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 闲聊了三天
第三百八十七、闲聊了三天 肖不修的神出鬼没堪比影子,比影子还厉害,陈一陈二就算是看到也不会说的,但净敕和武僧四兄弟居然也没有察觉到,就这么明晃晃地让肖不修成功接近了我,并且拎起了我的衣领。 我很是生气呀! “悟心大师说要你们保护我的,怎么搞的,肖大人都靠这么近了,没有人给我示警一下么?” 我被迫松开了影子,直接靠在了肖不修的身上,但是一脸的不开心,冲净敕喊道:“过分了哈。” 净敕和武僧四兄弟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肖不修哼了一声,他们就又退了退。 看来,这群人也害怕他。气场足,没办法。 我靠着肖不修,不过忽然又想起来,他可是刚从山里回来,看完了十二具尸体的……“别揪着我,你快去洗洗。” “嫌弃我?”肖不修又不高兴了。 “是呀,嫌弃的。快去洗洗,然后吃饭饭啦。”我尽量保持了温柔的口气,但实际上是想他能滚多远就有多远。 “好。”幸好肖不修没有继续,转身走掉了。 我环顾了一下,居然只有肖不修,其他一起去山上的人都不在。看来他这速度真够快的,或者就是他把那群人给丢在山上了。 影子也不见了,应该是去通知高秉文和周不全去了。我揣着手,看着净敕和武僧四兄弟,似笑非笑地问道:“陈一陈二不说也就算了,你们五个也没有听到肖大人回来么?不阻拦一下么?” 道心是他们几个之中最好看,也是说话比较利落的一个,他小心翼翼地又看了看四周,确认肖不修不在,才低声说道:“谁敢拦着肖大人啊!玉面修罗不是浪得虚名。当年,我们几个跟着肖大人去剿灭金功山的匪寇的时候,亲眼见到他以一敌百,杀得浑身赤红,简直是凶煞战神一般。” “什么匪寇这么厉害?”我还是孤陋寡闻了,啥都不知道。 “金功山的匪寇可有百年历史了,一直是不能剿灭干净。十年前,这些匪寇下山来嚯嚯了一个村子,肖大人就带着南厂百十来号人过来查看情况。当时,我们也不过是刚刚习武的小和尚,悟心大师说让他带我们去历练一番。然后,我们就跟着肖大人上了金功山,这一场厮杀也是相当厉害的。主要是他们人也多,我们的武功也不成。后来肖大人一个人直接潜入内部,直接杀了匪寇的头领,相当利落干脆。” “……不招安么?”我有点咂舌。 “百年历史……这里的匪寇相当厉害的,父传子,要是再搞下去,都有可能自组叛军了。有官员来过谈招安的事情,但是没谈成。还把这官员给杀了。肖大人就直接冲了上来,把这群人全杀了……那场面,我现在想起来腿肚子还抽筋呢。” 我也打了个激灵,看来的确挺血腥的。“行吧,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不过,以后要是肖大人要杀我的话,你们还是要拦着点吧。我是有羊脂玉佛头的人哈,记住哈。” “我们努力。”这几个人倒是点头答应了,瞅着也挺不情愿的。 “我要是杀肖大人的时候,你们也拦着点哈,这样比较热闹。”听了我这句话,这群人张着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着也挺搞笑的。 坐在悟心大师的房间里,瞅着这些和尚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就是有点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感觉。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才轻轻痰嗽了一声说道:“这几日寺庙里来的人比较多,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注意保密。另外,可以多听听香客们在说什么,有八卦,及时过来告诉我。” 这群人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都是一脸的尴尬。但是,我用佛头把红光寺有头有脸的和尚们都召唤过来了,还是要吩咐一些事情的。当然,我又给了红光寺一千两银子,作为饭费,还是挺大气的。 这钱回头我得找皇上报销去,毕竟他吃的素面和馒头稀粥,是要付钱的。 等我跟这些和尚们说完话,肖不修陈志典他们也都洗漱干净坐到了我这里,据说是肖小三带着人要把这十二具尸体弄下来,毕竟这事情很大,一定要有个说法的。 他们又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尸体的状态,听得我干呕了好几次。但是,就冲这样的惨状,这事情也是一定要找出真相,不能让他们枉死的。 过了两日,我发现梁贵妃的脸有了好转。没有抹任何药,但是正在恢复中。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都把我的素面吃光了。 肖不修和陈志典忙着去处理那些尸身的事情,京畿府陈大人也跟着一起忙忙乱乱的。但这个事情一直是秘密进行中,没有让旁人知道。元捕头这一次学乖了,悄悄进了后门找我,说了一个八卦给我听。 艳芳斋就是一个小脂粉铺子,平时的销量也很一般,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大约在一年前,老板娘忽然换人了,是一个相当美艳的妇人,每日里都是香香的,皮肤也很白嫩,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徐娘风姿,很是养眼。 她自称是老板娘的二姨芳姨,老板娘回家生孩子去了,她就接手了这个铺子,继续买胭脂水粉。半年前,她做出了一款新的香脂膏——咏春膏,按照字面的意思,就是永远青春。当然,这就是那二十两的香脂膏。 按照她的说法,她得到了一个高僧的指点,这僧人曾经在百年前的红光寺修行,后来云游四方得到了永葆青春的仙方。这么多年了,容颜未改,一直保持了年轻的模样。芳姨也是无意之中遇到了这个和尚,请他吃了一顿素斋,为了报答她的一饭之恩,所以就给了她这个秘方。 芳姨自己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觉得怎么可能呢。但后来她调配了一番之后,发现果然对皮肤有了很大的改善。据说,她原先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都成了黄脸婆的样子。但是用了这个秘方之后,不仅肤白貌美,整个人都年轻了很多。 她本着传播美,恩济众生的朴素愿望,才开始销售咏春膏。不过,定价稍微贵了一些,也是希望能够把这样的好东西传递给有缘人。 反正这一通说辞有很多人都相信了,但重点是这咏春膏的确是很管用,很多人使用之后,皮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一传十,十传百,没出半年,口碑就做了起来,特别是在京城的官宦人家以及贵女之间,购买力相当强悍,基本上都是用抢的。 “这事情能说明什么?”我问元捕头。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永葆青春的说法,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爱美的女人……咳咳,主要是,这东西卖的实在太好了,效果也是有的,不过,他们也是大量购买砒霜的店铺,所以,我也就是多留了个心眼,听了听八卦。” 其实,现在依然是僵局之中。线索不多,且极为分散和零碎,重点是很多线索也不是线索,都是道听途说的八卦而已。就比如这几日也陆续有接待僧过来跟我说了其他的事情。比如,有香客说最近春天的风疹多了起来,很多女眷的脸上都起了疹子;有人为了一瓶香脂膏正在闹和离;有因为春旱逃难过来的流民看上了我们的舍粥,每天都要过来排队,搞得粥不太够了。 周不全坐在禅房里的时候居然瘦了很多,据说是陈志典给他安排了很多事情,让他没日没夜地写东西。幸好是我把他叫了过来,这才喘了口气,甚至可以在我这个禅房里打个盹,安静地睡一会。 高秉文和柴文进是一起来,高秉文的意思是,柴文进是我的护卫,怎么可能不过来呢。所以,他得到消息我要他来红光寺的时候,就立刻叫了柴文进一起过来。但我瞅着柴文进,怎么都没觉得他是我的侍卫,倒像是高秉文的侍卫一般,整日里形影不离。 这两人倒是神采飞扬的,很是精神。据说是陈志典让这两人在翰林院也兼职了编修的工作,发挥了两人绝佳的文学才华,令编修进度快了不少。 “我要你过来,是要听市井八卦的。”我盘着腿坐在炕上,开始嗑瓜子。 高秉文一脸的疑惑,问道:“这大老远的,就让我干这个?我以为是要我去查看什么重大线索呢?” “哪里有什么线索呀?现在是什么都没有。都三天了,我的头发都快秃了。”本来想着把案子破了,就可以回南厂温暖的被窝里平躺了,结果到现在除了听到了一大堆八卦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要听哪方面的?我要我家的掌柜子过来?”高秉文又问道。 “那倒不用了,我就是想知道关于红光寺之前的事情。比如红光寺的历史,都有过什么人,哪些和尚比较出名之类的,随便什么,只要是关于红光寺的,都可以的。翰林院应该有相关的记载吧?” “也不多,其实红光寺修缮后的大事记,都刻在门口的石碑上了,跟翰林院记载的都差不多。” “那白马寺呢?有什么传说?” “皇家寺庙,也是百年历史了。皇后娘娘现在还在那里清修呢,很是正常的。” “比如,悟心大师的师父是谁?这个有记载么?”我实在也没什么问题,只好随口问了一个。 “那得多久远了?我只记得似乎是个很厉害的长老,悟心大师他们几个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这位师父修行,这师父医术相当高超,大家当做活菩萨来供奉的。对了,至今白马寺的后院还有这位大师的肉身,百年不坏的那种。先皇给塑了金身,就在白马寺里放着。” “所以,悟心大师都学了什么医术?” “悟心大师应该是很多都会吧,这个倒不是知道的太多。我就听说好多官宦女眷贵女之类的,都找他看病,大约是妇科?皮肤?” “哦。”我点点头,这个答案也就是随便闲聊而已。“算了,你们两个随便找地方歇一会吧。饿了的话,就去饭堂吃点什么。或者,你们去帮忙舍粥好不好?我今天不想出去,风太大。” 这两人很是听话,齐齐站起身就出去了。 周不全还在一旁打盹,我就随便找了本书看着。陈一陈二悄声问我:“梁贵妃问能不能洗澡?” “为啥呀?这个天气洗澡可不好,容易着凉的。”我皱着眉头,她又要干嘛?脸刚刚好了一点点,又要闹腾。 “她说这几日在屋里憋闷得难受,想洗一洗……” “我那屋里还憋闷?我那间屋子多舒服呀,又暖和又有阳光,还有话本子……真是的,悟心大师这屋里啥都没有。”我越发生气起来,肖不修还在隔壁住,溜达一下就能去看看他的脸。现在,我住在悟心大师这里,要走半天才能到他那里。 算了,不生气。我还是去看看梁贵妃吧,人家至少也是贵妃娘娘,地位太高了,我得供着。陈二要跟着我,被我打发着去找了智空大师,问问晚上的素面能多做几大碗么,我这里多了三个大男人的。 陈一说他要顺道去看看刚买来的大米品质,正好两人一起过去。红光寺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时时刻刻地跟着,他们两个现在也舒服了不少。我自己溜达着往梁贵妃那里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院子里太过安静了,而房间里似乎还有声音。 凭借着我的耳力和敏感程度来判断,这屋里有问题呀。 唔,这个似乎是即将要滚床单的节奏。一时间,我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应该去看看,还是就停在这里,示警一下。 可是,屋里的呼吸声渐渐大了起来,有那么一点旖旎暧昧的意思。 我抿了抿嘴,又侧耳听了听,并且又往后面退了退。结果,退倒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问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