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悠悠风尘中

    苍茫界，到底历经了多少衍纪，葬下了多少的旧事？这般种种谁人还曾记得？

    苍茫修行，世传九境:后天，先天，筑基，蜕凡，蕴灵，化神，寻道，问道（圣人），道。

    一境天地道缘厚，三阶圆满赴新境。道道空明天地开，自是超脱苍茫间。

    ——《苍莽纪·修行》

    只是在而今的苍茫界，不知是遥远的时空发生了什么，竟已至末法时代，天地灵气丧失，修行维艰，举世最高者也无非是寻道境了，再难进寸步。

    苍茫第一衍纪。

    混沌初开，天地万灵共生，诸神临世主沉浮，当为苍茫第一盛世。

    然，诸神之主释天修行圆满，已至九境功成，但求道道空明，超脱苍茫，不死不灭至长生。却千万年寻求，不可得其志。仰天长叹，问天何为？而不得其答。

    又行万载岁月，释天已将行暮年，终在修行中感悟，非是道不可明，而是天不允。天道有欲，借苍茫生灵修行，不允有与其争命人。

    故释天奋起与天争，开踏天路，率诸神万灵与天争命。

    征战初始，天道有言，莫行覆灭路，然诸神万灵超脱之心不可灭，不死不休，不超脱则血溅天道。

    终得天道灭世，地崩山裂苍茫再无片存之地。山河倾覆，万灵无生，诸神黄昏。

    神主释天战至残血，灭天道分神—苍天，却再难进寸步，葬于踏天路。

    而诸神残灵，万灵残魂封于苍茫东方之极，化为死神渊，不得轮回超生，不得复见天日，成一禁区。

    至此，苍茫界第一衍纪结束。

    ——《苍茫纪·神衍纪》

    苍茫界第二衍纪。

    混沌新开，万灵再次开启新史，此世为魔，万魔肆虐世间。

    世间生灵，修行终有尽头，九境之极，圆满而生。若想再进一步，必然绕不开天道。

    魔主天魔若神主释天一般，欲求超脱。几经岁月探寻，三番两次闯入死神渊，终得真相于心中。

    故而，于岁月中埋下真相，开始谋划灭天道。万载岁月，始创苍生灭世阵法。尚未及完善，便得天之警告。

    生死一念间，魔笑生无憾。

    天魔吞灭世间众生，成自身之修行，化身万千，携苍生灭世阵，踏天而去。

    那一战，天火将世，焚灭苍茫，不见生灵。

    那一战，天魔踏天，诛灭黄天，得见释天。

    那一战，天道初伤，生机一线，留存苍茫。

    那一战，西极之地，魔气滔天，化为禁区幽冥域，成旧事。

    ……

    ——《苍茫纪·魔衍纪》

    苍茫第三衍纪。

    鸿蒙重开，苍茫再衍。此世为妖，万灵修行争天地，一见启蒙奉妖皇。

    妖皇启蒙，修行一日千里，得天地之恩宠，融万千造化于一身，可谓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万灵奉其为皇，天地之子，苍茫之主。然妖皇启蒙修行之道境，欲等更高之时，却再寸步不进。由此，探索岁月时空，得见神衍纪，魔衍纪之真相，了悟天道之阴谋。

    心中思之深恐，终是暗下决心，得苍生灭世阵，与终妖暗自谋划，欲踏破天道，重开新纪。

    但世事无常，这一世天道吸取之前教训，暗地另有棋子，得悉妖皇谋划，怒火中生，再次覆灭尘世。

    天降净世风，撕裂苍茫界。万灵覆灭。妖皇自知事情败露，匆忙率终妖将踏天路。然终因谋划不足，难以近天道前，只重创此世天道分身青天，未能将之灭杀。此为一大憾。

    这一世，妖族覆灭，苍茫北极多一禁区—妖灵崖。

    ——《苍茫纪·妖衍纪》

    苍茫纪第四衍纪。

    此世与前几世终究有了不同，天地初开之际，万灵复生。妖肆虐苍茫，于三族之间谋生。

    或天地有感，降福于人族。天使降临，讲道于人族，留薪火传世间。人族于此生盛起，人杰接连而出，镇压妖三族，各封于东西北三极之地。

    然天道岂会如此好心？天使又怎会无辜降福人族？

    人族先祖于时空中探索，终是了悟一切因果，故历史重新上演。

    踏天路，誓血行。

    然，此世天使新生，天陆隔断天路，人族先祖仍誓血前行，覆灭天陆，踏破天路。

    但人力有尽时，终是不可得。天陆为破，人族重创。只叹回望岁月，一首《泣血玄黄》留有世间。

    恒古岁月黄沙，掩埋的又岂止是沧海桑田？

    宇宙洪荒，天地万灵谁主沉浮？

    道不尽的荒古黑暗，说不完的上古凄凉。

    而今，又有谁还记得泣血玄黄，不见苍茫？

    燧人钻木明道火，万民得以求仙途，谁铭记？

    伏羲八卦衍天地，自开万道予众生，谁遗忘？

    神农百草成丹途，借问天地埋他乡，谁知晓？

    ……

    万古的先民，泣血的玄黄，是谁的脊梁撑起这片天？

    众生蝼蚁，岁月苍茫，都埋葬。

    万世的太平无恙，忘却了祖先的凝望。

    莫名的心伤，泣血玄黄

    ……

    或许前三世天道受创沉睡，天使亦难尽力，此世并未灭世。人族安然度过了艰难期。

    后世人萧遥横空出世，修行至极，率人族再次踏天。然天使崛起，终是未能破开天陆，悲剧落幕。

    ——《苍茫纪·人衍纪初》

    ……

    世道难测，棋局展开，谁能掌沉浮，逆天争命，搏一线超脱……

    “唉，这就是真相，也就是禁区的来源。”秦风伤怀的一叹，让苏晓屹也不由得感伤。

    “一切就这么完了么？无始山呢，怎么没有它的故事呢？难道它是人族的归宿？”苏晓屹好奇的问到。

    从秦风的讲述中，苏晓屹知道了诸多曾想象不到的历史，印证了许多曾以为是神话的历史。

    她也知道了三大禁区的来源，各封印了一个衍纪。都是与天挣命的不甘生灵。

    但是，无始山呢？为何这个故事中没有无始山的来历？

    虽然人族没落，但至今还在这世间繁衍生息，为这苍茫一界的霸主。那么，无始山到底是否是人族的归宿呢？

    “无始无始，谁解无始谁解梦？到头无非一场空！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它已经走过了三个衍纪，到如今的人衍纪，它依旧屹立于南方，不曾磨灭。有人说里面住着一位超脱于这尘世的人物，但是谁也没有印证过，一切都是传说。”秦风说道，遥遥的看向无始山的方向，似是在沉思，似是在回忆，或许是他知道什么吧。

    “原来这就是遗失的历史啊，无书籍记载，只是口头传诵。让人难以置信，”苏晓屹说。是的，这就是历史，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在这世间留存。

    或许你曾认为它是假的，但是有时它却可能就是真正的历史。哪怕是记载也是会存在假的，因为记载的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不是么？有时候，不要相信历史，就像是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耳朵，也是会欺骗我们自己。

    “呵，不是没人记载，而是记不下。无论是谁，无论以怎么样的手段，这些东西无法书写，无法记载，留给后人的只能是口口相传而已。”秦风为她解释道。

    “这……”苏晓屹难以置信，竟会是这样，历史，竟是这样遗失的。

    “是他们做的，他们想改变一切，这是对后人的残忍，但也是对后人的保护。所以他们只得抹去历史。将一切掩藏下来，留待某个翻身的机会，留待超脱。”秦风说道。

    “他们？是谁？”苏晓屹追问。

    秦风神秘的一笑，回避了这个问题。在洞口处，缄默不语。

    风渐渐地小了，雨也小了，一切都快归于平静了……

    “明天应该就会停呢？”苏晓屹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涉及到了一些隐秘，压下心中好奇，也就转移了话题。

    秦风点点头，走到另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