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来命途定归途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袈裟本无清净，红尘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都是痴人说梦。”

    “悟道方知天命，修行务取真经；一生一灭一枯荣，皆有因缘注定。袈裟无碍清净，红尘本来性空；缘起缘灭古刹钟，笑看痴人说梦。”

    ……

    日暮，孤峰，老树，破刹，苦茶，三五人。

    秦风与浩辰子在这悬崖之边静静的对坐着下棋，偶尔说着一两句别人不太懂的话。

    不远处破刹的旁边，郭鹏，张璐，许落雨三人却又是自成一团说笑。虽然是两个女子，但郭鹏丝毫不会在意，他可不愿去和秦风他们讨论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那样太过无趣了些，他只想这样顺着心静静的走下去，陪着大哥陪着小璐，不去想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秦风呢，之所以会在这里，便是在与雨萱和苏晓屹分开后，一路游山玩水的，找到了郭鹏，小璐，又带着两人四处走走，就来到了这里，或许是有意，也或是无意，但他们就来了。

    “你想要做些什么？难道是逆天改命？”浩辰子落下一颗白子，轻轻地说着，没有抬头，而是拿起另一颗棋子思索，也或是在思索秦风带给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他好久，或许是，他本已知道秦风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他说出来，或者表达出来，这是一种心愿，也可以说是一种痴。

    “逆天改命？呵呵，或许吧。”秦风笑了笑，没有做出确切的回答，落下了黑子。

    秦风转而看着远方的日落，那如火的晚霞，那似辉煌又似落寞的夕阳，似有所思，有所悟。他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些什么。

    命运悠悠，实不可知。

    这是世间公认的说法，所有人都认为世间一切都在命运之中，没有谁可以逃脱，可是秦风的问又表达着些什么？

    浩辰子的确是有些意外，但也觉得在意料之中。沉思后，很安静的落下一子，同样看着那远方的日落，幽幽地说着，

    “命运？我们不都在这命运之中么？正如这落日，原本的它升于东方，而今落于西方，这中间变化的过程，不正是人生么？而这一切的根源，说到底也无非是命，谁又可以逃脱呢？这天地的日月星辰，花草树木…又有谁可以跳出命之外？”

    “我佛说因果，前因后果。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终是命中所定，俗世众生，无可逃脱。”

    “儒家更是如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听着浩辰子说的话，秦风只是微微皱眉，却并没有做出回应，这就是命么？

    他是不信的，命运，对于他来讲也无非是个玩笑，他觉得这命不是他的，他的命只有他自己可以决定。

    “或许，你会觉得这天地万物都在逆天改命之间。如这落日，它即将要落幕，它在拼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去焚烧着天空，去挣脱捆缚在身上的枷锁。

    如那冬季绽放的花朵，它摆脱了春风夏雨秋杀，逆了四季的规律，于寒雪中盛开……

    但是它们摆脱了么？有些人会认为它们摆脱了既定的宿命，毕竟它们努力的去挣脱，已经偏离了既定的命运轨迹。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一切没有在这命之间？落日本该燃烧余晖，那花本应寒冬盛开，故我想这依旧是命……”

    等着浩辰子说完，秦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和他下着棋，就这样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而那落日也在这时间流逝中，渐渐的落了下去，只剩下了一点，就要完全的落幕。

    秦风放下棋子，没有落下，而是再次看向那落日，向着它挥手。而这一切就改变了，那落日，竟然是再次的升起，缓缓的出现在了那隐约的山头。

    此时，秦风才轻轻地说：“现在呢？是否遇到我也是命？”

    “或许……”浩辰子有些犹豫地说，日本该落下，而现在再次因秦风而升起，或许这也是命，注定了它今时要遇到秦风，注定了它会在这一刻升起，因为落下，才是它的归宿，即使现在它不也是会再次落下么？

    “不，这已经不再是命。或者说，这世间根本不存在命运。”

    秦风打断浩辰子的话，很是肯定地说，“花开花落，草荣草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们，他们的选择，没有什么注定的命运一说。所谓的命运，也无非是我们给自己上的枷锁。”

    “你相信命运，它也就自然在你的心中。你会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这命之中，挣脱不去。”

    “所以你修顺心意，不挣不脱，随之自然。其实也就是屈服罢了。当有一天会觉得很接近命，会挣脱，可是你挣脱了么？你的心中依旧有命，岂止走出一个圈，又何不是另一个圈？因为，你信命。”

    听到此，浩辰子不由一震，如同醍醐灌顶，也仿若万般雷霆轰鸣心神，下意识得一颤，却又不知该去如何的作答，脑海中回荡这秦风的话，“信命，才有了命，才摆脱不下。而命存在么…”

    他的心神有了紊乱，虽早已是走到修行的高峰，但此刻，他的道念却有了裂痕，感觉无力，但也有着些另一种希冀，因为他看到了另一扇门。

    “你看这日的一生的轨迹，它真的是注定的命么？不，这其实是它的选择，它选择了怎样去走自己的一生，它最后的燃烧就是不甘么？不，那是它要散发光辉，让自己辉煌的去，所以这不是命，世间也不存在命。”

    “正如这日月星辰，正如这百态人生……也不正式我们的选择么？出生也好，生存的方式也罢，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命运，却是懦弱的人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你的选择决定着你的人生高度，这一生，想怎么去走，是你的选择，而不是已经注定。信命也好，不信也罢。这也是我们的选择，它有，在你的心中，它没有，也在你的心中，因为你信。”

    “你说，我是否是要逆天改命。可我想说，不。我没有要改命，因为我不信这所谓的命，那我又改什么命？我只走在我的路上，看过这一道道的风景，这是我的选择。我也没有什么要逆的，因为这是我的选择，那怕是和他们之间。”

    “我不信命，就不存在命，这人生，是我的选择。”

    “你懂了么？”

    最后秦风落下白子，这一局结束了，然后轻轻的又问浩辰子，他在等他的回答，他想要知道他的领悟。秦风很看重莫臧，不只是因为浩辰子可以走到如今的地步，更是因为浩辰子是……

    “这是我的选择。”

    最终沉思良久，浩辰子稳住了心神，冷静地说，是的，这是他的选择。他信命，也顺命。正如古人预测后生的事，难道不是抓住了命的轨迹么？但他没有再次的问出，他已知道，他与秦风的选择不同，也可以说命途不同。

    秦风摇了摇头，又耸肩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这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是道不同，悟不同，也可以说选择不同。

    两人收拾了一下棋盘，慢慢的并肩站了起来，看向远方那再次落下的日，“既然这样，那么，这就是你的选择？”

    “这也是否是你给我的选择。”浩辰子沉思地说。

    是的，秦风会给他一个选择，这也会是他人生的一次改变，或许会让他摆脱这命，那怕是走进另一个命，他也认了，他的修行路本是如此。信命，顺命，也逆命。

    其实，他本不想卷入这场争斗，但而今看来，或许会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