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借账付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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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众多的小吏各司其就,忙得不可开交。 而大厅里,尚书李安,则是一脸悠闲的端着茶碗,陪着肖尘聊天。 看着肖尘脸色有点微红,李安嘿嘿一笑:“今个在外面又喝酒了?按理说,心情好才喝酒,您这咋回事,还把自己弄的不高兴的样子。” “哪有什么不高兴的。”肖尘摆摆手,“马运山在劫难逃,锦衣卫这个曾经的对手,眼看着化为朋友,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为什么不高兴?”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黑着一张脸,我还以为谁又惹到你了。” “你说的刚才啊?还能有谁,锦衣卫指挥使徐开英呗。” “他?他又怎么?” “让他进宫去见皇上,婆婆妈妈的啰嗦了一堆话就是不动。气的我当场骂了一句。”肖尘扭头看向李安:“你身上有银子没,借我一点。” 李安一愣,你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借钱了? “借多少?超过一万两,我可拿不出来。”李安道。 “我要那么多干什么?十两,就十两纹银。”朝着李安,肖尘伸出了手。 “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你也好意思和我张口。”李安不屑的看向肖尘,放下手中的茶碗,右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摸出个十两的大元宝。 “今个,准备忙完了给夫人买几只老母鸡炖汤喝,正好揣了十两银子,拿去吧。”将银元宝放在桌子上,李安往肖尘跟前一推。 肖尘推辞了一下:“这是你给夫人准备买补品的银子,还是算了吧。” “拿着。”李安脸色一板,“你从来未曾和我张过口,今个是头一遭,我怎么能拒绝?母鸡汤今个喝不上,明个喝也行,不差这么一天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要十两银子干什么?你差十两银子么?” 肖尘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今个给徐开英发火的时候,失手砸了人家酒馆的桌子。掌柜说连酒菜一共六两银子,我想着赔十两算了。” 李安一愣,心底对肖尘的影响,又默默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身为东厂紫衣校尉,权利滔天,拿下众多的达官贵人,从未有过任何心慈手软。 却因为失手砸了酒馆的桌子,跑到自己这里借银子赔偿人家。 别人要六两,他却赔十两。 他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对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百姓,还是心存善念。 “十两够不够?不够了我回去再拿点。夫人刚出月子,我专门给家里备了一些纹银方便使用?”看着肖尘,李安一本正经的问道。 “应该够了。酒馆不大,桌子也就是普通的八仙桌而已。酒菜我们也没吃多少。”肖尘说着,将桌上的银子拿在手里。 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你干嘛去?”李安不禁问道,“这关于马运山的罪状,我让人增加的也差不多了,还打算着一会送来你过目一下。” “我不走,我去大牢看看,顺便让人将这银子给人家酒馆送过去。” 背对李安,肖尘扬起手中的银子,摆了摆,径直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刑部大牢,关押马运山的牢房里。 段天明已经睡醒,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双手抱着酒壶,放在腿间,眼睛有点朦胧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床架子上,被彻底固定的马运山,浑身颤抖着。被长鞭手柄撑大的嘴巴里,全是鲜血。 杜尚勤右手拿着钳子,朝上举起。 左手伸到钳头,从上面拿下来一个已经染成血红的牙齿,转过身,轻轻的摆放在了地面一块小木板上。 木板上,连同刚刚放下来的这颗,已经摆了五颗牙齿。 似乎对于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杜少勤看着木板,憋了憋嘴巴,拎着血淋淋的钳子,准备对马运山再次“下手”。 “你们今个有没有‘照顾’好马同知?”一道声音从牢房门口传来,肖尘双手背负,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看见地上盘腿而坐的段天明,又看看不远处,手拿钳子如同地狱恶鬼一般恐怖的杜少勤,肖尘不禁愣在了原地。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照顾’马同知,一个在地上打坐,给他超度么?”肖尘哈哈笑了起来。 看见肖尘进来,段天明右手拿着酒壶,左手扶着地面,双腿稍微用力,“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手中的酒壶朝着肖尘一递:“来一口?” 虽然在酒馆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可看着段天明递过来的酒壶,肖尘还是无法拒绝。 接过酒壶,仰头“咣咣咣”的喝了三大口。 似乎意犹未尽,缓了一下,接着又喝了起来。 直到没有烧酒从里面流出,肖尘又晃动了几下酒壶,将最后几滴滴进嘴巴里。 抬起衣袖抹了抹嘴巴,一把将酒壶扔向段天明:“你这酒不错,哪里买的?回头给咱东厂多买点放着。” “皇城根老巷子里,一个专门酿高粱酒的老头那买的。”接住酒壶挂在腰间,段天明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嘴巴缓缓说道。 “皇城根老巷子?那里面第一家酒馆你知道不?” “知道啊。地方不大,平时也没什么生意。” 肖尘张开手,将手里的银子朝着段天明一扔:“回头买酒的时候,去这家酒馆,将这十两银子给掌柜。” 一把接住银子揣进怀里,段天明嘿嘿一笑:“咋,在那喝酒没给人家酒钱?” “狗屁。”肖尘翻了个白眼,“我一千两的银票还在那放着呢,掌柜说找不开。你去给银子的时候,可别忘了将银票拿回来。” “喝酒,拿一千两银票付账,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这种地方,又不是重振酒楼那样的豪华酒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一千两银子。” “话咋那么多?”白了段天明一眼,肖尘朝着手拿钳子,静静看着两人说话的杜少勤走去。 段天明低头嘿嘿一笑,也跟了上来。 看见肖尘走来,杜少勤将手中的钳子合起,小声问道:“这马运山,什么时候问斩?” “问斩?你这是什么意思?至少也得三四天以后了吧。”肖尘一愣。 “我得拿捏好分寸,让他在问斩之前,还有一口气。若是不小心弄死了,到时候不好看。”杜少勤有点“腼腆”的嘿嘿一笑。 “今个的火候到了没?” “再拔掉三颗牙齿就到了。”杜少勤答道。 “完了之后,将东厂最好的疗伤药给他内用外敷。” “给他用,岂不是有点浪费?” “不浪费。”肖尘淡淡一笑,“现在的马同知,身上已经麻木,对疼痛的敏感度太低。好好的治疗一番,让他明天能够重新‘享受’东厂的招待。” “好,就按你说的办。” 肖尘点点头,走到了马运山的面前,眉头一皱:“杜役长,将马同知头发上的水桶拿掉。这样看着多痛苦的。” 从肖尘进门,马运山就已经注意到了。 刚才,他们几人的对话,更是听得明明白白。 现在,居然说自己这样看着痛苦。 在自己面前,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是可笑又无耻。 杜少勤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刀,将马运山缠在桶梁上的头发几下砍断。 水桶“噗通”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水花溅的满地都是。 马远山被吊了几乎一天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缓缓抬起,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无力睁开。 “看马同知的这样子,他已经没有了知觉,今个的照顾就到此为止吧。”肖尘说着,走上前去,双手握着马运山嘴里的长鞭手柄,左右活动着想要拿出。 一边的杜少勤急忙阻止:“这鞭子别拿,他会咬舌自尽。” “门牙都被你拔光了,他用啥咬舌自尽?” 双手用力,肖尘一把扯掉了长鞭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