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道当立

    山水三重，小部分人在一重，大部分人陷于二重，极小数人登临三重。于是，世间有了神、佛、仙、魔。

    “自土劫之始，千年前灵凡之战后，这天下分两界。山水界以灵人为主，红尘界则是凡人的王朝。山水界因是灵力空间，就把红尘界当成了圈养之地。”

    “千年以降，红尘界的社会形态已成固化。唯有一小撮不甘被奴役之人，游离于王朝之外。这些人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王朝世家皆知其存在，却被唾弃厌恶。”

    “直到十年前，姬太乙成为王朝掌权人，开始天下布武，江湖才开始浮现于世人面前。而荆镇这个小镇，因其文城武镇的底蕴，江湖的形态从这里开始萌芽状大。”

    “姬太乙敢于天下布武，他是要毁了王朝根基，还是真想试炼

    对抗山水界的武力，谁都不得而知。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从月夜飞雪，寒星坠日那天开始。”

    “那一天，是你们八大天骄齐聚的日子。自那天后，姬太乙掌控王朝，玉无忌入主玉皇顶，孟文和在白鹿洞十年不出，北冥和不空失去了踪影。你和苍胜天在荆镇十年。只有君念雪重回武林，却也不见踪影。”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但也许你们所谋之事，也只是全局的一部分。”

    对于吕春秋侃侃而谈的内容，岳峥始终无动于衷，直到听到了君念雪这个名字。

    如星河崩塌，岳峥的眼神瞬间沉如深渊，“你在那天看到了念雪？”

    那天君念雪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后来应该是被其师傅亲自带回了南岳止戈剑阁。

    “自那夜后，君念雪被武林联盟共同裁决禁足一生，不准踏出武林一步。而要想让这一裁决失效，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武林联盟撤回裁决，武林联盟以五岳为主，还有山水界的各方势力，我杂家也有一席位。五岳中，现在以东岳皇庭为尊，西岳全真和中岳菩提不理俗事，北岳天玄和东岳皇庭的关系，相信你最清楚。”

    “如此，南岳止戈被孤立于外，要想通过正式的联席会议，撤回裁决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方法，只要拥有三分之二的大衍令，就可以凌驾于联盟之上。”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大衍令有四十九枚，自十年前那场变故后，现有32枚在武林，其中东岳皇庭处至少有10枚以上，另17枚在王朝。你要夺取三分之二的大衍令，是要与整个天下为敌。”

    “不愧是十绝散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岳峥在今日破土而出后，大衍令确实是其首要的目标。但原来夺大衍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超越武林联盟的权力。

    “千年前，山魂八部众建立凡人王朝，定都之地称为武林。灵凡大战之后，武林之名被山水界所夺用。这是对红尘界赤裸裸地羞辱。武林王城即改称为禹杭。禹杭城南有一山脉被称为凤凰山。那一夜，八脉升空，凤凰山被封印。”

    “而在此处，山魂八部众之雁宕山脉，有一洞天称之为大龙湫。龙、凤乃是远古神族中除人族外，最强大的两大种族。”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天机不可泄露，当知凡事去尽，也就是尘缘必尽之时。”

    “百年前，南师在武林纵横无敌之际，我杂家一脉得其照应才能在武林立足。原本我以为，待此地之事一了，我可回武林。”

    “直到看到此时的你，我才看清自己的命运。也许，在百年前，这个命运就已注定了。十年来，我在荆镇，对南师的遗物一无所得。而看你如今的修为，应该是得到了南师的释道传承。在我眼皮子底下十年，我竟然成了灯下黑。”

    “南师的释道传承有二，一为大藏经，演绎大日心法，与佛门的界域级武道秘典三世不坏金身同出一源；二为生死书，阐述无常真意。原文就刻在这残寺内的石壁上。”当然，虽然就在残寺内，却不是能随意获取的，若非南天南相助，岳峥也得不到。

    “所以，今天天狗食日之时，将是你的大日修行做最好突破的时机。而我将会成为你最好的磨刀石。同时，杀了我，你可以得到第一枚大衍令。”

    “你我二人这一战，会给我在场的五个弟子，带来莫大机缘。而他们五人将是这个时代的种子。”

    “致此，我的使命已终结。成为这大争之世的第一个祭祀之人。”

    “你所推测的种种，都与我无关。我只杀你，夺大衍令。”随着大日逐渐暗下，岳峥身上漫出了黑光，如蚕丝般开始结茧。

    正在突破rou身力量的五个少年，除了南怀明外，其他四人身上的气息都开始波动起来。这是听到岳峥要杀吕春秋，心里不能平静。毕竟这是教了自己十年的老师，而出手的是刀君，他们对于老师是没有一点的信心。纵然，吕春秋也是名声在外的一个绝顶人物。

    “既然我是第一个祭祀之人，当蜡炬成灰，为他们五人提供难得的机缘。在出手之前，想与刀君先论道，如何”

    岳峥不予置否地看了看开始昏暗下来的天色，高悬于空的大日，在其边缘已开始泛黑。

    “你们五人无需担心，既然为师的定数如此，坦然面对即可。之前，给你们讲过这个世间的演变历史。现在这最后一刻，再给你们讲讲武道地演变。”

    “神人先有心，此心是先天之心，没有任何形体的约束。但也因其是先天之心，天有多高，心就只能有多大。到了灵人，血脉异变，产生了rou体之形，rou体如容器，是后天之力。”

    “但rou身是天地自然形成的造化之物，有鬼斧神工之妙，虽是后天之力，却有无穷的奥秘，后天并不会差与先天。只是时间上的不同定义。灵人天赋异禀，同具身心之力。”

    “也正因如此，灵人认为其是最完美的天地之灵，是必然的时代主宰。但万象演变，第三个时代，凡人还是来到了世间。凡人的潜力在于创造，他们可以从最弱小成长为至强。正因其没有任何的天然属性，所以有无限的可能。不像灵人，觉醒时带有先天属性，成长是有极限的。”

    “凡人最开始的功法都是参照灵人的先天之秘。而灵人为了突破自身的先天瓶颈，也是不断地参照凡人所创的各类功法。从此，世间各类功法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武道体系正式创立。”

    “最终形成了三教九流，代表着不同流派。而以七大界域级武道秘典为最强修行体系。”

    “不管是哪个流派的功法，本质都是为了身心之修。身为rou身力量，心为神通之秘。rou身力量为基，易得；神通之秘为超脱，难修。rou身力量如苦海之舟，神通之秘则为撑舟之人。最终目的都是争渡苦海。”

    “能人舟合一者，见自己，入真如境。到彼岸者，掌命轮，从此可纵横天地间。”

    听着吕春秋缓缓道来，原本气息波动的四人，都恢复了平静，而在其身上的气息则是越来越强横。

    岳峥在旁没有接话，对于武道认知，他绝对是这个世间最顶尖的人物。但传道授业与他何干，大日已被吞噬一半。

    “你们五人的尽头都不会是真如境。归元之后，你们就是山岳境巅峰，相信可即时破入修真境。”

    “入修真境，对于灵人而言并不难，他们在三十三重天力量时，能觉醒先天神通。而只要能掌控先天神通，就能破入修真境。这个时代，既是山岳时代，为什么修行的力量体系却是以重天称之呢？”

    “因为命轮之上是天星，这个世界的至强修行之境是天星境。灵人有天赋优势，易入修真境。但难入真如境。”

    “rou身境称之为宗师境，把rou身之力的各种功法修到顶峰，灵力也好、元力也好，都是力量的一种形态而已，此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修真境，则是产生了心之力，此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每个人的武道都会因自己的心属不同，而各有特色。”

    “真如境同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是身心合一。灵人的神通之秘先天觉醒，在修真境往往会失去了创造力。没有经历心的磨练，要想身心合一，就会有难度。既便入了真如境，也常常只能达到以幻为真的真如境。”

    “而以幻为真的真如境，既使是能入命轮境，却会与天星境无缘。”

    听到这句话，岳峥眼神一动，在吕春秋嘴里看似简单地说出的这句话，在这个世间上知道的人是屈指可数的。岳峥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可惜，这样的人，如果活着，也许会有更大的价值。但大衍令，他必得。

    “在真如境能突破二元幻阶的人，才有资格角逐至高无上的天星境。因为天星之数有定数，只有经历过二元幻阶的武道强者，才能打破定数。”

    “但何为二元幻阶，为师也并不清楚。”说着，看了岳峥一眼，“真如境以上地修行，离你们都还太远，你们现在只需要记住我所说的就行。”

    “对于你们来说，马上就要面对是以何种玄化秘技破入修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