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这蛮子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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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向皇城,照过负手而立信心满满的人影。 几个身着华衣的富家公子,仰头看着台上的房遗爱,兴奋的嘶喝跳跃,恍若生怕无人知晓一般。 平素中恭维的大哥就场,难免让这几个富家子弟脸上有光,负手拨开人群,老神在在的在众人注视中在高台前停驻脚步。 “房兄,好好教训这爱呈口舌之快的蛮子,让他们见识见识呢咱们大唐的厉害。” “吐蕃那厮,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好好的上朝参拜,免得丢了颜面。” “丢颜面?吐蕃这等蛮夷小国还有颜面?大言不惭,这就是狂傲的下场。” 虽然这几个富贵公子口中皆是些粗鄙言语,可在当下却让不少人心中舒坦,一些好事之人哈哈大笑之中也不免调笑几句。 “是啊,下来吧!不要丢人现眼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皇城数一数二的文人才子。” “就你肚中那点墨水还不够看的,念你们初来乍到,还是早些朝贡,灰溜溜的下来吧。” 嬉笑纷杂的话语在场上引起一阵阵欢笑,传上三层阁楼,让依坐窗旁的程处默眉头一舒,落坐下来。 “这才像话。” “这些纨绔们总算是正派了一回,看着多少让人心中舒坦一点。” “倒是想不到,平素中自恃清高的房遗爱此时能站出来,但愿能赢。” 先前在一起做些诗词,李闲自然对房遗爱有几分印象,饶有兴趣的看上台上一眼,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这小子了好胜心太强,往往会心浮气躁,乱了方寸。” “但愿这次,这小子能有些赢面。” 台上。 清风拂过衣襟,下摆迎风飘荡,房遗爱潇洒落座新搬上来的案桌旁,含笑拱手向着对面吐蕃使臣一礼。 “房某本是对诗词歌赋有些深究,平仄押韵,对仗意境极为讲究。” “反而对于桃符这类民间小把戏,不曾留意。” “既然今日阁下便要以此为题,那房某便赔上阁下练练吧。” 略带低贬的话语出口,台下众人一片嬉笑。 相比于房遗爱的洒脱和俊朗,吐蕃使臣此刻全然像是一个田间地头忙活的农夫,听闻周遭的笑语,吐蕃使臣随即也微微抬手回敬。 “既然公子不善桃符,不若请上善于书写之人与我比试便是。” “至于诗词,在我眼中不过是些粗浅儒生们,争名夺利图个虚荣罢了。” “那些大唐真正的诗人才子游山玩水,闲云野鹤,哪里会向公子这般矫揉造作,竟连着桃符、诗词还要比对上一个高雅粗鄙的标签?” 此话一出,房遗爱微米眼眸,心中腾起一抹不悦来。 耳侧萦绕着高台下褒贬不一的话语,拧过眉头也不说话,拂过衣袖书下一联。 “请!” 蕴含薄怒的声音传来,吐蕃使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凝望上那张尚未干涸的墨迹。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潮落。 日上竿头,光影打上那张薄薄纸卷,一行龙飞飞舞字卷映入众人眼帘。 坐于身侧的书生探过头颅,盯着字卷片刻,心中默念一遍,由衷赞叹出声。 “妙啊!” “房公子果然好文采,竟是能将先前上联扩充出来,叠出诸多字句,却丝毫不改意境。” “细读之下,似是字字不可或缺,令在下佩服。” 见有人夸赞起来,房遗爱心中着实舒畅不少,余光扫一眼对面看着字卷的身影,心中猜定其多半没有想到自己会露这么一手来,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得意来。 “哈哈哈,方公子果然是咱们皇城的奇才,瞧瞧!能即先前上联再度提升,当真精妙。” “吐蕃蛮子怕是看傻了吧?能题写诗词之人,还对这样的桃符比对不出?” “这番估计某些人要自讨无趣了,先前还扬言以一敌三,还要换人?现在无地自容了?” “是啊,这估计……咦?这是……” 台下众人议论尚未完,台上人影已有动作。 吐蕃使臣轻松写意提笔,肆意挥毫,似是完全不用思索一般。 在台下一阵吸气之中,洋洋洒洒将纸卷交给了高台一侧的胡人子女们。 浮云涨,长长涨,涨长长消。 纸卷遮住阳光金辉,率先展现在房遗爱眼前。 浅笑面庞在一瞬间凝固下来,脸颊上一抹肌肉无声抽动,眸子中闪过一抹惊骇。 这……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便是破解了此联? 虽是算不上经典名句,可这乃是自己上台前思虑上小半刻方才琢磨出来的,这样的回答却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目光之中那张字卷游走开来,胡人子女踩出莲步,双手提着字卷,沿着高台边缘向着台下诸位细细展示。 嘶~ 全场子民面容为之一凝,转而神色复杂。 震骇一瞬间充斥心头,难以言喻! 碧蓝天空上白云如絮,一片晴朗。昔日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一片安静,不知名飞鸟掠过天空,瞥过鸟,俯瞰地上仰着头颅人影,振翅飞走。 整个人倚在二楼窗口,程处默静静看着台上字卷一眼,好半天才缓缓挤出一抹话语来。 “这吐蕃使臣当真有些不一般,或许还真是饱读大唐诗书之辈。” “这场文比怕是不简单了。” 李闲也发觉场上气氛颇有些玄妙,眸子扫一眼在场所有人,移至吐蕃使臣身上停留下来。 “面对众人斥责,毫不改色,这人城府倒是极深。” “能与房家公子较量一二,还真是出人意料。” 嗨! 程处默种种叹息一口,望向高台上沉下心来端坐的身影,心中颇感急躁。 扭头望着李闲,拿过他手中杯盏,置于案桌。 “李兄,我知晓你手段通天,才思敏捷,定然有办法。” “出出主意,咱们如何将此人比下去。关乎大国威仪,你可变藏着掖着。” “或者,你去?” 李闲摆摆手臂,压根不想掺和在这些事情之中。 李二那厮嗅觉灵敏至极,就连题诗也被自己拿着高人幌子忽悠过去。 眼下要是自己才硬出头,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情况来。 扬手按着肩膀将程处默压下,重新给这个急躁的小子斟上一杯茶,推了过去。 “这乃是肚中文墨比对,你当真我无所不能?” “再说了,这场中胜负未分,他房遗爱好歹也是当初皇城风雨一时的才子,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输了?” “再看看,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