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别无选择
看着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抿着茶的帅气少年，白宇的神色有些复杂。 因为直到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身为一校之长的他竟然陪着张灿聊了这么长时间，并且还在明明听到了无比荒谬的话语后，最终还是被张灿给套住了。 这显然不正常。 如果张灿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春期少年的话，早在他说出要挑选普通班的学生作为弟子的那一瞬间，白宇就把张灿给撵出办公室了。 可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那样做呢？ 白宇微微眯了眯眼，最终有些神奇的发现，这似乎是因为张灿的言行举止之间，总是给人带来一种想要相信的感觉。 “这小子……不简单啊。” 再度看了张灿一眼，白宇忽然有些期待了起来，随即坦然道： “没错，咱们燕灵中学的确是燕京所有武道中学里，唯一没有合作武馆的一所。 同时，学校也非常想找到一家合适的合作武馆。 但这却并不代表，学校会选择和造化太极门合作，毕竟，你们造化太极门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不，白校长，你别无选择。”张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笃定的说道： “据我所知，燕灵中学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合作武馆这么简单，而是……从来就没有过合作武馆！” 白宇微微一皱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吹了吹杯中漂浮着的茶叶。 看着选择了默认的白校长，张灿再次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随即继续说道： “燕灵中学也曾经繁盛过，几百年前甚至还是全燕京最好的武馆，以当时燕灵书塾的实力，想要找到一家合作武馆，似乎应该并不困难吧？” “没错。”白宇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燕灵中学一直都没有合作武馆，以至于衰败成了全燕京最差的武道中学，却仍旧没有做出改变呢？”张灿继续着。 “这么说，张灿同学你，已经找到了答案？”白宇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张灿。 张灿微微一笑，忽然站起了身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透过这扇窗户，办公室内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学校大门的状况，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位于门前的影壁。 盯着学校门前的影壁，张灿开口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也没有猜到其中的原因，但当我看过了那块影壁上的内容之后，我却是终于找到了答案。 燕灵中学之所以无法拥有合作武馆的原因，是因为这所学校的合作武馆，只能是造化太极门！” “哦？不知道张灿同学是如何得到这个答案的呢？” “这并不难分析。”张灿转过身来继续道：“虽然在不同的时期，学校只能选择造化太极门的原因并不相同，但只要将两者的历史联系在一起，便可以很轻易的整理清楚。 首先是学校建立的原因，虽然影壁之上记载的是皇室为感激造化太极门对全人类做出的贡献，缅怀造化太极门创馆馆主，而出资建立了以传奇大宗师张山峰隐居之地命名的书塾——燕灵书塾。 但其实，只要是对那段历史稍有了解之人，便能够轻易的辨别出，这种解释根本站不住脚。 因为，当时造化太极门的馆主虽然已经传到了第三代，但身为归元境大宗师的张山峰，其实是还健在的。 那么，在一位归元境宗师还活着的时候，建立一所书塾来缅怀他，这种事情，合理吗？ 有人敢做吗？ 所以，我断定，当时的大夏皇室，之所以建立燕灵书塾，并且还派遣最优秀的先生不惜每周奔波数十公里，往返于燕郊与紫禁城之间，只为了教导书塾中的学生读书识字，绝不是为了什么缅怀和纪念！ 如果再考虑到大夏国当时的国情，和张山峰当时守四神誓约，终生自封的状态，便不难判断，大夏皇室其实是想要借着解决太极门弟子读书问题的机会，请张山峰下山，为大夏开疆扩土！ 因此，燕灵书塾自然不可能、也不敢与其他武馆合作，因为那将是对大夏皇室和张山峰两方的侮辱。 至于影壁上的记载…… 大概是在张山峰仙逝的消息传出之后，皇室又或者是当时的大臣们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才将创立书塾的原因改为了影壁上所记载的那样吧？” 看着站在窗前的少年，白宇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这种推断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在哪之后呢？ 张山峰已死，皇室也早已不再特派先生来书塾教书，为什么燕灵中学却还是没有选择与其他武馆合作呢？” “因为那块影壁！”张灿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窗外，平静道：“这块影壁的材料是我造化太极门小燕山，也就是从前的燕灵山上所特有的燕归岩！ 而且还是一整块燕归岩！ 根据我门中记载，燕归岩虽不通气络，无法被制成武者兵器，却因其雨落而不沾的特性，颇受张山峰祖师喜爱。 因此，除了祖师命令搭建的温泉石屋之外，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敢上山开采过哪怕一块燕归岩。 那么，这一块燕归岩的来历也就不难推断了，恐怕正是张山峰祖师在仙逝之前，为表达自己对大夏皇室的愧疚，特意赠送而出的礼物吧？ 可正是这样一份饱含宗师遗愿的礼物，却被人刻上了如此带有侮辱意味的文字记载。 被张山峰祖师‘驱逐’出门的那三位‘劣徒’会有多么愤怒，也就不难猜测了吧？ 不过，三位宗师的怒火自然是不敢向皇室倾泄，也不会向着还留有张山峰祖师感激之情的燕灵书塾倾泻， 但如果燕灵书塾敢主动放弃与造化太极门的羁绊，选择与其他武馆合作的话，结果又会怎样呢？ 恐怕就算是皇家，也无法再阻拦三位顶尖宗师的怒火了吧？” 听完张灿的推理，端着凉茶一口未喝的白宇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欣赏。 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白宇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此精妙的分析，他竟然会从一位武道班的学生口中听到！ 当即，白宇便是忍不住地为张灿鼓起了掌来。 “啪啪啪……” “很好，张灿同学，你的分析很精彩，观察力也很敏锐，逻辑思维能力更是极佳，我想，就算是你以后无法成为武者，只要稍加努力，也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十分优秀的学者吧。” 白宇缓步来到的张灿的身边，看了看学校门前的影壁，微笑道： 没错，最初之事如你所说，之后之事也如你所说，但是……现在呢？ 你知不知道在数百年后，物是人非、恩怨已了的今天，燕灵中学又是为何没有合作的武馆呢？ 如果你连这一点也能分析出来，那么无论你究竟因为什么会想要在普通班中为武馆招收弟子，我都会答应你的要求，甚至还可以在你和你所选中的弟子完成签约之前，帮你向他们隐瞒你的身份。” 闻言，张灿先是眼前一亮，但随后便是注意到了白宇那自信满满地样子，随即缓缓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对于燕灵中学如今的情况，张灿也是有所推断的，但在看到白宇的眼神之后，张灿却是瞬间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推断。 燕灵中学如今仍然没有合作武馆，绝不是像他最开始所想的那样，因为太过落魄。 而是因为…… “因为你！”张灿猛然抬起头，目露精光地盯着白校长，平静道：“因为燕灵中学有你，白宇校长！ 因为你的目光足够深远，所以你在等，等待着重生之后的造化太极门！” “啪啪啪……” 掌声再度响起，良久之后，白宇只说出了两个字。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