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纳托利亚之梦
1355年，帝国失去了在安纳托利亚地区在君士坦丁堡对岸的最后一座城市后，帝国的君士坦丁堡便时刻暴露在土耳其人的威胁之下。同为帝国皇位宣称者的特拉布宗皇帝则偏安安纳托利亚西北一隅。君士坦丁堡就这样在战乱中经过了一百多年。几经沉浮，在把土耳其人赶出巴尔干，帝国的疆界扩张到多瑙河以后，拜占庭的体量已经基本恢复到了阿莱克修斯二世时期的水平。而对岸的安纳托利亚，有着大量帝国曾经的建筑、文化、以及惨遭异教徒同化的人民。曾几何时，帝国曾经靠着安纳托利亚挺过了波斯人的进攻，打退了保加利亚王国的入侵，阻止了阿拉伯人西进/这块流淌着罗马帝国鲜血和记忆的地方最终还是在国家走向败亡之际沦落到了突厥人手里。 如今，当地甚至原本的大量人民是希腊人，讲希腊语，最后竟然在土耳其人的yin威之下硬生生的被同化成了突厥人。 托马斯皇帝在君士坦丁堡视察舰队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东方。自己的哥哥，拯救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大帝一直有着光复安纳托利亚的梦想。如今哥哥已然驾鹤西去，自己必须承接哥哥的愿望。 在帝国会议上向自己的各位将军们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以后，将军们都非常地诧异。所有人都认为皇帝是失心疯了。帝国刚刚结束和匈牙利人以及塞尔维亚人的战争不久，怎么可能还能够支持帝国去进攻仍然强盛的奥斯曼土耳其人？但是，皇帝却另有打算。 托马斯仍然准备采用远交近攻的战略。他派遣使者前往即将统一伊朗地区的法尔斯帖木儿王朝交好。法尔斯非常厌恶奥斯曼，正是他们夺取了法尔斯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富庶的美索不达米亚。如今，法尔斯尽管即将统一伊朗地区，但是这片地区落后的经济根本没有办法让法尔斯政权收到多少税和兵源。硬实力上仍然无法和自己的仇敌奥斯曼匹敌。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拜占庭帝国的联盟邀请一下就踩到了法尔斯苏丹的胃口，他立刻表示同意结盟。同年，马穆鲁克人也加入了进来，准备分一杯羹。奥斯曼帝国一下子在托马斯皇帝的外交纵横之下被包围。西面是拜占庭，东部是法尔斯，南边还有领土庞大国力强盛的马穆鲁克，北部是疯狂反抗自己的高加索山区的格鲁吉亚、伊梅列季等小国。 托马斯皇帝先和马穆鲁克苏丹在塞浦路斯岛进行了会面。双方约定在瓜分奥斯曼中，拜占庭帝国将会把帝国的安纳托利亚高原的疆界推进到大约为12世纪时期的水准，库尔德等安纳托利亚东部的地区则全部会被交给马穆鲁克。而富庶的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帝国将会割让一部分交给法尔斯，剩余部分则独立建国以作为拜占庭、马穆鲁克、法尔斯三国的缓冲区，避免边境摩擦，损害关系。 就在会议进行顺利，皇帝准备离场的时候，马穆鲁克苏丹连忙请回了皇帝，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贵国，将如何处置塞浦路斯？” 皇帝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马穆鲁克苏丹眼神中不怀好意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妙。他决定先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塞浦路斯的归属是个极为复杂的问题，这片土地的居住人口非常复杂，北边是你们信仰逊尼派的突厥人，还有少部分什叶派的教徒。那便是我们东正教的希腊人，但是执政者都是天主教会的人，也有一点西欧的人口，但是当政的是天主教徒，这块土地不是解决掉奥斯曼人就能够完成领土分配的，我想我们还是留着这个问题，等灭掉了奥斯曼人也不迟。” “不，塞浦路斯必须交给我们，否则，对抗奥斯曼人就免谈！你要知道，我们一个人就能够和奥斯曼人对抗。你们在我们眼中也只不过是国力卑微的杂鱼。” 苏丹讲话速度极快，一边的翻译几乎是手忙脚乱也没有跟上，更头疼的是，他不清楚该如何委婉的将苏丹的粗鄙之语和对拜占庭的鄙视表达给皇帝。托马斯在以前就经常代自己的哥哥守卫摩里亚，阻止奥斯曼的突厥人进攻伯罗奔尼撒。能听得懂一些阿拉伯语。皇帝微微一笑，继续和苏丹讨价还价，塞浦路斯之事可以先保留，拜占庭没有说不可能把它交给马穆鲁克。再说获得土耳其人在安纳托利亚东部的领地已然是十分划算的买卖，皇帝劝苏丹有一些耐心。而苏丹却坚决拒绝让步。帐外的苏丹亲卫兵走了进来，皇帝身旁的近卫军已经拔出了剑。一时间，谈判的会场硝烟弥漫。 这时候，塞浦路斯王国的官员到来，打了一个圆场，讲明时间已晚，先去休息一下明日再谈也不迟。皇帝和苏丹都接受了这个可以走下去的台阶，双方互相充满敌意地凝视了一番，各自带领随从离开。 “尊敬的巴西琉斯，我们怎么办，这帮该死的突厥人，估计只会继续对我们不利，要放弃塞浦路斯吗？” “开什么玩笑？咱们在这里会谈之前环岛巡游了一圈，那条大街上不到处都是信仰东正教地希腊人？现在被一个信仰天主教地异端国王统治，我们不解放塞浦路斯难道要让异教徒玷污这片土地？再说，这里太富有了，当初曼努埃尔一世就靠着它源源不断地补给守住了安达托利亚的西部。再怎么说，小亚细亚地中部都是山区，太贫困了。要想彻底守住安纳托利亚，就绝对不能丢掉塞浦路斯。我绝不会放手。大不了就让马穆鲁克人旁观，我和塞浦路斯人独吞了奥斯曼这块肥rou！” “可是...没有马穆鲁克人，我们和法尔斯那点可怜地兵力，怎么和奥斯曼人抗衡？这批人可不比塞尔维亚和匈牙利叛军那帮人，土耳其苏丹地军队装备精良，大炮和骑兵应有尽有，小亚细亚地城坚固，到处都是堡垒。如果开打，我们肯定不能够速胜，要打消耗战，拉锯战。这么下去，法尔斯人可坐不住，万一他们提前被奥斯曼人击败退居，我们可是又要打一次君士坦丁堡保卫战了。我们倒不如先回去好好经营巴尔干。至于塞浦路斯，只要奥斯曼还在，马穆鲁克人就不能吞掉它。我就说到这了。” 皇帝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坐在椅子上，用手按了按太阳xue，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他胸前挂着地金色东正十字在火光地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地哥哥对自己失望的样子。绝不能！他心里想到，”我一定要拿到安纳托利亚和塞浦路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随从吃了一惊，急忙到了一大杯的麦酒给皇帝使其冷静。 皇帝站起身来，在月色之下出门踱步。随从急忙拿上剑就跟了上去。 “美索不达米亚被征服的黑羊人，真就那么服从奥斯曼的苏丹？这批人组建的军队真的忠诚于他们的苏丹么？”皇帝突然狡黠地质问了随从。 “您是要派人去策反？万一被发现了，帝国可是要蒙羞的啊！” “我在保加利亚坑杀了三万多塞尔维亚和匈牙利人的士兵，你觉得我在乎吗？而且只不过是影响我个人的威望而已，我们拜占庭帝国的荣光仍然将会永存于世。西欧那群迂腐的中世纪人独有的骑士风度，已经不适合现在暗潮涌动的外交形式了。即使是你，我都得留个心眼防止你已经被马穆鲁克人收买了。” “皇帝，您应当知道我对您和伟大的罗马帝国是一片赤诚之心的，我绝无背叛之意。” “打个比方而已，我信任你。不过，此事明天再谈的时候，如果马穆鲁克那帮混账还是坚持，那就想办法委婉的表达出谈判破裂的意思吧。给他们留点面子，免得他们恼羞成怒又加入了土耳其人的阵营，这两对冤家能够联手，那可真是个奇观啊。” “陛下，我听从您的意见。” 谈判日第二天，皇帝尽管尽力地劝马穆鲁克人暂时放下在塞浦路斯的执念，但是其苏丹就和魔怔了一样，甚至当场就要发动军变直接控制塞浦路斯。但鉴于皇帝委婉的态度，马穆鲁克的苏丹只是声明停止合作，冷眼旁观拜占庭和奥斯曼人的生死竞争，而不会亲自下场，参与其中。皇帝也命令驻扎在雅典的舰队出航巡视塞浦路斯，防止以后帝国在和奥斯曼人开战以后马穆鲁克直接抢占塞浦路斯。 在返回君士坦丁堡以后，皇帝会见了法尔斯的使者。令皇帝非常高兴的是，法尔斯人已经成功击败了河中帝国，守住了自己在帖木儿解体后在伊朗高原取得的土地。国内局势也已经趋于平稳，其军队也顺利地进行了扩张。尽管因为马穆鲁克人不会参加而略有遗憾，但是其使者表示如果拜占庭和法尔斯联手和奥斯曼人开战，奥斯曼人绝对占不到便宜。法尔斯人一定会和这个仇敌决一死战。双方在签下了战争一旦爆发绝不私自媾和的外交宣言以后，使者回国。皇帝则继续扩军备战，同时为了养起这一大批军队，皇帝加大了在地中海地区的通商范围，派遣大量的帝国皇家商人从欧洲繁忙的贸易中赚取利润。同时大力兴修基建，扩大农业和工商业生产能力，从而提高帝国的经济实力和发展度，为军队提供充足的支持。 皇帝默默地在地图上画着自己脑海中地战争推进线。 “兄长，您的安纳托利亚之梦，我一定要帮你，帮我们的帝国实现。”皇帝抬起了头，默默地望向了远方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在夕阳中美丽的余晖，一如当年君士坦丁皇帝在面对土耳其人围攻君士坦丁堡之前瞥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