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谁才是赢家？
云薇暖与江莞的见面，是隔着一面玻璃墙的。 其实以厉啸寒的身份，完全可以申请在那种单间里，隔着一道茶几面对面的聊天，可是他没有，见面的地点就在普通的见面室里。 江莞已然不是以前的江莞，她在这拘留所里，像是换个人似的，神情憔悴，头发蓬乱，脸色蜡黄。 看到厉啸寒与云薇暖并肩坐在她对面时，江莞的脸色猛然变了。 “你来，是看我笑话的？” 许久，江莞嗤笑说道。 “是，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想让柳明明看到，杀害她与她女儿的凶手，现在也落得如此下场，很快，凶手就要去九泉之下找她忏悔了。” 云薇暖抬起头，用冷清的眼神看着江莞。 “到了九泉之下，明明会亲眼看到你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承受地狱里最严酷的刑罚，江莞，你必将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江莞的脸色又是一变。 “你胡说！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你以为我进了这里，我就会死吗？ 我是个精神病患者，我杀人时神智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所以我是可以免罪的。” 顿了顿，江莞嗤笑说道：“大不了我就被监禁呗，过几年事情过去了，我就照样出去，照样做我的江家大小姐！” 云薇暖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话。 “江莞，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痴人说梦，以为自己能躲过去？ 你真以为，自己那精神病患者的挡箭牌，是你的免死金牌吗？ 我告诉你，你太天真了！” 云薇暖盯着江莞冷笑说道：“你且等着瞧吧，很快，你就会去地下给柳明明赔罪了！” “不可能！我爸说过，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的，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他肯定会保住我的，我们家有钱，我手里几个亿，还换不回我一条命？” 江莞许是被云薇暖这话刺激到，她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身体前倾，死死盯着云薇暖的眼睛。 “是吗？ 你才几个亿啊？ 那我告诉你，我手里几百个亿，我就用这几百个亿，换你一条命，你说谁能赢？” 云薇暖对江莞这番话毫不在意，她嗤笑，眼底满是鄙夷。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江莞脸上。 她没料到云薇暖这么狠，竟然为了个身份卑贱的柳明明，而不惜与她这样对着干。 “云薇暖，你为了个柳明明，至于这样吗？ 你若是能不再掺和这件事，我可以将手里的钱分给你一半，上亿的资产啊，不比柳明明一条命值得？” 江莞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云薇暖，抛出了另外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云薇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觉得我缺你那一点钱？ 江莞，你怕是忘记我的身份了？ 还有，柳明明的命，千金不换，哪怕你将全世界的财富都给我，也无法让我原谅你对柳明明做过的事情。” 云薇暖死死盯着江莞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江莞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她望向厉啸寒，眼中带着最后的希冀。 “你忍心看着我死吗？ 你忘记当初对我母亲的承诺了？ 你忘记咱们是一起长大的了？” 厉啸寒冷眼看着江莞。 “是，我当初答应了你母亲照顾你，可是江莞，这不代表我就要无条件的纵容你，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你母亲在，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江莞一愣，许久才哑着嗓子说道：“她若是知道我杀了人，她若是知道我杀了人，必定会毫不留情面将我送进监狱里，甚至她还会让秉公办理。” 说到这里，江莞笑了，却笑得比哭都难看。 “我妈根本就不爱我，她从来就不爱我，所以她才不在乎我的死活呢！” 云薇暖真心替江如月不值，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怎么就遇到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女儿呢？ “所以，我现在做的事情，也是如月阿姨希望我做的事情，江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在你杀人的那一瞬间，你的人生路已经到头了。” 听到这话，江莞嗤笑。 “人生路走到尽头？ 云薇暖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杀人偿命这话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吗？ 我告诉你，柳明明那种贱命，十条都不值我这一条。” 说到这里，江莞望着厉啸寒。 “今天我找你来，本是想与你再见一面，等回头我爸将我弄出去，我就会出国，厉啸寒，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云薇暖。” 厉啸寒看着江莞的眼睛，他表情淡漠。 “你与她，没有可比性的，江莞，你从来都过于自负过于骄傲，你以为全世界都该是你的，你以为但凡你想要的都该得到，但这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我爱云薇暖，是爱她的善良，爱她的单纯，爱她能笑对人生不气不馁，可是你呢？ 这些你有吗？ 你狭隘，你自私，你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江莞，你从来都没反思过吗？” 听到厉啸寒这话，江莞脸色越发阴沉。 “善良？ 单纯？ 笑对人生？ 真实可笑，无能的人才会善良才会单纯，我想要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一切，这有什么错？ 我没错，是你们都错了，你们这些虚伪的小人！” 云薇暖看着江莞癫狂的眼神，她越发厌恶。 “所以为了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就让那些无辜的人丧命吗？ 柳明明做错了什么？ 她的女儿又做错了什么？ 你为了让我痛苦，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你的良知呢？” 听到“良知”两个字，江莞笑得更大声了。 “良知？ 你与我谈良知？ 这个社会，早就没有良知可言了，这个社会，只有我这种人才能活下去！” 云薇暖冷冷一笑：“其他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江莞，我知道你已经时日无多了，你真以为，你的父亲能救你出去？ 或者说，他愿意救你出去？” 江莞脸色陡然一变，她望向厉啸寒，像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宋高原已经与你划清了界限，也明确表示不会在插手你的事情，甚至为了昭显自己大义灭亲的风格，他当着诸多媒体的面，说尊重法律的裁决。” 厉啸寒冷声说道：“所以江莞，你不要再将希望寄托在宋高原身上了，且不说他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他安然无恙，以他自私的性格，也不会救你的。” 江莞猛然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如雪。 “你说什么？ 你说宋高原干了什么？ 大义灭亲？ 不会再插手我的事情？ 这个骗子！” 这个消息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莞的脑袋上。 她脑袋嗡嗡作响，浑身都在发抖。 “他明明答应说我会救我的，所以我将我名下的财产都给了他，用作他救我的经费，他前两天还来看我，说已经运作得差不多了，让我耐心等耐就好。” 云薇暖冷笑说道：“他运作差不多了？ 呵，据我得到的消息，宋高原已经在着手出国的事情了。” “出国？ 谁出国？” 江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云薇暖。 “你不必抱着任何希望，宋高原并不是要救你出国，而是要安排他与他的女人孩子出国，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迟早会查到他身上的。” 厉啸寒接过话茬说道：“所以他要在你察觉他的动机之前先一步出国，这样，就算最后你供出他来，他也已经身处国外，国内法律拿他无可奈何了。” “所以江莞，你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都是你的自以为是，你早就被宋高原放弃了，他只是想抢走你手里的钱而已。” 厉啸寒沉声，说出这个让江莞无法接受的事实。 江莞瞪大了眼睛，她扶着墙想要站住，却还是无力跪坐在了地上。 “我若是你，我就是让宋高原陪葬，就算是死，有个伴儿也不孤独，对不对。” 厉啸寒身体前倾，他看着江莞一字一顿说道，声音阴鸷。 没错，这才是厉啸寒今天来见江莞的最终目的。 宋高原以为自己能一走了之吗？ 呵，凡是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生女儿反咬一口更疼呢？ 而且以江莞的性格，若是知道宋高原敢如此欺骗她，她能就此罢手吗？ 江莞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厉啸寒那冰冷的眼神。 许久，她笑了，笑得眼泪都落出来了。 “你真是算计得好狠呢，厉啸寒，你就是要利用我，让我咬死宋高原，让我与他同归于尽。” 厉啸寒面无表情看着江莞。 “因为除了这样，你别无选择，江莞，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骗你的人，不是吗？” 江莞死死盯着厉啸寒。 “那你呢？ 你也算计我了，我又怎么能放过你？” 对这番话厉啸寒不以为意。 “你若是还有命来报复我，只管来找我，我奉陪到底，但江莞，我若是你，在临死之前，我必定要将宋高原拉下马的，带着他，一起去阴间给你母亲赔罪！” 说完这番话，厉啸寒站直了身体。 他扶着云薇暖，俩人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留下江莞坐在玻璃墙的另一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