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个邪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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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厢房门扉猛然被推开,发出沉闷声响。 尚在思绪的房玄龄心头一惊,一个激灵望向镂空木墙。 空洞隔墙后,房遗直搀扶着站立不稳的人影正向屋舍走去,身后两个步伐虚浮的富家公子,正是虞昶和李震。 不用多说,被搀扶着喝的酩酊大醉人影,正是自己次子房遗爱。 见此境况,房玄龄扶案而起,带着一抹愠怒,朝着房遗直呼喝出声。 “国公之子留恋酒肆茶坊欢愉之地,成何体统?” “身为大哥,怎的不约束自家兄弟?” “此事流传出去,你让四邻街坊如何看待新赐的皇室婚事?” 房遗直似乎早已料到挨骂结果,绷着脸颊,一言不发。一个劲的拖拽绵软身躯向着洞开门扉走去。 身后醉意微醺的李震还算比较清醒,酒精晕染的红晕脸颊扯出笑意,嘿嘿一笑。 “房伯伯切莫生气。” “人生四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房兄即将占上两个,这等天大喜事又怎能不欢庆一番?” “房兄一向恪守自律,今日不过贪上两杯,无妨无妨。” 斜靠门扉栏杆的虞昶,眯起醉眼,手指点点。 “对!李兄所言极是!” “陛下钦赐婚约,自此房府跻身皇亲国戚,大喜之事,区区一次贪杯,房伯伯无须担忧。” 走廊上匆行的房玄龄听闻两人说道,心中却丝毫放不下心来。 虽是钦赐婚约,可毕竟公主尚未下嫁,一切皆是变数。 后事如何,是否像卫国公府一般出现波折,未尝可知。 倘若落下次子沉迷酒色传言,房家,又有何等脸面迎娶大唐公主? “你这糟老头,心慌什么?遗爱不过是心情愉悦多饮几杯,有何担忧!” 身后轻斥声见缝插针,隐隐传来。 “担惊受怕一辈子,做过朝中最大的官职,却也不见得你能让咱房府触碰皇室边缘。” “此番遗爱有这等洪福,你却吵吵嚷嚷,更何况有外人在场,你让遗爱醒来,颜面何存?” 卢氏言语毫不留情,看着虞昶李震进屋,带着一抹怨气,从房玄龄背后轻斥出声。 唉~ 跨过门槛的房玄龄心中一阵叹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房家的确算是沾了自己次子鸿运,可这偌大一个府邸围着一人转,难免会让遗爱生出骄纵之心。 倘若不提前约束,指不准会在这权力交织的皇宫中犯下大错! 跨入屋舍时,房遗直已将瘫软人影放置于床榻,随行的丫鬟早已将醒酒清茶给虞昶、李震斟满。 卢氏迈过轻盈步伐,接过丫鬟手中浸湿方巾,敷在房遗爱额头,娇嗔一句。 “这孩子,怎得醉成这样。” 话音刚落,床榻平躺人影,挥舞手臂,浓浊酒气喷出口鼻。 “醉?我没醉!” “我房遗爱今日……还要痛揍李闲……晋王,晋王你别拦着……” 挥舞几下,声音也跟着含糊不清,最后竟是瘫软手臂,呼呼大睡。 床榻边的卢氏拧起柳眉,望向饮茶的李震,询问出声。 “李闲,晋王?” “发生了何事?” 趴在案桌上迷糊身影听闻问起,嘿嘿傻笑,抬起头颅,眯着眼帘回应道。 “我虞昶清楚,我来说。” “咱们路遇李闲,这小子不知好歹,竟敢拦我们去路!” “要不是最后晋王殿下下马车阻拦,咱们早已将李闲押了回来,抽他个三天三夜,看这小子还敢不敢嚣张。” 话音刚落,虞昶长长打了个酒嗝,便一头栽在案桌上,不省人事。 嘶~ 坐在一旁的房玄龄心中大为惊诧! 李闲不过区区一个皇子先生,教授课业理所当然,可这皇子为何会与李闲同坐一车,同时出现与长安街头? 按理来讲,皇子先生身份尊贵,皇子定然尊敬有加。 可也并未听闻某个皇子和自己老师形同旧友,同游长街啊! 堪堪不到半月,这李闲竟能与李闲相处这般融洽,匪夷所思! 坐在床榻的卢氏面上带着一抹狐疑,扬起脸庞,看向房遗直。 “遗直,你并未饮酒,头脑最为清晰。” “阿娘问你,可是晋王殿下主动替李闲出头?” 房遗直端坐座椅,面上神色凝重,眉头高高皱起。 “孩儿先前曾劝阻贤弟,陛下方才钦赐婚约,莫要太过高调犯下过错。” “不曾想送完请帖回府之际,便遇上卫国公府马车。” “更不曾想到,晋王殿下也在马车上。” 嗯? 房玄龄和卢氏面色一白,同时惊诧起来。 同乘李府的马车? 这事,颇有蹊跷! 李震灌下一杯凉茶,微醺醉意顿时清醒不少。大手捏过杯盏,置于案桌,抬头望了望面显愕然的房府夫妇。 “房公子所言千真万确。” “倘若不是晋王殿下亲自走下马车,李某也着实有些难以置信,师徒之情竟如忘年之交一般,格外和睦。” 停顿片刻,李震长长出上一口气,眼中精光忽明忽暗。 “更让李某惊诧之处,便在于别过咱们一行人后,李闲竟是私带晋王殿下,径直出城。” 什么? 房玄龄面色大变,‘腾’的一下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瞪着一双老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李震,追问道。 “可有禀告陛下?可有问清去向?” 李震缓缓抬起头颅,微微摆头。 “房伯伯,这便是小辈迷惑之处。” “晋王殿下跨上那个马车之后,相邀李闲上车,并非李闲自己驱使。” “更何况,即是晋王殿下心意,小辈碍于身份低微,也并不敢越矩追问。” 卢氏捏着手中精致圆扇,站了起来,跨前几步,啧啧出声。 “这李闲,本就是散漫无礼模样,如今竟是敢带着皇子出城!” “我看这逆子定是教坏了晋王殿下,如此下去,皇宫还不乱作一团?” 美目移至一旁房玄龄身上,卢氏挥扇指指,提醒道。 “老头子,这可是朝中大事,你身为陛下左膀右臂,如今咱们房府又是皇亲国戚,这等家事可一定要管!” “莫要再让晋王殿下与那李闲有染,这般下去,还不将整个皇城规矩坏掉?” 房玄龄本不是背后喜欢嚼人舌根之人,但说道起来,此事干系甚大,自己着实难以置身事外。 更何况此番李闲乃是置身风口浪尖,倘若此番推波助澜,后果可想而知。 一旦想法冒出,便似是喷涌泉水,一发不可收拾。 踱步半晌,房玄龄停住脚步,打断卢氏一旁的唠叨,沉声道。 “此事非同小可,待我与诸位肱骨商讨商讨如何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