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天】千里茫茫若梦
重返少林寺,安顿好萧远山,昊学这才和阿朱继续踏上去小镜湖的旅程。 然而聚贤庄一战,此刻早已轰动江湖,尤其是被萧远山杀死的武林人物,他的亲属好友、门生故旧,现在都把萧远山父子视作生死仇敌,必欲杀之而后快。 有个挺有趣的细节,往往那些叫嚣得厉害,什么单杀萧远山,制服昊学的人,都是根本没参与过聚贤庄血战,只是在事后动动嘴炮的。 而真正经历过那次激战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 聚贤庄,数百上千人围攻一个,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无数,如果不是连斗几个昼夜,甚至人家都没有要脱身杀出重围的意思,那么这几百号人能不能留住萧远山,恐怕都在两可之间。 这份武功艺业,你去单杀一个我们瞅瞅? 嘴强王者,有个屁用! 至于后来出现的昊学,更是让所有见过昊学绝艺的人,当场就熄灭了报仇的念头。 此人内劲外放,竟然能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空气墙,人带着气墙走动,任凭外边是兵刃还是暗器,都完全打不进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一个女人,一个老人走出聚贤庄,扬长而去。 这是武功高? 不!这应该说是仙术比较低吧…… 人不与天争,现在人家那边分明是有神仙坐镇,还报个屁的仇? 至于下毒暗杀,偷袭暗算,也还是省省吧,昊学三十多岁就当了丐帮帮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鬼蜮伎俩想要让他入彀,同样是千难万难。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明白人永远是少数,大部分只是捕风捉影听到一点消息的江湖人,都将萧远山父子当成是异端和公敌,把驱除契丹人,匡扶大宋河山挂在嘴边上。 这一路走来,昊学听到了太多太多。 “嘿!我那天是没赶上去,否则的话,定要和那昊学大战三百回合!” 昊学看了一眼浑身精瘦没有二两rou,唾沫横飞正在吹牛逼的这个家伙,无奈地摇摇头。 三百回合? 一回合我就能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现在江湖上以讹传讹,把那两个魔头的武功吹嘘得太厉害,其实人力有时而穷,哪能真的以一敌百?我看聚贤庄一战,也就是被杀了些人,那俩魔头夺路而逃了而已。” 昊学和阿朱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笑意。 嘴强王者太多,根本管不过来。 不过有一点是确认无误的,就是聚贤庄一战过后,昊学这丐帮帮主是做不下去了。虽然事情是萧远山挑起的,但他俩的关系已经分拆不开,昊学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影响,只能是做个闲云野鹤似的人物,无法再号令丐帮。 昊学也无所谓,反正任务没有统领丐帮这一项,还是抓紧跟阿朱见见她父母,拿下一血再说。 从少室山到小镜湖,也有千里之遥,一路上昊学并没有刻意隐藏形迹,带着阿朱不徐不疾地南行,倒也遇到过不少不开眼的人认出他,上前试图动动手。 昊学倒也不客气,只要有人上来,他就负责教育。经他教育过后的,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以后再跟人谈起昊学,终于不再敢胡乱嘴炮,老实了许多。 “大哥,现在咱们……普天下都是敌人。丐帮还会要你做这个帮主么?” 阿朱有些心疼昊学,明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却因为萧远山的倒行逆施而背锅,搞得好端端的一个大侠豪杰,现在几乎成了武林公敌,这一路上去小镜湖,路程才走了不到一半,打的架就超过上百起。 “丐帮那边是够呛了,正好我也懒得麻烦。” 昊学无所谓地摇摇头,“这里混不下去,咱们去塞北那边,牧牛放羊,你给我生一堆孩子,不也挺好?” 阿朱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些天她和昊学的感情渐深,随时都可能突破最后一步,若不是如今的江湖环境太差,昊学实在是担心在随便哪个客栈里搞到一半,忽然被人杀上门来,那就十分尴尬了。 虽然有无敌防御气墙,但……那毕竟不能连视线都遮蔽住啊,到时候被人惨无人道地围观,总是不那么美妙。
因为这个缘故,俩人才直到今天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昊学说起生孩子的事儿,阿朱也没什么抵触心理,自然而然地觉得那是早晚的事儿,到小镜湖见过素未谋面的爹娘,更是名正言顺,有没有八抬大轿三媒六聘的,对江湖儿女来说,没那么讲究。 这样一路走一路战斗,耗时久了些,却也终于走到大理境内,来到小镜湖。 碧水似玉,波平如镜,小镜湖之名,的确是名不虚传。 昊学在湖畔和阿朱携手驻足,只觉得景色怡人,使人心境宁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修身养性之地。 昊学笑道:“阿朱,你娘在这里隐居,已有二十多年了,现在还不知你爹是否过来这边,不过算算日子,即使没来,也不差这一两天。” “我娘……叫什么名字?” 阿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昊学却没有回答,如今人在小镜湖,旧话重提,昊学终于点头道: “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 阿朱一愣,这不是自己从小戴在脖子上那枚金锁片上的刻字么,怎么忽然他吟诵起这个? 而且,这金锁片一直有绳子系住,挂在胸前贴rou处,他怎么知道上面的内容,莫非…… 看到锁片,其实也就能看到……哎呀昊大哥也不老实! 却听昊学续道:“当年你娘迫不得已,将你们姐妹俩送人的时候,为了日后相认,一方面在你们肩头刺字,另一方面就是留下了两枚金锁片,将自己的名字镶嵌在内。你meimei那一片上,刻的是‘湖边竹,盈盈绿,报来安,多喜乐’。那么你们这位生身母亲的姓名,是叫做,阮星竹!” 阮星竹? 阿朱望着波平如镜的湖面,微微发愣,时至今日终于知道生身母亲姓甚名谁。 “那,我爹呢?他又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