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湿衣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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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指挥使徐开英,被肖尘骂出了酒馆之后,丝毫没敢停留,一溜烟的跑回了锦衣卫指挥使司。 门口值守的校尉,看见自家大人,刚要上前行礼。 一阵风一样,徐开英已经冲进了大门。 校尉心中一愣:“指挥使大人这是怎么了?开始练习轻功了么?” 嘴里念叨着,也不再多想,继续后退一步,站在了自己的岗位上。 大厅里空无一人,徐开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肖尘虽然很粗鲁的骂了自己,更是气愤的砸了人家酒馆的桌子,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关心自己,徐开英的脸上,又洋溢出了幸福的笑意。 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的茶水,对着壶嘴一阵“咕嘟咕嘟”大喝一气。 直到肚子里有了涨意,才放下茶壶,用袖子一抹嘴巴,站起身,朝着后堂冲去。 后堂,是徐开英在锦衣卫指挥使司住宿的地方。 按照大明规定,虽然在京城有着自己的住处,也只是将家人们安排在那里,徐开英依旧平日里住在锦衣卫。 后堂里,有着一张不是很大的床铺,和他平日里换洗的衣服。 肖尘说,自己还没有被定罪,依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进宫去见皇上,一定要穿上锦衣卫的朝服方为合适。 可冲进后堂,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衣架,徐开英不由得一愣。 自己的朝服,从来都是挂在这个衣架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来人,来人。”返回大厅,徐开英大声的咆哮着。 听见声音,大厅外面的勤务校尉急忙走了进来,双拳一抱:“属下在。” “我的朝服呢?谁拿走了我的朝服?”徐开英瞪大双眼,一脸的焦急。 “今早上,孟千户过来,说大人您的朝服有点脏,让属下洗一下。属下刚要进去拿,孟千户又说,怕属下洗坏了大人的朝服,就将朝服拿走,亲自去洗了。” “孟广?真是个多事的人,叫他过来。”徐开英挥了挥手,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是。”校尉应了一声,转身急急而去。 孟广,和张金一样,都是徐开英来锦衣卫之前,在天津卫的部下。 张金是千户,而孟广只是一名副千户。 和张金不同的是,孟广没有多少心眼,打动徐开英的,是他那绝对的服从和一腔忠诚。 到达锦衣卫之后,虽然平日里和张金商讨事务的时机多一点,但徐开英还是将孟广从副千户提为了千户。 毕竟,这是自己带来的人,哪里还能在千户面前依旧带着一个副字。 因为感恩,平日里,只要不忙,这孟广就会来到指挥使司,照顾徐开英的起居。 身居千户位置,做得却是徐开英贴身护卫该做的事情。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五大三粗,长相憨厚的汉子,身着锦衣卫华丽的千户服,要间挂着精致的绣春刀,急匆匆的走来。 前脚刚跨过门槛,就已经抱起了双拳:“大人,您找我?” 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粗鲁异常。 “你拿走了我的朝服?”徐开英眼睛一瞪。 “属下今个过来,给大人收拾后堂的时候,发现朝服上面有点污渍。想着已经日出三竿,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朝服也用不上,就拿出去给您洗了。” “给我将朝服拿过来,我现在要穿。” 孟广大嘴一咧,憨厚的笑了笑:“大人,朝服洗了没多久,还在太阳底下晒着呢。” “没多久,就是刚洗的也给我拿过来。”徐开英“啪”的一声,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是,是,属下这就去拿。” 低着头,孟广灰溜溜的急忙转身离开。 徐开英气的脑袋发胀,转过头,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又一阵子“咕嘟咕嘟”的猛灌。 不多时,孟广出现在了大门外。 徐开英脸上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又一股怒火,在心头酝酿。 孟广手里,根本没拿自己的朝服,而是端了一个大木盆子。 从漏在外面的颜色来看,盆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朝服。 走进大厅,将木盆往地上一放,人高马大的孟广,或许是因为着急,额头上隐隐已经有了一层汗珠。 “大人,您的朝服。”一指地上的木盆,孟广做错了事似的,小声说道。 徐开英黑着脸,站起身子,几步就走到了木盆跟前,弯腰,一把抓着朝服就拎了起来。 滴滴答答的水珠子,哪里是晾了一会了,这分明是就是刚刚洗完。 或者压根就没洗,只是扔进了水盆。 “这就是你晾了一会的朝服?你家的朝服晾了一会,还这样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徐开英的脸都绿了,真想一巴掌呼死这孟广。 “真是晾了一会了。”孟广咧着大嘴,“就是因为还在滴水,所以属下才用木盆端过来。” “你洗衣服,都不拧干再晾晒么?” 徐开英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拧啊,属下自己的衣服,都是拧干了再晾晒的。” “为什么我的朝服不拧干?是不是你压根还没洗,端过来糊弄我的?” “没有没有。”孟广连忙摆手,“拧干的衣服,晾晒之后都皱巴巴的不好看。属下想着这是大人的朝服,这样直接晾晒,干了之后很是平整,穿出去更好看一点。” “你啊,可真是有心。”一把将朝服甩进木盆,徐开英垂头丧气的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这一下,却是将孟广给整懵了。 自己就洗个衣服,大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大人,您怎么了?您是着急着穿朝服么?”身子微弓,孟广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知道马运山出事么?”抱着脑袋,徐开英有气无力的问道。 “知道啊。他不是都被刑部拿下了么。” “那你知道皇上为此动怒,要杀了所有锦衣卫么?” “这个也听说了。”孟广嘿嘿一笑,“锦衣卫这么多人,又不全都是马运山那种以权谋私的人,皇上一定是说的气话,不会全部杀的。” “你倒是想得开。”徐开英摇摇头,缓缓站起身子,走到了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看见徐开英不再生气,孟广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咧嘴笑着,走到了徐开英的跟前:“现在又不上朝,大人您穿朝服干什么?” “进宫,见皇上,和皇上请罪。” “您又没参与马运山的事情,请什么罪?” “我是指挥使,马运山出事,我就有罪,连带之罪。” “那这可咋办?”回过头,看了一眼木盆里的徐开英的朝服,孟广一脸的愧疚,“要不,属下现在就将朝服拧干,晾晒道太阳底下去?” “晾什么晾,拧干,我直接穿着去吧。”徐开英满脸无奈,站起了身子。 “可是,拧的再干,也是湿的啊?” “从锦衣卫到皇宫,还是有着一点路程。外面现在大太阳,到了皇宫,风吹日晒的,朝服应该可以干了。” 说着,徐开英走到了木盆旁边,拎起了朝服的衣领。 孟广自知理亏,急忙搭手拿住了朝服的下摆。 两个人同时使劲,将朝服拧的如同一根麻绳一样。 哗啦啦的清水,在大厅的地面上,汇集成了一条“小河”。 直到彻底没有水再滴下,两人才松开手,将朝服又撤平。 抬起胳膊,徐开英就将朝服套在了身上。 湿漉漉的朝服,紧贴着他的身体,一阵冰冷。 “大人,要不晒干了您再穿吧?这样出去,形象不太好。”瞅着徐开英那滑稽的样子,孟广小声说道。 “形象?形象重要,还是命重要?” 撂下一句话,徐开英急急走出了大门。 留下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的孟广,张大着嘴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