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学徒

    次日清早，天还未完全发亮，昏暗的天色将一切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戈德里克山谷，一些房子立在窄巷两旁，窗户里的有些懒惰人家的圣诞装饰还没去除，正闪闪发亮，前方不远处，还未熄灭的金色街灯显示出那里是村子的中心，这村子的中心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根据《魔法史》的说法，教堂外的墓地上刻满了古老巫师家族的姓氏，这里的小教堂也因此在许多世纪里鬼故事不断。

    戈德里克山谷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出生于此而得名，中世纪的鲍曼·赖特则在这里打造出了第一个金色飞贼，而这里也是佩弗利尔家族至少一个成员的最后安息之地。

    戈德里克山谷曾居住过许多著名的巫师家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遇害之前的邓布利多家族和《魔法史》的作者也是盖特勒·格林德沃姑婆的巴希达·巴沙特都在这个村子里生活。

    在所有曾生活在这里的巫师中，哈利·波特可能算是最为著名的一个，因为当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从伏地魔的杀戮咒中活了下来，并让黑魔头第一次失去力量。从这以后，哈利·波特被人称为“大难不死的男孩”，而这个村庄也因此重新变得有名。

    在一处颇为因为季节显得花园有些荒凉的三层屋子外，地面被一层黑霜冻得发硬，艾伦和赫敏顺着两旁长满醋栗树丛的石子小路走到了一扇门前。

    艾伦敲起了橡木门上的门环，很快便有脚步声响起，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颇为丰满的年轻女人打量着他们。

    “你好，奥莉沃·埃弗里夫人…”

    “赫敏·格兰杰小姐、艾伦·哈里斯先生，快请进，布鲁托要是知道你们过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艾伦的介绍还没说完就被认出了来者的奥莉沃·埃弗里招呼进屋，她勉强用自己维持的礼节掩盖悲伤，看着赫敏的眼神十分复杂也带着一丝欣慰，这是她丈夫布鲁托·穆尔塞伯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救护的麻瓜出生的小女巫。

    奥莉沃苦涩的嘴角向上翘起，一滴泪刚从脸颊滑落就扭头转身后小声嘀咕：“布鲁托如果看到格兰杰小姐你现在平安无事应该会很高兴吧…”

    一台巧手机器人接过赫敏的外套把它挂在了衣架钩上，背过身红着眼眶的奥莉沃将两人让进了房间，房间内的装饰和摆设看得出他们过的还不错，很是清冷，壁炉里虽然有着煤炭和木块在燃烧，但并不旺盛，一个装有穿着粉色衣服婴孩的摇篮就在炉火的不远处。

    巧手先生再挂完衣服后打算给客人们泡茶，但奥莉沃组织了它准备亲自动手而改为让巧手先生去照顾摇篮，但奥莉沃刚站着准备把茶壶准备好，这时摇篮中的婴儿因为平日都是被母亲亲手照顾而不太熟悉巧手机器人而开始嚎啕大哭。

    奥莉沃顾不得其他，连忙过去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摇晃，在母亲的怀里，小家伙渐渐停止了哭泣，小手紧紧地拽着妈妈的衣襟，偶尔抽噎一下。

    “抱歉，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怠慢了。”奥莉沃眼圈泛红，她的褐色头发乱蓬蓬的似乎没有梳理过，眼睛红肿，面色憔悴。

    “埃弗里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缘故，如果布鲁托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离你们而去。”赫敏的嘴角再也忍不住下垂的趋势，她双目瞬间晶莹，“他和普派甚至都不是在值班…我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能和他说。”

    奥莉沃紧紧搂住了怀里的宝宝，靠在了墙上，倔强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为丈夫自豪：“保护他人是布鲁托身为傲罗的职责，我相信即便不是格兰杰小姐，相信他也会挺身而出的。格兰杰小姐不必内疚。”

    “埃弗里夫人，我想…我想邀请你到保护伞公司任职。”赫敏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奥莉沃，她生怕对方碍于情面拒绝而握住了奥莉沃的胳膊，“请别误会埃弗里夫人，你的N.E.W.T拿了七个O，这不是补偿，不知道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和你共事？”

    “谢谢你格兰杰小姐，保护伞公司前景远大，职工福利待遇好我早有耳闻，只是我所在的家族也在经营着种植业，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我必须担负起属于我的责任。”奥莉沃礼貌地拒绝了赫敏补偿方式，作为神圣二十八族的埃弗里家族，虽然因为有族人跟随神秘人让富裕家族败落了一些，但奥莉沃出生以来也并没有为金钱太过烦恼，即使不算上魔法部在这次事情上的物质上补偿，她和孩子的生活品质也不会下降，她并没有打算出去工作的意思，而是想把精力尽量花在教育她和布鲁托的孩子上面。

    “埃弗里夫人，布鲁托有留下自己的画像吗？”在旁默不作声的艾伦轻声询问——对于巫师而言，除了那些名人画像是用的画家灌输的性格外，私人画像多半是由巫师自己保管，在私密过程中把自己的记忆和思想传递给画像，这种画像平时会被锁在柜子里保管好，直到本人去世才会被拿出来。

    “有的，在他当上傲罗的第一天，他就为自己准备了画像。”奥莉沃轻轻拍着小宝宝，带着艾伦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在卧室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布鲁托身着H94制服的画像，画像中的布鲁托见到他们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自己天生有些狰狞的面容尽量挤出一个微笑，“格兰杰小姐，哈里斯少爷，谢谢你们来看奥莉沃。”

    “布鲁托，对不起。”赫敏眼睛看着画中的布鲁托，眼睛里燃起的愧疚如同火焰似乎在焚烧着她，赫敏撇过脸，看到床上摆着一件男士衣服，衣服里面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如同一个人躺在那里一般。

    留意到赫敏的眼神，奥莉沃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晚上睡不着，这样就好像布鲁托还陪在我身边似的。”

    赫敏一向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可此时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过随着艾伦的掏出灵魂动作，奥莉沃的目光瞬间就被宝石上一闪而过的布鲁托的脸吸引了。

    “布鲁托在里面？”她无法再维持声音的平稳，褐色卷发松松地垂落在她的脖子上。

    “是的，魔鬼将布鲁托制作成了灵魂宝石，出于一些原因，布鲁托其实灵魂留在世界上比前往死亡国度要安全得多，我询问过他的意见，他虽然没能成为幽灵，但也愿意留在凡间陪着你们。”艾伦摊开左手掌，灵魂宝石静静地漂浮在他的手心上，艾伦的右手五指张开，做出了抓取的动作悬空在灵魂宝石的上面，一丝丝的灵魂能量慢慢被开始破损的灵魂宝石内汲取而出，随着艾伦轻柔牵引着这股能量从手心慢慢地上移，注入到墙上的画像中。

    离开了灵魂宝石，身处画像中的布鲁托懵了一瞬，随即被奥莉沃隐忍而哀伤的抽泣声惊醒，他对着画像外身处手掌：“奥莉沃，我回来了。”

    艾伦手中的灵魂宝石已经变成了粉末，而在之前的画像中里面的布鲁托虽然能进行交流和具有思维能力，但那是没有灵魂的——而现在在画中的布鲁托才算是真正地陪在了奥莉沃身边。

    布鲁托的动作让奥莉沃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她抚摸着画像中布鲁托的脸颊，哀伤地哭泣靠在了画像上，布鲁托的双眸垂落，可是伸出的双手无法拥抱妻子，他张开的十指又渐渐收拢，他转向了艾伦和赫敏，“少爷，谢谢你让我可以陪伴在奥莉沃身边…普派的情况怎么样了？”

    “布鲁托，你为赫敏做到一切我们铭记于心，普派我也会如法炮制，另外我会额外画上几副，比如让罗斯默塔女士在三把扫帚酒馆里也挂上，你们空的时候可以去那里相聚…”艾伦看向在奥莉沃怀里的小宝宝，这小宝贝似乎感到了父亲的回来，张开了没有牙齿的嘴巴笑得开心，小手小脚挥动，艾伦许诺道，“真是可爱的宝宝，等她长大，我会亲自教导她魔法。”

    奥莉沃终于停止了哭泣，但因为刚刚过度伤心，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抽噎，听到艾伦的话，她连忙道谢。

    对于奥莉沃来说，丰厚的魔法部抚恤金、保护伞公司的高职位都远远不如这幅画像给她的抚慰大，更何况能将神秘人赶走的艾伦·哈里斯许诺将会亲自教导宝贝——虽然作为霍格沃茨教授的艾伦教导过的学生很多，但是这里的许诺明显是像古时巫师们更为传统的方式那样的学徒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