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斯科的援军
在欧洲中世纪和近代时期，许多国家的国王、公爵等位置，全部都是由男性继承人担任的。女性往往只能作为政治上或者是为了家族延续的工具而存在着。而很多皇室的女性每每不得不和自己原本中意的另一半悲惨地分开，前往人生地不熟的他国作为君主的妻子。很少有人存在着幸福的婚姻。就连法国国王弗朗索瓦都能做出为了继承布列塔尼公国而强取其成为寡妇的妻子而抛弃和自己伉俪情深的原配。 而君士坦丁大帝的meimei索菲亚公主被嫁入莫斯科宫廷后，遭到了莫斯科宫廷中的斯拉夫大臣们的反对，同时在这里过的也是分外的艰辛。 伊凡III·留里克在继承莫斯科公国大公的职位以后，非常高兴的迎娶了索菲亚公主。但是他最开心的不是迎娶了以为别国公主，得到爱情。而是得到了拜占庭帝国的皇位宣称权。也就是说，他可以自称是罗马帝国皇帝的妹夫。而他和索菲亚的孩子将会具有统治罗马帝国的巴列奥略家族的血统。如果拜占庭帝国的皇帝没有指定继承人就在长期和***的作战中去世，伊凡三世就可以暂时派遣自己和索菲亚公主的子嗣中的一员前往继承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皇位。如若自己的子嗣在拜占庭统治期间也没有留下子嗣和继承人，莫斯科的留里克家族就将会攫取拜占庭帝国统治权。一想到能够摆脱寒冷贫瘠的东欧北部地区，能够获得温暖的、富庶的、文化发达的爱琴海沿岸的诸多省份，没有君主不会动心。 也因此，对于出兵帮助托马斯皇帝一事，伊凡三世和宫廷的大臣们感到兴致缺缺。目前的莫斯科公国还没有彻底击败金帐汗国。东部的喀山和诺盖人的政权仍然对彼尔姆等公国的边境附庸国有着巨大的威胁。西方的丹麦-挪威-瑞典由维特尔斯巴赫家族联合统治的君合国也在对公国发难。莫斯科在攻灭诺夫哥罗德以后，他们就无时不刻垂涎着涅瓦地区附近波罗的海沿岸的富有省份。莫斯科公国即使派出援军，也要穿过立陶宛和摩尔达维亚地区，而这里是死敌波兰的地盘。唯一的方案就是从罗马的异端教宗手中获得通行的权利。而伊凡三世一直厌恶着天主教世界。索菲亚公主虽然收到了兄弟托马斯的来信，但是只感到无力回天。 索菲亚仍然对自己出身的拜占庭帝国怀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听闻托马斯光复了帝国在巴西尔二世时期取得的巴尔干地区的广大领土以后激动不已。如今托马斯出兵小亚细亚，她每天都在莫斯科的东正教廷默默地为他祈祷。在自己的弟弟遇到困境以后，尽管她向自己的丈夫请求帮助自己的祖国不顺利，但是她从未放弃过希望。 索菲亚公主写信给自己的兄弟，深陷安卡拉战争窘境的托马斯皇帝：“我亲爱的兄弟，以我们的兄长和上帝的名义起誓，我认真阅读了你的信件，深刻的了解了你的窘境。我正在尽力帮助你寻求援兵，但是目前并不顺利。我的丈夫，莫斯科公国，俄罗斯人的统治者伊凡不愿意白白履行没有好处的盟友职责。他需要利益上的交换。我知道你的情况很紧张。但是我不得不向你提出用皇位换援兵的办法。我们的儿子瓦西里需要在你投入上帝的怀抱以后获得拜占庭帝国的皇位。据我所知，这是我的丈夫和莫斯科宫廷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需要援兵，我没有办法再找到能够打动我丈夫的条件的了。我会和宫廷进行商议，至少要让我的儿子瓦西里换回巴列奥略的称呼，不使用留里克家族的名字。这样还可以尽可能挽回我们家族对罗马帝国的统治权。你在战事缓解之后，务必阅读。” 为了防止皇帝在前线遭遇到不测，索菲亚公主还特地给君士坦丁堡的摄政议会发去了一份。索菲亚公主在挥笔写完信件后，瘫坐在床上，望着东南方向，双手紧握着东正十字双手合十，继续为托马斯皇帝默默地祈祷着。 拜占庭军事占领区安卡拉 一位满头油乎乎甚至是有些许恶心感的黑发的中年人坐在一处破洞的行军床上。他的脸上到处都是在战场上剐蹭和战斗而来的黑色污垢和血色的伤痕。在一堆散发着熏天的臭气的陶陶罐罐的边上，放着一把卷刃的钢剑和已经裂开即将分成两块的盾牌。上面有着拜占庭帝国的双头鹰的标志。中年人慢慢的抬起了头，注视着安卡拉城外的道路。他的眼睛因为长久的失眠而布满血丝，眼球也没有映射出活力的光亮，显得异常暗淡。如果远远看上去，他简直就像是一个肮脏的乞丐。但是他行军床边上摆着的银甲则显示着他光耀的身份——拜占庭帝国皇帝托马斯。 “尊敬的巴西琉斯，您太劳累了，需要休息。您暂时先不要关注战况了。下属的将军们已经在城外的前线埋伏好了。如果有消息他们会点烟发信号的。” “等不到援兵啊...刚才又打退了一次进攻。外面扎营的***太多了，一时半会我拿不下苏丹的部队，没法子突围啊...” “陛下，也并非不是没有好消息。马穆鲁克人和突尼斯以及阿达尔闹翻了。他们前往威胁克里特岛的舰队已经掉了回去对抗突尼斯人了。他们只要求占有塞浦路斯，此外别无他求。听说西班牙人也已经在西西里岛准备好部队准备从马穆鲁克人手里分一杯羹。他们已经打算妥协了。摄政会已经表决通过，只等着您的消息。文件预计下午就会送到。” “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把手里喝干了水的木杯子摔了出去，杯子碰到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仆人风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陛下！莫斯科公国地来信！” “快给我，我终于等到了！” 皇帝颤抖地打开了信件，在读完后，皇帝狠狠地咬了自己的下嘴唇。鲜红的血从嘴唇的伤口中流了出来。皇帝把信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向天上举起了十字架，嚷道：“我以罗马帝国皇帝的身份向上天起誓，我宁愿让罗马帝国光荣地战死在和异教徒的搏斗中，我也不会让那个渗入斯拉夫肮脏血统的野蛮人亵渎我的帝位！” “陛下，如果我们想要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不得不依靠莫斯科人啊。此外，即使是当年几乎光复罗马帝国所有故土的查士丁尼大帝，也是存在着斯拉夫血统的。您要三思啊！再说他会姓巴列奥略，并努力成为巴列奥略王朝中的一员。而且听说他勤奋好学，没有什么人比他合适了，无非是正统性收到一点点影响罢了啊！”托马斯的老仆人下跪了，恳求着皇帝。 “不行！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行！”皇帝咬牙切齿。懊恼地说道：“我敬爱的公主殿下在想什么呢啊...” “陛下，我倒有个想法，只不过很冒险。”一位跟随皇帝前来土耳其征战的雅典公爵提议道。 皇帝的眼睛中放出了些许的光亮，”你的意思？“ “莫斯科公国的伊凡三世已经年老，膝下的儿子们都想要争夺皇位。他们那里的皇位继承十分混乱。如果到时候他们的瓦西里来继承的时候，我们要对他进行强制的希腊化教育。同时不要让索菲亚公主过来摄政，由我们自己组成摄政议会。同时，让他迎娶巴列奥略家族的妻子。这样，这个人就死死地攥在我们的手里了。到时候，废了他的王位或者是把他作为一个傀儡皇帝岂不是轻而易举？我们甚至可以找理由废了他重新找一个更具有正统性的人上位。莫斯科那边也会因为争皇位的混乱不会管我们地所作所为，甚至有可能拉拢我们为他们争取王位作为支持的后盾。无非失去一点威望上的面子罢了，巴列奥略家族继续统治罗马的里子，还是在里面的。一切只要等到莫斯科的大公身亡即可。” 皇帝略有所思，在行军床前来回踱步，决定采纳他的意见。决定以皇位为代价向莫斯科求助。 索菲亚在得知皇帝让步以后，立刻派遣了使者前往罗马教宗国请求攻打异教徒的特殊军事通行权利。教宗毕竟还是更厌恶异教徒，最终同意了莫斯科的请求。一万五千人的大军从莫斯科出发，经过长途跋涉最终到达了土耳其战场。援军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帮助前线的军队推进。另一部分准备和皇帝的主力会师正面对抗奥斯曼苏丹的庞大部众。幸运的是，派遣到皇帝那一边的军队长官在年轻的时候在君士坦丁堡学习过，懂得一定的希腊语，并且仰慕君士坦丁兄弟取得的巨大成就，愿意接受他们的指挥。而皇帝则依靠身边的随军主教以东正教兄弟的名义教导感化着联军，意图借此增加彼此的信任程度和士气。 联军摩拳擦掌，皇帝穿戴整齐了盔甲，城内的火炮也出城，向着苏丹大军的营寨方向驶去，彻底中断奥斯曼人在小亚细亚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