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质能守恒
在坑洞里的孩子有些稀奇地看着周围的世界，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整理出些许头绪。 首先，他现在拥有了两套感官视角，一套是正常人的感官视角，是他比较熟悉的；另外一套则是感知物质存在、能量流动的视角，在这个视角下，他的感知范围似乎可以无限扩大，刚才他就是在这套视角下察觉到了世界边界处的相位碰撞，还有生活在不同相位里面的奇奇怪怪的生物。之所以说是“似乎可以无限扩大”，是因为他在扩大感知范围时，察觉到自己与目前身体的联系在逐渐减弱，虽然减弱的程度十分微小，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收回了感知。 其次，在遵守质能守恒规律的前提下，在可以感知的范围内，他可以自由地将物质转化为各种形式的能量，也可以把能量转化为各个种类的物质。而直到他恢复意识为止，这个能力一直在起着作用，以他身体周围一米为界，粗暴地阻碍着他和外界的物质与能量交换。具体表现就是：有东西过来了，那就先将它全部转化成向外流动的热能，再看看转化的热能有没有太多，如果太多了再把不要的热能转化成铁分子。而因为气体也是物质，为了阻碍气体的进入，这个能力把一部分气体转化成了能量，这才有了之前不断发光发热的情况。 再来，既然这里是学园都市，那现在包围他的就应该是暗部的人。不过，他也不用过于担心。正所谓“力量带来自由，绝对的力量带来绝对的自由”，在没有“个人伟力”的世界，这种“力量”一般指权势或者财富；而在这个存在“个人伟力”的世界，力量却是可以直接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的。既然现在他拥有力量，那就可以跟外面的这群人好好谈一谈。 最后，学院都市好像是说日语的，但他穿越前是种花家的，且学的是英语，所以，待会谈判时大概率会陷入语言不通的尴尬处境。不过，考虑到学院都市的科学技术，应该有翻译仪器，那么问题不会太大。 总结完毕，他自然而然地切入第二感官视角——实际来说，他的两个感官视角是同时存在的，所谓切换，通俗点说，只不过是哪个视角透明度高一点的问题罢了。 【枪口垂下，意思是暂时不动用武力吗？这样也好。】 【身体变小了，不好用啊。不过，应该以后会长吧。】 他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出深坑，一边这样想着。 另外一头，猎犬部队的人看着自己的目标爬出深坑，心中都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孩子和刚才那个疯狂释放光热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目标平静下来后，也不过是个可爱的孩子；看他手脚并用爬上来的样子，甚至有点好笑。” 不少队员的心中都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目标的声音。 “我……叫青木恒，你们是什么人？”孩子本来想说自己穿越前的名字，可又想到这毕竟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换个名字就当是新的开始吧。 猎犬部队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目标说的应该是中文，但知道跟听得懂是两回事。于是，在一阵沉默之后，A队的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队长。 不要误会，A队的队长kasa并不是华国人，相反，kasa是个正宗的米国人。队员们之所以把目光投向他，是因为kasa在成为猎犬部队一员之前，是米国社会中有名的“汉学家”，专门为米国大众“科普”有关东方的事情。且不论kasa的“科普”有几分可信程度，但既然是所谓“汉学家”，总不至于连中文也不…… 咳，很可惜，这么离谱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因为他们看到kasa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显然也是不知道青木恒的话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一个进修过几年中文的猎犬部队成员站出来，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 “我们，叫猎犬部队，为了维护学园都市安全，你，要，配合我们工作。” 猎犬部队？青木恒记得这是一个直属于亚雷斯塔的暗部组织，在作中主要执行回收任务，成员来自不同国家。 “说起来，这些人里面没有来自华国的么？” 青木恒心中暗道，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在原著中种花家的存在感就很低。 这群人估计是看青木恒是小孩子，以为他好欺骗，所以才说出这么明显的谎话。但青木恒穿越前都24岁了，又看过原著，自然不会乖乖配合他们的工作，而是打算尽量用和平的方式摆脱这些人。 青木恒：“我要离开这里，你们让一下路，不要跟着我，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 青木恒本想严肃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他现在的身体却是小孩子，说话时语气显得稚嫩，没有多少威严，更没有什么说服力，甚至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青木恒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有些无奈。于是为了表示自己是认真的，他把组成那十台激励Ⅱ型的物质转化为能量，之后不待能量爆发，又将他们全部转化成物质。而在猎犬部队的人眼中看来，就是十台激励Ⅱ型突然间变成了飘飞的粉尘。 “什么鬼！！！” 注意到这一幕的猎犬部队成员心头震动，生怕自己下一秒也会步上激励Ⅱ型的后尘，虽然看起来这种死法不会有太多痛苦，但能活着谁也不想去死。特别是有些原本就跟激励Ⅱ型离得比较近的成员，连忙往后撤了几步。 “无法分析出能力么？十台激励Ⅱ型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木原数多此时正在坐车去往基地的路上，他坐在后排，通过实时通讯询问基地的技术人员。 “木原先生，你也知道，我们目前所有能够进行精密测量的仪器，都要在实验室环境下使用。现在我们连残骸样本都没拿到手，仅靠光学摄像传过来的资料，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哼！”木原数多显然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确实是太过着急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此时在传过来的视频资料中，那个自称青木恒的目标已经走出他们猎犬部队的包围圈。 正在木原数多内心纠结之际，他随身携带的一个通讯器传来了一条指示：行动暂且取消。 好吧，那就是先收队，等待下一步指示的意思。 “A队、B队，打扫战场，搬运残骸，返回第七学区基地。” 木原数多松了一口气，发布收队命令，就算最后还是要起冲突，那也比现在起冲突要好。只要再给他点时间，研究出那个孩子的能力后，多少会有点办法。 青木恒走出外围由警戒机器人控制的隔离带后，发现猎犬部队的人在有序撤退，便放慢了脚步，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漫步在学园都市清晨的街道。虽然在恢复意识后，他很快就理清了思路，整合好了现有的信息，但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比方说，他是怎么来到学园都市的？又为什么有了将物质和能量自由转化的能力？ 再比方说，在第二感官视角中，红色的代表能量，蓝色的代表物质，那么黑色和白色的光点又是什么？ 青木恒观察着这些不断移动、上下飞舞的光点，发现它们大致上有四种形态：纯白、纯黑、黑白相间而黑甚于白、黑白相间而白甚于黑。 【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难道这就是四大元素？】 青木恒试着cao控这些光点，发现它们既可以转化为蓝色的物质，也可以转化为红色的能量，同时转化难度各不相同，黑色较多的光点容易变成物质，白色较多的光点则容易变成能量。 【质能二象性？不会吧……】 长时间观察这些光点，青木恒发现它们会自主地从一种形态转化成另外一种形态，而且每一种形态都是不可逆的单向转化，且恰好构成一个循环。更进一步地，虽然青木恒没有直接观测到这种现象，但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些光点每次转化形态都会有变成物质或能量的倾向——也就是说这些光点每次转化形态，都会有一定几率变成物质或能量的其中一种。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这些光点的寿命是有限的，而这个世界存在了这么久，这些光点应该全部都消失了才对。但事实是现在仍然有光点的存在，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个世界在不断地产生这些光点！ 至于具体的产生方式和来源嘛？青木恒表示缺乏足够信息，无法进一步推断，对于暂时无法分析的问题，他选择搁置。 【说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在清晨散步了，就这样走一走，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也好。】 青木恒这样想着，他突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要做。 但没走几步，他就发觉在这片区域的四周，有一些黑白光点反常地聚集着，勾勒出一个个简单但又怪异的符文。 这是……魔法符文？ 虽然隐约知道是魔法符文，但青木恒毕竟没有接受过相关教育，所以无从知道这些符文的用处。没等青木恒多做思考，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更加震撼的景象：只见一个庞大的相位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空。 世界边缘世界边缘…… 当一个人陷入惯性思维的怪圈，会想当然地认为世界边缘离自己很远，但实际上，世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中心，这也就意味着相位碰撞发生在那里都不奇怪。 【不过，这个相位，好像有点奇怪啊。】 虽然事发突然，但青木恒也没有太过惊慌——他很少会出现多余的情绪。 通过一番观察，青木恒敏锐地发现这个相位跟他起先观察世界时观察到的相位不太一样。不，应该说是有本质不同。因为正常来说，世界也好相位也罢，都会具备“无限”的属性，他一开始看到的，魔神和天使等生物所在的相位就是如此；而这个正在降临的相位虽然“庞大”，青木恒却能够感知到它的尽头，也就是说，这个相位是“有限”的。 在青木恒对比研究的时候，这个相位已经与学园都市的世界发生了碰撞，而就在这一瞬间，大量能量由那个相位中涌入这个世界，并与世界本身的物质发生混合，最终化为一个银发飘飘、身穿墨绿色手术服的男人。 亚雷斯塔·克劳利！ 【不会吧？！】 虽然青木恒在知道包围自己的是猎犬部队时，就有预感会被亚雷斯塔盯上，但他没想到这个老变态会亲自过来找他。要知道，在原作中亚雷斯塔没暴露前，就只出手过一次，对付的还是右方之火。青木恒现在连自己的情况都没有完全弄清楚，实在不想跟这条最大的地头蛇对上。 不过，尽管惊讶于亚雷斯塔的出现，但青木恒的注意力却没有完全放在理事长先生的身上。 因为他留意到在刚刚相位碰撞的一瞬间，相位与世界交界处逸散出了大量的黑白色光点，心中暗道： “不想刚才的疑问这么快就得到了解答，现在看来，黑白光点之所以不断产生，就是因为世界间的碰撞吧。反过来想，如果这个世界与其他相位不再碰撞，是否就意味着黑白光点的消失、魔法的消亡呢？” 青木恒不想跟亚雷斯塔打交道，但站在亚雷斯塔的角度，他作为一个宅男本身也不想出来。诚然，亚雷斯塔对青木恒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很感兴趣，但其实到目前为止，青木恒展现出来的能力不过是一个续航能力比较强的level5而已，还不值得亚雷斯塔亲自前来。毕竟理事长现在算是在躲人，轻易离开那栋大楼是有一定风险的。 但亚雷斯塔通过计算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预测这个突然出现的青木恒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怎样的影响。换句话说，青木恒是个彻头彻尾的不稳定因素。所以，思考良久，亚雷斯塔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以确定青木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亚雷斯塔出现后，直接向青木恒发起询问：“孩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早年间去过不少国家，因此也会说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