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武林江湖
个体执念，形成了群体观念；在群体中的个体甚少还能有自己的完整表达，于是被裹挟着，顺命还是逆命？ 一场让帝都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天象异象，在钱塘江畔，在西子湖畔，开始了纵情肆虐，告诉着庶民，武道之强盛，制天命而用。 先是六和听涛处的剑鸣声，刚看过钱塘江大潮的人们，又一次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潮水，不见边际。 只是这潮水不是rou眼看到，而是随耳入心，直接在脑海里显现。此潮水非钱塘江之水，而是成千上万的剑形成了潮水。每一滴水就是一把剑，一剑化万剑，万剑朝宗。 在潮水中沉浮起一轮纯阳之日，剑化纯阳，原是御于九天之上的逍遥，此时在潮水中，却是如负万斤之重，寸步难行。 还有一柄犹如白发三千丈的拂尘，可拂去岁月之尘的拂尘，如今难以扬起潮水奔腾。 更有无端凭空闪现的雷光，那是创造也是毁灭，却难以发挥至刚之力，陷入至柔中，响雷都只能成为了哑雷。 不管是纯阳还是雷霆，或是纵横交错的拂尘，始终都难以脱离潮水地牵绊。潮水如暗流涌动的深渊，但此深渊非无声滞息，而有响彻九霄的剑鸣声，不但是剑之海，更是剑鸣之洋。 此潮水只有困敌之效，并不是一剑东来地杀伐之意。 全真教三个老道，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北冥如果陷入这样的剑潮中，是否还能扶摇直上呢？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各家人马在各处已解封的洞天胜境，只需与镇守者对峙，并不是生死之战，虽是气势惊天，却不见惨烈。让三个老道，还有闲情去想自家的天之骄子，与这天下第二剑之间的强弱对比。 第二处自然是吴山天风。此处正好相反，白剑侠是一人之攻，以攻为困，借此磨剑，而吴山天风处则是不同地攻对同一种守。 最弱之人自然是于少保，区区粉碎真空的能力，更像是一种点缀。粉碎了真空，给天地间留出了一块纯粹的留白处，正适合书写。 由何人来书写华彩文章，自然是由明州第一才子，命魂器永乐大典的始创者解文毅。此文道气息非浩然正气，而是万民之念。 此等文道气息，对于大部分流派的武者，都会难受其重，唯兵家例外。特别是北岳天玄刀堂兵家之道，非为万民之守护，而是主杀。 不过，此时的北岳四位命轮境强者，并没有采取攻势，而是以军阵为守。 风火林山，北岳天玄刀堂的界域级秘典，每人修成一道，合而为之，就是天玄刀堂最为有名的军阵之一，四绝阵。 明州二人的攻势于意，而真正有杀伤力的攻势，自然是一把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去的七星龙渊剑，还有一把枪无定势，随时可一枪封喉的无定枪。 但就是这样文武融合的攻势，依旧被天岳刀堂的四把刀化为了无形。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 此时只是以林之道为主守，却让曹无衣和吴长伯攻的尽兴。一个刚以双道破境，一个则继续了兵道传承，有天玄刀堂这送上门来的练手对象。真是瞌睡送枕头，而白剑侠一剑困三人，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宝石流霞处的交手，分成了两组。 一组是一对一，平阳堂和方仙道这两个老油子，分别与乐岳皇庭的两位大儒相对。更是出工不出力，拖着二人即可。但毕竟是命轮境层次的对决，二人的本命真意，还是有所显现。 另一组的对阵，可就壮观多了。 方寸之间，人尽敌国。 在刺客传说中，有三者为上。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聂隐娘的鱼肠剑一动，人已消失，但每个人都芒刺在身的感觉，这种让人感觉随时会踏入鬼门关的惊慌，实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刺客之道已达善之善者也的无上境界。 如聂隐娘还只是匹夫之勇，冷锋然的刀，逐鹿刀！则是纵横天下，合纵连横天下大势，有鹿而逐之，刀势之气度，非英雄难以相抗。 而唐州之主武曌，原本就是天下有数的霸主之一，日月凌空，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之皇土。 聂隐娘、冷锋然和武曌三人简直就是绝配，面对如此绝配无间地压制，东岳皇庭的八位大儒一时间明显被压在了下风。 北岳四人用的是兵家军阵，儒门这八位，以八卦对之。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处于下风，却也进退有序，未乱了分寸。 不管是西岳全真三老道，还是北岳天玄四大将，或是东岳皇庭的十大儒，都奇怪怎么会突然就发起了攻势。 而虽有攻势，却又不是搏命架式，有种只是为了让大家都出手而出手的奇怪感觉。 感应到三处洞天胜境上空的气机激荡，帝都上空的天象已开始出现异象，命轮境强者的武道真意，已在异象中显现。 岳峥无意识的舔了下嘴唇，“来吧，不是一直想称称我的斤两。” 话音一落，刀意不但笼置住了四大和尚，连不空也一起在内，岳峥以一对五。 而龙胜菩萨却仍有自己被毒蛇盯着的感觉，也就是说，岳峥以一对五，也并非是全力出手，还有余力随时对自己发生致命一击。 佛门各家都自然都有自己的绝活，传闻被世人称道的就有七十二种之多。但此时，面对岳峥挥出天道崩塌般的无常刀意，五个和尚就像其他几家一般，也都采取了合击之术。 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五个人同时都使出了佛门以心传心的拈花指。一时间，在黄龙吐翠处，仿佛成了佛门宁静祥和的灵山之地。 让方山书院五少年，都有种会心一笑，想遁入空门的想法。 但纵然是一花一世界，在天道面前，一个世界同时也就是一粒尘埃。无常破灭，又如何！ 三十三道命轮境气息，在帝都上空交织撞击，而帝都内没有出手的众多命轮境强者，一时之间，不明事由，也都只是袖手旁观。 如还在八封田的李虚中，此时眉头紧皱，术数一脉的推测之术，在天象逆乱的当下，已完全失效。 而如一直低调未参与进来的苏家，苏堤六桥上，也只有一桥上有命轮境气息出现，在关注着而已。 岳峥一式天道无常，堂而皇之的正面以力压人。而一招过后，却是向白烟青和温温身上一招手。 五个和尚并没有及时收手，在一招过后，仍向岳峥一指攻来。但眼睁睁明明看着岳峥只是从白烟青和温温身上抓取了什么，但自己等人地攻势，却刹那间又回到了原要出招的那个时间节点。 光阴无常！这是岳峥向佛门诸人展示，他确实拥有着时间奥义的绝式，可以让龙胜菩萨的灵光上西天。 “总舵主，三魂已齐，祭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随着三英魂祭祀，原本还是泾渭分明的各种异象，此时都染上了血色。天地间像是刮起了一阵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随之而来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大音，让人不但顿失六识，甚而武道强者的第七识、第八识都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就在此时，不空，尔等五人，护老和尚融星。” 整个帝都陷入了血色黄昏中，没有人关注到在黄龙吐翠这小片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了绝对黑暗。 大日倾瀑，天狗食日！此时已近晚上，天边隐现半月，天狗食月，对岳峥来说，此次压力，要比在荆镇小。 在荆镇时，最后关头，还需要他助力，才让玄微子顺利融星。而现在，龙胜菩萨自己本就驾轻就熟，更有佛门五人护法，他是较为轻松。 但岳峥脸上却是凝重之色，因为在他的计划中，龙胜菩萨融星并不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重铸一把开启三潭印月洞天胜境的星钥。 岳墓栖霞的星钥，需以大音希声的之音，吹奏满江红凝形。三潭印月要再铸星钥，要同时点亮潭上的三十三个月亮，该洞天就能再生一把星钥。 当龙脉菩萨灵光直冲天际，此事已不可逆后，岳峥就不再关注。而是把自己的无上刀意在刹那间，掠过帝都上空。 刹那无常！光阴无常！ 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岳峥的刀意突现，截取了三十三个命轮境强者的武道真意，又瞬间已来到了三潭印月上空。 在此时，早有一个人在等候，鱼楚。他要点亮三十三个月亮，为岳峥正式开启运河龙脉的第五处封印地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