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五 葫芦架下喝酒忙
第一百八十五、葫芦架下喝酒忙 “是呀,您知道什么叫瞎猫碰死耗子吧?我都是碰上了。”我忽然想起肖不修说起的猫猫小果子,难道我真的是猫? “可我听秉文说的那些事情,可是觉得你很不一般呢。” “嗯,比起一般人来说,可能好一点点。但比起师父和肖大人来说,还是差了很多的。”我这个时候也是要谦虚的,因为我已经听到肖不修带着人进来的声音,这一次,我的耳朵还是很好用的。 肖不修的脸上有笑容,我悄悄看了一眼,心都要化了。他冲高建昌拱了拱手,说道:“看来您已经正式收了肖小七为徒,我是不是要恭贺您收徒成功呢?” “是呀,是不是要准备一份礼物呢?”高建昌的笑容也很明显,看来心情也很不错。 “等等,”我喊了一嗓子,“所以说,你们昨天都觉得根本不想收我为徒的,对不对?所以说,刚才我给您递茶的时候,您还是不太想收我的,对不对?哼,不学了,没诚意。”这不是玩我么,我打算走了。 肖不修抓住我的胳膊,“肖小七有点小脾气,她师父不会介意的。” “不介意,很可爱。”高建昌看着我就更加满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有人说出同样的答案……” “哦,不知道高老板的故事是什么状况?”肖不修也有一双想听八卦的耳朵。 “哈哈,陈年旧事了,倒也不值得一说。只是觉得肖小七今日的答案令我满意,也就足够了。”高建昌明显不想说,肖不修就不再问了。我被肖不修抓住也走不了,只好站在他身边问,“你来这里能住几天啊?他们的房子可不多,大家都不够住的。” “无妨,我和你一间就好。”肖不修极为大气,一点都不嫌弃我。但是,其实我很嫌弃他的,因为他要看公文,整日里屋子里都会忙忙碌碌的,一刻都不能清闲。 之前肖不修也是和我一个房间,所以肖小三他们几个都觉得很正常,只有高建昌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可以为肖大人准备一个单间?” “不必了,有肖小七伺候着,足够了。”肖不修已经把这件事情常态化了,所以我也觉得这事情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若有一天,他不让我跟他一个屋子了,可能我还不习惯了呢。 “好,就依肖大人。”高建昌也不坚持。 “师父,我们赶紧开始学点什么吧,这都一上午过去了。”我其实也很好奇高建昌能够教我什么。 “好,来,把这些葫芦的形状都背下来。”高建昌又把刚才的题目拿出来了,我真的是一脸的蒙圈,这怎么背啊? “要不,咱们先吃饭吧,肖大人都来了,咱们先吃吃饭,一会我再来搞一搞,成不?”我想得办法就是“拖字诀”,反正能偷懒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前行的。 高建昌肯定知道我的小把戏,也没说什么,直接笑着拉着肖不修去吃饭了。高秉文悄声问我:“有办法背下来么?” “完全没有。”我很老实地回答。 “要不,咱们做点记号?”柴文进也凑了过来。 “肯定会被看出来。”肖小三都知道这样行不通。 “没事没事,会有办法的。”我赶紧走了两步,吃饭要紧,一切稍后。 高建昌准备的午饭,完全就是“农家乐”水准,都是大铁锅炒菜,然后居然都是盆菜,味道还是可以,但卖相的确太难看了。我在吃饭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挑剔的,比如一根胡萝卜切了三段,和一个土豆切了四块,炒在了一起,颜色很好看,味道也很原始,只是这一盆,看起来很是不美啊。 我很矜持地没有说什么,肖不修吃饭又不挑剔,高秉文才是最受不了的那一个。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看到这样的饭菜完全吃不下去,直接问:“爹,我能把鸿宾楼的厨子叫过来么?” “不能。”高建昌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那这个也太难吃了。”高秉文一脸的不高兴,柴文进踹了踹他,他还是说:“吃不下。” “那就饿着。”高建昌还是个很严厉地父亲。 “师父,我给您做法好不好?我做饭很好吃的。”我也踹了一脚高秉文,很明显他爹就是来忆苦思甜的,怎么可能做好吃的呢。 “你要背葫芦的形状,没有时间做饭。”高建昌也否定了我。 “我可以。”肖不修居然说了这样的话,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今天是没有出太阳吧?谁听说过肖不修会做饭啊? “肖大人!”我也有点含糊,问他,“您做饭好吃么?” “我和皇后娘娘学过的,应该很好吃。”肖不修的神情很淡然,倒是高建昌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我这个姐姐做饭一开始真的不成,后来练出来了,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个能展开说说么?不会又是皇家秘闻,不能知道吧?”我问的时候,还是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大家还是很期待知道答案的,所以胆子又大了那么一丢丢。 “我这个家姐吧,当初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干。后来呢,不知道怎么了,学了种花种草,又学了厨艺,甚至连女红的手艺都很好。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还是大前年来京城,顺道看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做锅包肉,味道真的很好吃。” 高建昌说的时候,肖不修也点了点头,他也补充了几句:“我之前给皇后娘娘做过帮手,偷偷尝过,味道越来越好。” “皇上吃过么?”我问道。 “应该没有吧,她每次做完就扔了。”果然,高建昌说了这个宫中玉嬷嬷告诉我的八卦。 “为什么?”我又问了一次。 “不知道。”高建昌和肖不修都摇了摇头,“娘娘的事情,不能问。” “好吧。反正我也吃不到。”我有点扫兴,但是又转向肖不修,问他:“所以,你和皇后娘娘学过?” “也不是学,就是看多了,也就会了。”肖不修还挺认真的。 “味道呢?” “应该也差不多吧,反正配料就那些,手法也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比九叔那个小馄饨呢?”我忽然想起了九叔。 “也差不多吧。”肖不修这个回答不令人满意。不过想想肖不修也不是那么爱吃的人,随便给点吃的,都成。 “算了算了,不问了。”我又看了看眼前的菜,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反正我们也没吃饱,就放下了筷子。高建昌也不管,又把我叫到太阳下的葫芦架底下,要我想办法把这几百个小葫芦背下来。 “为什么啊?我总是要知道理由的吧,否则这样背,也没有意义啊。”这个我也没啥能力,真的不成。 “等你背的差不多了,我就告诉你,咱们再进行下一步。”高建昌回去和肖不修闲聊去了。我一个人站在葫芦架下面发呆。必然有猫腻,必然有诡计。他已经收了我为徒,肯定不是要害我,但是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如果说,刚才我说了一句用葫芦装酒,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与酒有关系。 所以,这几百个小葫芦,怎么搞? 我站在这里仰头看了看,的确长得不一样,又都很相似。如果做记号,必然会被发现,如果真的要背下来,肯定是疯子。那么怎么办? 我围着葫芦架子转了好几圈,高秉文柴文进也凑了过来跟着我绕了好几圈,大家都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都闪开,我知道了!”我忽然灵光一现,心情立刻愉快了。找了根棍子,又找了把铁锹,顺着葫芦的藤一点点倒腾,一根根顺了枝脉,从源头往下走,脉络的颜色会有区别,就连藤植上的绒毛都不一样。所以,再看葫芦的连接处,也有些微的区别,但是不明显。可是让你按照藤系顺下来,就会找到不同。 嘿嘿,我还真是聪明。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完全发现了破解的办法。高秉文也笑得合不拢嘴,柴文进更是抱起了我转了好几圈。“我们家小七真是聪明呀!” “那是!”我志得意满,得意洋洋。高建昌也很意外,站在那里各种考验了我一番,发现居然一个都没有错。肖不修也很诧异,居然被我想到了这样办法。 “师父,下一步做什么?”我愈发地开心。 “喝酒!”高建昌叫人立刻抬了几大缸酒过来,肖不修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肖小七不能喝酒,这是南厂给她定下的规矩。” “又不是她喝酒,是我们喝酒,她看着。”高建昌拿起了碗,随便拆了一缸,喝了几口。那种酒香一下子就弥散开,味道还真足。 “师父,你是不是想用葫芦装酒,然后卖钱?但这个方法是你的绝学么?当年你用这个法子换了第一桶金?”我的问题比较多。 “不是。”高建昌笑道,“你师父还不至于这么笨。当然是在赌场里挣了第一笔钱,后来才开始做生意的。”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本来是想让你尝尝各种酒的滋味,然后浇灌这些葫芦……” “啥?多浪费呀。” “听师傅的,一定有道理的。”高建昌神秘莫测的表情,也挺有意思的。 “那我来尝滋味,然后告诉小七。”当我还没来得及赞叹“肖不修还真好”的时候,他又接着说,“我馋这高老板的酒很长时间了,这一次终于又喝到了。” 敢情他是想喝酒了。我瞅了瞅他,觉得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爹,我们也能喝么?”高秉文也跃跃欲试,毕竟高建昌带来的酒都不是凡品,光闻这个味道就知道品质很不错。 “喝吧,反正,喝一些,告诉小七你们的酒感是什么,然后让小七去判断什么酒去浇什么葫芦藤,并且只能是她来判断,她来动手,你们谁都不许帮忙。” “就这样?”高秉文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但是高建昌很确定地说:“就这样,这几天都只做这个事情。” “行!”我也不问原因了,问了他也不会说。就这种教徒弟的方式,也挺特别的。但是,我忍!我拉着肖不修一个酒缸一个酒缸的看了一遍,他懂得很多,把每一缸美酒的名字,味道,制作方法,以及酒劲发作后的前中后的样子都跟我描述了一遍。 “我能拿个小勺尝尝么?你瞅着,我绝对不多喝。”我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也是有点馋的。 “不行!你答应过我什么?喝酒误事,知不知道。”肖不修自己端着碗,喝了一碗,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是,你在喝酒呀,你也会喝酒误事的。”我干巴巴地说着。 “我可是肖不修,千杯不醉。”他的笑容志得意满,好气。 “闻闻总可以吧。”我不死心。 “这个可以。”肖不修又换了一碗。这些酒的味道的确不一样,女儿红的味道绵远悠长,状元郎的味道很冲,江湖情的味道有辛辣感,醉红楼的确是很上头,闻起来都晕,还有竹枝青,闻不到任何味道,但是看肖不修那个表情,就知道口感挺浓烈的。 看了七八缸酒,肖不修就喝了七八碗,果然他是面不改色,走路沉稳,眼神清亮,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但是高秉文和柴文进在他身后也跟着一路喝了过来,已经是面红耳赤,走路虚浮了。 “师父,把这两个人都走吧,看着闹心。”我指了指他们两个,高建昌也笑了,“这都是烈酒,普通人真的不成。只有肖大人的酒量可以,现在也没有异常,的确厉害。” “过奖。”肖不修面带微笑,继续跟着我在葫芦架下面数葫芦。喝到第二圈的时候,肖小三也完全不成了,被肖小五拉走了。所以,现在就只剩下我,高建昌和肖不修,安安静静地坐在阴凉处,看着蔓藤蜿蜒,说不出的安静。 “师父,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忽然对高建昌说,他有点惊讶,问道:“你觉得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