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寻找那个把昙花睡了两次的男人
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反正现在的我站在余庆县的街市之中,身边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我心里千军万马。我居然在肖不修面前说了别的男人的内衣,这个男人长得很很好看。然后,我捂住自己的嘴,一路狂奔,谁都没拦住我。 有时候,直接一点的逃跑,更管用。 我在总结经验。 “哟,妹子,你怎么站在这里傻愣着,小心被碰着。”洪姐出现在人群中,手里还拎着不少吃的用的。 “姐,你……”我看了看她,似乎又明艳了不少,可能是换了套大红衣裙的缘故。 “我刚才去买了点东西,去姐妹家,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吧。再说了,她正在坐月子,需要补养一下嘛。” “对对,姐姐想得周到。”我点了点头,“吃饭了没?要是没吃,咱两就先吃个饭去。” “这还真没有,我还说呢,要是这个时间去人家,特别明显是蹭饭去了。不如先自己吃点什么再去。” “走走走,咱两去吃饭。我知道余庆县最好的小馄饨,咱两去吃。”我将洪姐手中的东西分过来一半,然后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去吃饭。余庆县还是挺大的,在大月国算是非常富庶的城镇,人口也多,好吃的自然也有很多。 其实看看这县的名字就知道,有余,欢庆。我在这里住了将近八年的光景,除了隅月庵之外,这条最热闹的街市也是我最喜欢的。我甚至熟悉每一间铺子售卖的东西,食物的味道,甚至他们是不是换了伙计,换了老板,各种八卦都知道。 时隔一年半再回来,觉得异常的亲切,甚至还略略有点感伤。幸好,变化不大。不过,我现在是一身南厂黑色劲装,还是挺扎眼的。大家都没想到是隅月庵的小女孩回来了,都很客气地冲我鞠躬点头,像迎接贵宾一样。 我也没想暴露自己太多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和这些人说太多话。直接在一间小饭馆门口停下,问洪姐:“这家的小馄饨特别好吃,也有酱牛肉,咱们去吃一下?” 洪姐一脸宠溺地看着我,像是对自家的亲妹子一般,轻轻摸了摸我已经高高梳起来的马尾,说道:“妹妹选什么,姐姐都欢喜。” “那行,走走走,咱们赶紧吃,我是真的饿了。”我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她在后面轻笑着,的确很欢喜。 两碗馄饨,半斤酱牛肉,我要了一盘拍黄瓜,一盘海带丝。当年啊,我可舍不得吃这么多了,因为没钱。现在,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特别沉着大气,还显得特别有食欲。随便点,小馄饨,小馒头,小包子,反正是随便吃起来,大家开心就好。满满的一大桌子,看着就有幸福的感觉,所以我也特别幸福地开始撸起袖子,吃起来。 低头没说话,直接吃完了一整碗馄饨,才抬头看洪姐,她还在看着我,一口没吃。 “怎么?不想吃?那咱们换一家?”我问道。 “不不,就是有点烫,我等凉一点。妹子也慢点吃,别烫坏了。”洪姐果然优雅,大家闺秀。这么好看,就比较容易引起旁人的注目。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隔壁的药铺关门了,就问正在布菜的小伙计,“我记得隔壁之前是个药铺,怎么换成香粉铺子了?” “那个啊?也是刚换的。之前他们买的是冬虫夏草,这不是老尹家出事了么,老尹也没有心思去进货,一下子断货了,所以铺子也经营不了了。就直接盘了出来,换成了香粉铺子。这每天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来来往往,也挺好的。” “他女儿的事情?”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对啊,现在余庆县谁不知道这个事情啊,简直是太气人了。”小伙计也是话唠,特别爱聊天。 “说说呗,我刚回来,就听说了一句,其他的还不知道呢。”引导聊天,我擅长。 小伙计眉飞色舞地说起来,仿佛就是他看到过一样。半年前,昙花临睡前还特别吩咐乳娘将门窗关好,毕竟天气还很冷,据说还要下雨了。冬季的雨很是清冷,如果着凉就不好了。乳母立刻关好了门窗,还点燃了暖炉,为屋里增添一些暖意。一切收拾妥当,像往常一样,昙花睡觉,乳母到隔壁的房间和其他丫鬟婆子推推牌九,轻松一下。 那天,大家一开始兴致还挺高。可后来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困,就直接在屋里歇息了。而此时,昙花那屋就进了采花贼,应该是给昙花下了迷药,令她无法发声,眼睁睁地看着采花贼强上了自己,还在她身上刻下了一个“冲”字的纹身。 直到第二日清早,乳母醒过来去隔壁屋叫昙花起床,才发现昙花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心口处一个血淋淋的“冲”字,……其状相当惨烈。 乳母当时都要崩溃了,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对于昙花的名节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因此立刻关了房门和窗户,为昙花处理好身上的状况,才偷偷喊来了昙花的母亲。昙花的母亲当时就崩溃了,嚎啕大哭。乳母死死捂住昙花母亲的嘴,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发出声音。并且告诉她,如果让孩子还能继续活下去,就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对任何人都不许提。 乳母是行过商走过江湖的女子,很是镇定。她将昙花唤醒,并询问她有没有看清楚采花贼的相貌?昙花的年纪小,人又温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早都已经不知所措,身心俱焚,哪里还能说得出过程。一直在哭泣,还有点想不开,想寻短见。 乳母告诉她,这种事情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谁都不能告诉。现在就是修养身体,并且将心口的那个“冲”字毁去。她也真是狠,直接拿了火烙铁按在了上面,昙花当时就疼昏过去了。不过,这个令人耻辱的字没有了,对外就说昙花不小心熨烫衣物的时候,火烙铁烧了自己,以后慢慢恢复去疤痕就好了。 这事情本来以为可以悄悄隐藏下来,只要昙花坚强一些,日后还是可以嫁人,将此事完全忘记就好。但谁知道两个月后,就在昙花的身体逐渐康复,乳母和昙花母亲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采花贼又来了,还是用了相同的办法。vvv 第二日乳母来叫昙花起床时,看到昙花情欲满涨的样子,也完全崩溃了。这是又一次的羞辱,并且比之前的那一次更为可怕。他是让昙花很清醒地知道做了什么,怎么做的。 最为恶心的是,他在昙花的两vv之下都留下了“冲”的纹身,坐实了两次羞辱。 别说是昙花承受不住,就连见过世面的乳母都忍不住大哭起来。昙花的父母也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悬赏万金捉拿采花贼,并且报官,让朴县丞来处理。但这采花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了踪影。 昙花就此疯了,完全承受不住了这样的羞辱和打击。尹家也没有心思打理生意,全心全意要缉拿采花贼。所以,店铺一家家倒闭换主人,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能够开门。 “所以,这采花贼其实是留下了标记的?知道是谁?”我忽然想起了北固国的那起案件,也是有一个“冲”字。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盗,赤冲。这人可真的犯案累累,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小伙计知道的真多。“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士,但大约是十年前吧,就有这么一号人物。每次犯案后,都会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一个‘冲’字,表示自己占有过这个女人。有爆出来的,有没爆出来的,反正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人。最恶心的是,他专门找当地最漂亮的女人,未婚女人,二十岁左右的下手,并且从未失过手。要不是用迷药,要不就是强上。哎,真是太可怕了……” 我是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看来我在隅月庵里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清淡了。话本里有过采花贼的描述,但我也都没太仔细看过。现在,居然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虽说我不认识昙花,但老尹家的药铺我很熟的,常常来买一些药品,也算是老主顾呢。 现在他家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要管一管。 “就没有人看到过采花贼的真面目?”我问道。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几乎所有受害者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因为大多数时候处在昏迷之中,也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夜溜窗?那说明会武功啊。”我开始琢磨这个事情,洪姐也兴致勃勃地问:“飞檐走壁那种么?” “应该是吧,至少昙花住在二楼。” “其实也挺奇怪的,如果真的溜门撬锁,还要下迷药什么的,都是挺明目张胆的事情。万一屋里有人,或者是其他情况,不就是直接暴露了么。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接近了受害人,才在大家都放松的情况下得手的。”我始终觉得有疑点,但是小伙计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我追加了一碗小馄饨,实在是很好吃。洪姐吃完了她那碗,又吃了不少酱牛肉,然后拍着自己的肚子说:“实在是太饱了。” “可不么,咱两真是太能吃了。”我也笑嘻嘻地摸了摸肚子,但我那身衣服有黑色的宽腰带,我只能摸到扁平的腰带。“我一会要走路回去了,姐你就去你姐妹哪里吧,我暂住在县丞那里,有事情找我。” 我是打算自己再去逛逛余庆县,毕竟一年多才回来,有些想念。更何况这场隅月庵的大火始终在我心头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二十三具焦黑的女人尸体还在眼前,完全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洪姐也答应了,不过我还是把她送到了她小姐妹的家门口,看着她上前敲门进去,这才转身离开。这小姐妹嫁进了木材商人家,家里很有钱的那种,所以很幸福吧。我随便想着,自己在街上溜达。 还没走出两步,肖小三就找到了我,问道:“你去哪里?肖大人问承平公主给的桂花糕在哪里?” “啊?我吃光了。”我就知道我又错了。 “逗你玩呢,肖大人才没工夫跟你逗贫呢。他去整理物资了,让我跟着你转转,看看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我傻傻的问。 “隅月庵大火的事情啊,你不是着急来这里就是为这个么?”肖小三奇怪地问。“要不你干嘛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现在又怎么了?” “哦,这个事情也可以放一放,毕竟我的感觉,我的判断,这二十三具尸体并不是尼姑庵的人,很可能另有人遇害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有想清楚。我现在倒是想找找这个睡了昙花两次的采花贼,犯案十年,祸害无数女人,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想尝试抓这个人……” “不行,太危险了。这种抓采花贼的事情,你不合适。” “为什么?” “你没有想过么?你就是采花贼猎取的目标对象。” “啥?” “你怎么今天变得这么笨了?”肖小三一副快要急死的样子。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所以呀,我去抓这个采花贼,不是刚刚好么?” “不成!” “你保护我好了。这不是很简单。并且,我可以向肖大人把影子借给我,这不是更安全么?” “但这采花贼应该功夫不错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都抓不到人。” “其实也未必,大多数情况下,是这些女子大意了。”我看了看街上匆匆走过的人,叹了口气,“我们觉得安全的时候,反而是最不安全的。其实,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夫君,也未必真的知晓其底细或是这个人的真正人品吧。” “……”肖小三完全接不上我这句话,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