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深谋；正邪合一，炼成死偶

    东灵山，石家。

    “仅仅只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功收服整个忠义信，我说毅儿有统御之才，不算是自卖自夸吧？”

    翻看手中的文件资料，石昊不由得笑着言道。

    只是，此时此刻的石家议会，已然不再是他的一言堂，黑暗女神神降之事，令整个黑暗神殿都加强了对石家的投资力度，这带来各方面巨大好处的同时，也导致黑暗神殿越来越多的高层出现。

    其中甚至有人可以抗衡“红龙之王”石昊的威压，并对他的决策提出异议。

    泡富婆连夜住进大别墅的同时，那也是有代价的，不可能让你占那么大便宜的同时，还保持高度自主权。

    “凭石家的红龙血脉，近战击败一个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老头子，这实在谈不上什么战绩，石毅想获得我们可以认可的功勋，请把普罗旺斯彻内几处污秽之地清理掉，被吾神祝福过的圣域近侧，岂可以容忍这样的亵渎？”

    坐在石昊对面的，是一名银发、身披华丽黑袍的英俊牧师，奥兰·斯克特。

    这个斯克特家族已经侍奉黑暗女神长达几个世纪，即便是在黑暗神殿当中也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这个家族派遣年轻气盛的奥兰·斯克特前来主持东灵山黑暗神殿的事务，本身就是想以年轻人精英的锐气冲击一下石昊那巨大的威望，有些类似于石毅被石昊派出去接手忠义信，都是被寄予极高期望的。

    “当然，如果实在超出能力上限做不到的话，也没有关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教会那边虽然人手紧张，但一两名精英还是抽调得出的。”银发牧师在言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盯视着大长老石昊，意味非常挑衅。

    “喂，小子，你当你是在哪里？你当你是在跟谁说话？”在会议长桌一旁，石枭眼眉一挑按捺不住了。只是，在他站起来时，被身旁的石昊按住手背压下来。

    “好了，二弟，斯克特主祭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是神之圣域，石家也是神之眷族，理应为吾神分忧。不过，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现在毅儿刚刚重组忠义信的力量，接下来，我会要求他镇压各处邪异清除污秽的，这的确是我们份内的事情。”

    “哼，希望那一天不会让我等待得太久。”年轻的主祭，他带着自己的身后下属们直接转身离去。

    这并不是单纯的狂妄，这位年轻主祭的心里清楚，自己想要与石昊分庭抗礼的话，就必须摆明立场争取自己能争取到的助力，否则的话，一味和稀泥，那么无论自己在东灵山待多少年，自己都不可能真的与红龙之王石昊抗衡。

    外来者，就要有外来者的姿态。真的想通过打成一片来获得影响力？除非自己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反正无论我怎么样，石昊都不可能杀我，既然如此不如和他抗到底，降低他的权威，同时也看清楚整个东灵山到底有多少人，是我可以争取到的坚定支持者。）

    “大哥，那个小子真是可恶啊！”石枭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神情狰狞凶狠。

    “……二弟，我知道你对大哥有信心，但即便是大哥，也没有要对抗神明的想法啊。”微笑着拍打石枭宽厚的肩膀，石昊这样言说，起身，走出会议室。

    石昊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会议室内四周的长老们也都听到了，他们不由得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是啊！

    即便是纵横无敌的红龙之王，与神灵相比，似乎也差距得太大了。

    虽然因为对石昊多年的信心积累，此时此刻有那么一些落差，但理智上的想一想，似乎完全的融入黑暗教会才是最为安全划算的选择。

    作为黑暗女神的莎尔，其经典形象是黑发、白肤、紫瞳，在形象上相比罗曼人，更接近东方科莱顿人，因此无论是黑暗神殿哪一位信徒，他们都无法以种族身份质疑科莱顿人，在诸神当中，黑暗女神莎尔无疑是东方人的绝佳选择。

    在另一边，石昊在返回自己的住所之后，他来到花园里的一处假山处，在按开机关之后他走入进去，此时此刻，一名白眉板肋，赤着上身绑着绷带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石床上。

    “石昊大哥，没想到多年以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眼下这种情境。”几乎被石毅杀死的洛天虹，注视着石昊这样道。

    “接下来，石大哥你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直接杀了我，还是把我关到死为止？”

    闻言，石昊注视洛天虹两眼，然后他从自己随身物品中取出四管颜色不同的试管及一卷卷轴。

    “这是血族之血，恶魔之血，比蒙之血以及一管古兽人之血。选择其中一管注射之后，撑过血脉侵蚀，你就能进入超凡者的世界了。”

    “……”洛天虹闻言，眼神猛得一亮。

    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大的心结就是石昊不肯带他进入超凡世界，年轻时，那么多次的并肩作战，那么多次的刀头舔血，让洛天虹觉得自己的忠诚与信任都白付了，因为失望才有些愤恨，然而此时此刻石昊的这一番话，却将他的一切恨意都打破了。

    “石大哥，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肯给我这个？”

    “因为武道是最适合你的道路，如果我早早就给你一个希望，你还能把武功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血脉，但作为石家的族长，无论是谁，胆敢窥视我石家的血脉，格杀勿论！”

    “……多谢大哥多年栽培。”洛天虹他这个人本身就非常仰慕石昊，把大哥石昊作为自己的人生偶像，此时此刻多年的误会解除了，自己这么多年错怪大哥，顿时间感激涕零，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真的不是人，居然连大哥都怀疑。

    “唉，你也不懂这些血脉的倾向，我就给你讲一讲吧。血族之血，相对来说最容易融合，并且会让你恢复青春，带来很长的寿命，但你将失去味觉、失去色彩感知，并终生都只能以鲜血为食与黑暗为伴，并且同族高阶的血族，他们将会对你有很高的天然压制。万一融合失败，你将会变成没有理智的血奴，其它三管血液融合失败也是发疯这个结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直接杀掉你，是不会让你显得很不体面的。”

    “恶魔之血带来的魔力最强，但你能战胜它的几率最低，它带来的寿命加成可能比血族之血带来的寿命加成还要更高一些，不过即便你暂时融合成功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你都要与它不断抗争，保持理性，不让它把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比蒙之血带来的力量最强，如果你在壮年时，血性锐气最足，我觉得那个时候你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却最有几率融合它，现在就比较难了……并且融合之后会带来一些负作用，比如说冲动，易怒，甚至降低智商。”

    “古兽人之血，一般的古兽人也就活到一百岁左右，和人类的寿命其实差不太多，不过你融合古兽人之血的话，因为血脉刺激，会让你恢复十到二十年左右的青春，不过和前三者不一样，这个是暂时的，十到二十年之后，你就会在某一天迅速衰老，然后死亡。”

    石昊将自己带来的四管超凡/长生之血的利弊都说给洛天虹听了，武者用来融合神变的血统，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找到的，哪怕是在上古魔力时代，真正意义上的低副作用长生之血，其实也并不多。

    “大哥，你建议我用哪一管？”再次归降石昊的洛天虹，忠诚度爆表，老头直接就这样问道。

    “我建议你融合古兽人之血，虽然它不会给你带来很高的寿命加成，但却正好与我为你准备的职业路径相重合。”说着，石昊展开手中的古老卷轴。

    “这是剑圣职业，你已经是三阶神变境界，融合一份超凡之血后再转职剑圣职业！有机会一冲莫测之境，那个时候，你寿命太长反而会影响剑意的精纯，阻碍突破。而一旦突破成功，生命能量质变，再延寿个一两百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那好，我听大哥的，就融合这古兽人之血，修学这剑圣职业。”两个老头，在后山密室当中意气冲天，壮怀激烈。

    石昊，这个男人在明面上淡薄不争的同时，却是已经开始在暗中布局未来了。在他这种人的眼中，一时的意气之争是没有意义的。

    另外，石昊获得的剑圣职业传承是残缺的，就一个孤零零的三阶转职路径。正常来说，若没有一二阶转职路径，剑圣这个强大无比的上古职业，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完成转职。

    但，三阶神变境的古修武者，却是可以。

    ……………………

    加德南州，普罗旺斯彻。忠义信，清福山庄范围内，后山荒墓区。

    夜幕降临，山风呼啸，耳边似有人低语，这里是一处荒僻墓园，清福山庄占地极大，因此这处墓园也在范围之内，平日里却是少有人来，不过某人成为山庄主人之后，却是常常借着这里特殊的环境练功。

    武道当中，本就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到荒山野岭，乱葬岗坟墓周围练功的传统。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无限恐怖环境中，激发武者的全部精神和胆力，实现在功力上的突破。

    石毅常年带着一个亡者低语的特效，在这种环境下也有利于他神秘学知识的积累。

    不过，今日今夜石毅在这里练功，却并不是为这个。

    口中诵读着诡秘的经文，双手手诀不断的变幻，石毅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因此他周围的阴风越来越盛，甚至已经出现一道道模糊的人脸开始冲击他的身体。不过，这个男人的周身浮现出金铜之色，那些虚幻的人脸绝大部分冲不进去，极少极个别冲入进去的反而更加凄惨，于哀嚎中被奔涌沸腾的能量迅速炼化了。

    金钟罩功法本来就有克制邪异的性质，石毅主修的守尸诀就更是以正御邪的经典，两者叠加交融之下，令石毅在这方面的抗性高到了非常夸张的地步，尤其是他的心灵意境很高，无畏无怖无惧，诸邪难侵。

    “喝啊！”

    陡然之间，当内外功法运行到极致之时，石毅突然身躯前倾低吼一声，伴随着他这一吼，四面的阴风与乱魂顿时崩塌溃散，而一道极为黑暗深灰的影子，却随着石毅的这一吼在他身上一涌而出。

    那道黑暗深灰的影子鬼面，在半空当中飞舞一阵之后，吞噬许多乱魂，然后猛地转头，还想往石毅的身上扑冲。

    然而石毅对这一刻却早已然有所准备了，他周身的暗金古铜之色虽然退去，但以食中两指相并，迅速夹起一张被剪成人形、写满血色咒文的纸片，急迎向那黑暗深灰的影子鬼面。

    降头术：死偶炼成。

    死偶，辅助修炼降头术的异宝，一经炼成，可以代替降头师承受施法反噬，并且强化降头师本身法力。

    当然，如此好东西，是需要剥离降头师的一部分精神魂魄的，也就是降低修炼者自身的上限潜力，一般来说，只有降头师要修炼某种极为邪恶凶险的降术时，才会炼制这种宝物用来挡灾替劫。

    然而石毅修炼金钟罩叠加降头术，正邪合一，他却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把前身怨念封镇，将之炼成自己的符术死偶，能成固然是好，自己也没白白让它压制这么长的时间，即便不能成，就当是单纯驱除了，得之欣然，丧之无失。

    黑暗深灰的影子鬼面一头撞在人形纸人上面，在血咒的作用下迅速融入其中，下一刻被石毅以两指之力一扬而起，快速持诀念诵封咒。

    四周的阴风越发的狂暴巨大，然而当那头脸、手脚俱全的人形纸人缓缓落下后，墓园中的狂风风止浪息，渐复得平静。降头异宝，死偶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