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洛阳城东。丐帮总舵。 与丐帮兄弟再次相见的感人场面正在上演。 与马英相识的丐帮弟子听闻马英回来纷纷上前问好。 “马副帮主……” “马副帮主……” …… 无数人抱着拳招呼马英。 马英嘴角抽血，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跟所有人问好。 “马副帮主，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一个乞丐拉着马英的袖子问到。 “猴子，我都说了几次了。别叫马副帮主，不吉利。叫我小马哥，又威风有好听。”马英一个脑蹦弹在猴子脑袋上。 “好好好，我不叫了。”猴子吃痛，急忙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到一边。 “小马哥，那你这次回来可以接替帮主之位了吧。”一个年约三十岁的乞丐问到。 丐帮帮主洪剑把马英当做接班人培养整个江湖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个乞丐问这种问题也没人奇怪。 这个问题把马英难住了，原本以为退出江湖后就放弃了丐帮副帮主之位。 可是此番被田家逼的重出江湖，陪着郭宁再度回到丐帮总舵，这个问题确实让他为难。 幸好这时候洪剑从总舵里走了出来。 “都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最近洛阳城来了不少江湖人，你们要饭的时候注意点，谁的手脚不干净别怪帮规无情。”执法长老一脸严肃的对围在马英身边的人说到。 丐帮不少底层弟子手脚不干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除了出卖消息和乞讨外又没有其他收入，所以这个长老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是马英十分不喜这样，若是一心追求有钱的生活又何必加入丐帮，还不是想借丐帮的威名作威作福。故而丐帮支持马英的弟子多，反感马英的人也不少。 “是，长老。”所有人应了一声就散了。 “帮主。林长老。”马英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嵩阳郭宁拜见丐帮洪老帮主，拜见林长老。”郭宁也上前见礼。 “师傅。”洪剑身后窜出一个身影直接飞扑到马英面前。 正是小米。 马英离开七侠镇后，小米就被洪剑调到了总舵。他看的清楚，马英并不是很想被束缚。 “功夫练的怎么样？”小米的天赋不错，马英十分看好他。 “还不错，传功长老和洪老帮主教的很好，要不要我给师傅打一套降龙掌法看看？”小米献宝似的对马英说到。 “有帮主和传功长老教导你我放心。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跟老帮主还有事要谈。”马英将小米打发走。 小米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神剑山庄的剑可不一般。”洪剑叹了一声。 “到了神剑山庄我会对到场的江湖人说清楚，这事只代表我个人，不代表丐帮的立场。”马英丐帮副帮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言一行几乎就是代表了丐帮。 这次江湖上传言他将陪同郭宁上神剑山庄取回嵩阳铁剑，这让谢家多少有些恼火。郭、谢两家的事情你一个丐帮的插什么手。 “我的事情帮主查的怎么样？”马英问到。 洪剑沉默。 马英的事情他一直在调查，虽然之前线索断了，但就在几个月之前他又在无意间发现关键性的线索，结合郭巨侠调查的结果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是一个洪剑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他调查的结果如果公布出来只让会让丐帮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见洪剑沉默，马英意识到什么。 “看来跟我猜想的不差。”马英说到。 “你知道是谁？”洪剑有些惊讶，马英平时不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能猜到个七八分吧，毕竟前脚我发现他们的事情，一个月后就被上官云顿等人围杀。”马英叹了口气。 “看来我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们不会杀我灭口吧。”郭宁笑着说到。 “洪老帮主和执法长老不是这种人，而且丐帮污衣净衣之争自宋朝开始就有。”马英说到。 污衣净衣之争起自南宋洪七公任帮主期间。 污衣派主张丐帮中人应该像个乞丐，衣服必须有补丁，吃饭不上桌。 而净衣派则认为丐帮是江湖中人，应该讲面子。所以净衣派的人衣着考究，出入客栈而不是沿街乞讨。 可是丐帮弟子不乞讨卖消息哪来的收入？ 于是就有净衣派的人动起了歪脑筋。 小偷小摸、拐卖孩童，甚至逼良为娼的事情也做。 净衣派以四大长老的喜长老席富为首，平日里做事首尾处理的非常好，关键时刻就玩弃车保帅这一招，故而总是逃过一劫。 马英在回山祭拜老道士的路上发现了一伙人贩子自称是丐帮中人，开始马英还以为是有人借着丐帮的名头作威作福。 当他杀进人贩子的老巢，里面的场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间窄小阴暗的房间，地上趴满了断手断脚的孩童，吃着发霉的窝窝头。而隔壁宽敞明亮的大屋人贩子在吃喝玩乐。 一怒之下马英动手杀人。 可当他找到人贩子的首领时马英惊了。 这人他认识。 总是跟在喜长老的身后，平日里一副老实模样。 可马英找到他是，他正趴在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身上耸动。而那女孩一身的伤痕，脸上没有一丝的生气。 他见到马英还笑嘻嘻的打招呼。 “马副帮主，你要不要乐呵乐呵？” “嗷。” 回答他的是马英愤怒而出的震惊百里。 “马副帮主，我可是喜长老的人啊。我们赚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他老人家，而且我也是丐帮弟子，丐帮帮规同门不得相残。” 在生命的威胁下，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不配做丐帮弟子，甚至不配做人。”马英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后，降龙掌法拍击在那人头顶。 那天马英发现江湖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原来丐帮弟子不全是心怀正义之辈，也有很多弑杀残忍的人。 马英的世界观遭到颠覆，他想铲除喜长老和净衣派，可没有证据和洪老帮主的支持马英难以完成这一切。 他非常后悔杀了那个人贩子的首领。 所以他回到总舵。想要收集喜长老的证据。 当时洪剑在外，数月未归，马英等的心急，又听丐帮一个兄弟说关中出现了一伙悍匪似乎跟人贩子有关，于是马英就急冲冲的赶了过去。 当他赶到关中，等待他的是黑道三大家族带领的十数名黑道高手。 洪剑听马英说起丐帮污衣净衣之争，不由无奈的摇头。 “污衣净衣之争自宋朝起，可我在任时却愈演愈烈。我若是对净衣出手，只怕丐帮就要分崩离析。” 马英不明白眼前这个名震天下的老者年轻时是否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 但他可以肯定现在的洪剑已经没有这颗心了。 丐帮的稳定在他的眼中重于一切。 数年前还会因为马英的死讯，带领丐帮弟子围剿灭杀太行山刀堂，那是多么有魄力。 现在？ 马英有些想笑。 “洪老帮主，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马英抱拳对着洪剑说到。言罢转身就走。 马英对洪剑的称呼在顷刻间变了。洪老帮主和帮主虽然只差了两个字，可意义上差了千里。 帮主是帮中之人对洪剑的称呼，而洪老帮主则是帮外之人对洪剑的称呼。 “小马。不要怪我。人越老越怕事。”洪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英没有回答，领着郭宁朝外走去。 “小马哥，你咋了？”郭宁把脸凑到马英身前。 “没事。只是少了一个家。”马英耸了耸肩。 “家？你家不是在七侠镇吗？”郭宁问到。 “是啊。我家在七侠镇啊。”马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