑟的同伙，被伊芙关在凶灵毕夏普庄园的地下俱乐部中。监狱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了。塞姆关注着亚瑟的神情，“扎克不会救他们。” 这是句测试。亚瑟，通过测试了——“那我也没有任何能帮他们做的事情了。” 塞姆点了头，“还有什么你在乎人么，家人？朋友？” 亚瑟抬了头，看着塞姆，“扎克不是警察很熟么，他有听说我失踪的这么长时间里，有人去报案找我么。” 这测试，可以给亚瑟打满分了，塞姆笑了一下，“没有。” “那我的回答也是，没有。” “很好。”塞姆站起，这次谈话快结束了，“依然没有定数，你还要等，扎克还需要制定具体把你弄出来的计划。” 亚瑟看着重新让身体漂浮在空中，准备穿墙而走的塞姆，突然懂了什么——“事实是有你这个，呃，共和体系的鬼，扎克随时都能把我弄出去，对么。你们只是要拖点儿时间给我弄新身份。” 塞姆半个身体已经卡在墙里了，回头一笑，“是也不是，给你准备身份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扎克不想过早的惊动诺，他想弄个代替品进来，继续让诺以为你还在他手上。” 亚瑟皱着眉，“为什么？” “因为你消失了，以诺的性格和能力，会弄出新的事情来讨好吸血鬼，扎克不想面对新的麻烦。” 亚瑟的嘴角一扯，“那快一点。”不再看塞姆，继续自己的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