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宴请七侠镇孤寡老人这也是善事，马英自然不会心疼钱。 第二天，马英正在跟掌柜的、大嘴商量着菜单。 “蹄髈一份、水煮鱼一份、干锅鸭头一份、回锅肉一份……”掌柜的念着大嘴让秀才写的菜单。 “这就是准备给孤寡老人上的菜单？”掌柜的一脸惊奇的看着大嘴。 “是啊，有问题吗？”大嘴被掌柜的看的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准备的太多了。 “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马英也看出了菜单的问题。 “不是，这都是秀才的主意，要是花费太多可以让他改。”大嘴赶紧甩锅。 “这不是花费多少的问题。咱们也共事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这种计较钱的人吗？”马英问到。 “是啊，肯定是。上次跟你借五钱银子我硬是跟你磨了一下午的嘴皮子。”扫地的小郭听到马英的话，放下扫把凑了过来。 “你要是有急用别说五钱银子。就是五两、五十两、五百两我都借给你。可你那是急用吗？”小郭的月钱在客栈里是最低的，因为她还欠着客栈的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急用。”小郭妄图狡辩。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上了钱掌柜当铺里一件死当的簪子。”这件事钱掌柜在聊天是无意提了一下。 “那啥，我去扫地。”小郭默默地回去扫地了。 “要我说秀才就是读书读傻了。你给老人上这个菜还不如一人发一包砒霜来的痛快。”老白也凑了过来看了看菜单。 “你什么意思啊老白？”秀才听老白这话急了。他准备这些好菜也是好意。 “是啊，这些都是咱们客栈的招牌菜，平时我们自己都很少吃。”小郭又凑了过来。 “一个富家千金，一个书生。难怪他们不懂其中的道理。老人肠胃不好，平时都是吃清淡的东西，你突然整一卓这么油腻的菜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掌柜的说到。 “那说不定有些老人就喜欢吃油腻的呢？”小郭不服。 “孤寡老人肯定家里都是不富裕的，平时的菜里都难得有荤腥，还喜欢吃油腻？”掌柜的瞪着个眼睛说到。 小郭红着脸被众人哄走。 “菜单改一改，多加青菜啥的。”掌柜的对大嘴说到。 “青菜多加点，肉菜也不用减，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带回家。”马英觉得既然要请客干脆在大方点。 “一会我去趟十八里铺，请薛神医来一趟给这些老人看病，医药费啥的我掏。”许多孤寡老人生病了又没钱看，只能硬扛着。 “小马这个想法不错，一会我找老邢聊聊看看衙门出面邀请这些孤寡老人。” 掌柜的话刚说完，老邢就领着小六进了客栈。 “给我整只烧鸡，上两个小菜。”自从衙门跟客栈合作以来，老邢点菜就豪爽了不少。 “行，马上来。”反正老邢的账都是衙门结，也不怕他像之前那样总是欠着饭钱。 “老邢，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掌柜的走了上去。 “有啥事，说话，咱都不是外人。”老邢对客栈的人确实不错，只要不是涉及衙门公务，他都挺好说话。 “是这样的，秀才的先祖诞辰快到了，他想着在七侠镇施粥。而马英则说吕祖的诞辰也快到了，一合计干脆请七侠镇的孤寡老人吃顿饭，在请十八里铺的薛神医给大家瞧瞧病，汤药费也由我们客栈出。”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你啊，别跟我提钱，我没有。”老邢也觉得掌柜的想法不错，但是他的俸禄真的不多。 “说啥捏？不是说了客栈出钱嘛，你只要在巡街的时候跟七侠镇的父老们说一声就行。”掌柜的拿扇子拍了拍老邢，对老邢的抠门又加深了认识。 “这是小事，小六子。一会吃完饭你……” “啪啦啪啦……”老邢话还没有说完，客栈对面响起一阵炮仗声。 “恭祝怡红楼开张大吉。”一个女声朗声喊道。 “开张就开张，还大吉个啥？”掌柜的不屑的说到。 “每位顾客送汾酒一壶，膏蟹八两。”之前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这下客栈里的客人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往对面跑。老邢边跑边喊“烧鸡不要了。” 马英甚至看到原本在门口练功的小米第一个蹿进怡红楼。 …… 第二天。客栈一个客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去了对面怡红楼。 掌柜的拿着扇子在大堂来回的打转，大家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招惹他，只是准备着过几天宴请孤寡老人的事情。 这时候老邢带着小六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你们来咧。”掌柜的见终于来客人乐的咧着一张大嘴。 “我给来一壶酒。”老邢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喊道，听语气显然不高兴。 “要啥菜啊？” “啥菜也不要，要了也吃不下。太气人了。”说完还拍了拍桌子。 “你这是咋了？”打酒的掌柜的被吓了一跳，回头问到。 “对面怡红楼开张，谁都可以去，就我们师徒两个不能进，说我们带着刀其他客人不敢进来。”老邢脸上满是愤懑，小六也是嘀嘀咕咕的骂着。 “来我这里吃不是一样的。”掌柜的笑了笑。 “人家请的是扬州醉仙楼的大师傅。” “我这请的是黄鹤楼的大师傅。” “嗯。”老邢看了掌柜一眼，都不用说话，掌柜的都不好意思了。 “我们小马人称七侠镇美食家。” “光会说不会做有啥用？大嘴的手艺都吃了几年了，虽然有进步可是也比不上扬州的大师傅啊。” “人家卖的是杏花村的汾酒。”老邢喝了一口掌柜的倒的酒在想想杏花村的汾酒，嘴里特别不是滋味。 “咱卖的是李家沟酿的米酒，喝多了不上头。” “这酒也就小马喜欢喝。”老邢喜欢烈酒，自然对米酒没有什么好感。 “人家还唱全本的西厢记。额，当然这比不上小马说的故事精彩。”老邢觉得这话会得罪小马，万一以后不说了他上哪去听这些精彩的故事。 “对了，怡红楼知道你们要在三天后宴请七侠镇的孤寡老人，他们也准备在三天之后宴请孤寡老人。”喝了几口酒，感觉没意思，老邢就要走，临走时说了一个消息。 看着老邢走出客栈不自觉的又走到对面的怡红楼，掌柜的一掌拍在桌上，大喊“开会”。 “怡红楼明显就是来呛行的，我们宴请孤寡老人，他们也宴请孤寡老人，时间还是在同一天。这不是要打我们的脸吗？”掌柜的一脸愤怒。 “那怎么办啊？”感觉自己为先祖诞辰谋划了许久的事情可能要出纰漏，秀才首先坐不住了。 “这有什么？他们请他们的，我们请我们的，都是做善事。”马英自然也知道怡红楼宴请孤寡的目的不单纯，可是毕竟这也是善事，你不能搞破坏啊。 “小马，现在只能靠你了。”掌柜的盯着马英。 “靠我什么啊？”马英不懂掌柜的意思。 “对面厨师比我们厉害，卖的酒比我们的好。甚至还请了戏班子在酒楼里唱全本西厢记。我们也就你上去说段书能稳赢他们了。”掌柜的把希望都寄托在马英身上。 “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的。”马英捂着自己的胸口。 “……”掌柜的。 “我是让你定时在客栈里说书，给客栈招揽点人气。”掌柜的捂着脸说到。 “是啊，咱们客栈今天一天都没生意了。”秀才在边上帮腔。 “一天都没有生意了你也不想办法，就知道做自己的事情。”马英撇了眼秀才，之前想拿客栈的馒头送给穷人吃这是慷客栈之慨，薅客栈的羊毛马英已经不说什么了。可现在客栈面对怡红楼的步步紧逼，秀才还是想着自己的那点破事。 “你家先祖没有教你量力而行吗？”有时候秀才迂腐的让人讨厌。 “小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掌柜的见马英把秀才气走，忍不住喊道。 “是啊，人秀才也是为了祖先留下的一点遗愿。”老白也开口劝导。 “小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秀才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嘴跟马英关系好，但是秀才也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这时候也不会偏帮马英。 “我知道我说的话有点重，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你们也懂我有时候一冲动说话就不经脑子。一会我去道歉啊。”马英知道刚刚的话伤到了秀才的自尊心。 “这样，我好好想几个精彩的故事，宴请的晚上好好给大伙讲讲。”马英沉思了一会。 “好滴很好滴很。”掌柜的摇着扇子离开。 “马副帮主，马副帮主。”这时候小米躲在后院的院门伸着个头朝里面张望。 “都跟你说过几次了，别叫我马副帮主，不吉利。有事就说，没事练功去。”马英黑着脸说到。 “这不是对面怡红楼开张了嘛，那边的东西便宜、好吃。我决定以后就在那边吃饭了，但是我还是睡在这边的，两边都不得罪。”小米说完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小米，你知道做墙头草的后果是什么吗？”马英的脸更加阴沉了，大嘴等人见到他这幅样子纷纷往后退去。 “不知道…”小米摇着头，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来，我告诉你。”马英上前勾住小米的肩膀…… “啊。”后院传来小米的惨叫声。 怡红楼。 “师傅，我好像听见惨叫声。”小六手里抓着一只膏蟹正在猛吃。 “有吗？是你听错了。”老邢红着一张脸，明显是喝多了。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比之前更加凄厉。 这回老邢听见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抽腰间的刀却抽了个空。 “六啊，我的刀呢？”老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我也忘了，好像是在柜台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