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对质
见林御的情绪有些低落，郑玄又问道：“林御，你打算怎么做？” 林御似乎早已有了打算，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去找他，把一切都问个明白！” “林御，你不能这样做。”郑玄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如果方晨发现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难道他会……”听到郑玄的话，林御不由得一愣。 郑玄眉头紧锁，沉声道：“林御，你要想清楚，既然你爹是死在他手上，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放过你？” “可是他……” 想到过去自己与方晨共同经历过的一切，林御不敢相信，那个无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方晨，难道真的会对自己下杀手？ “此人害死你父亲，又将你留在身边当奴仆，让你心甘情愿地服侍他，心机可谓是深重至极。” 见林御似乎对方晨还抱有幻想，郑玄当即提醒道。 “我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无论他平日里有多么的重视你，多么关照你，也改变不了他是你杀父仇人的事实。” 郑玄的神情变得冷峻，继续道：“林御，对于此人，你绝对不要抱有任何一丝的幻想。既然你爹是被他所杀，你身为他的儿子，就必须杀了他，为你爹报仇！” “什么？！” 听郑玄说要自己去杀死方晨，林御的内心猛然一震。 此刻，林御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方晨就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也许，是哪里搞错了也说不定。 即便亲耳听到林清说出真相，林御心中依旧还抱有一丝的希望。 他想去和方晨当面对质，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彻底问个清楚。 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林御就算死也难以甘心。 “郑叔叔，我还是要和方晨当面问清楚。” 心中反复思量过后，林御最终打定了主意，自己还是要和方晨当面对质。 “你想清楚了？”郑玄再次确认道。 林御神情坚定：“我想得很清楚！” “你这家伙和你爹简直就一模一样啊！” 看着林御坚毅的眼神，郑玄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和方晨见面时，你要多多小心了。” “嗯，我会注意的！”林御点了点头。 “对了，林御……” 林御正准备向郑玄告辞，郑玄又突然开口。 “怎么了，郑叔叔？”林御不解道。 “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见郑玄一脸郑重，林御也点了点头，跟着他出了烟雨楼。 林御跟随郑玄来到云都城外的一座百丈大山的山脚，此地杂草丛生，目光所至空无一人，甚是荒凉，地面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坑洞，坑洞内同样有大量野草肆意生长。 一旁的高山，造型颇为古怪，山腰处竟有个半圆形的巨大切口，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而附近几座低矮的山岭， 见郑玄一脸郑重，林御也点了点头，跟着他出了烟雨楼。 林御跟随郑玄来到云都城外的一座百丈大山的山脚，此地杂草丛生，目光所至空无一人，甚是荒凉，地面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坑洞，坑洞内同样有大量野草肆意生长。 一旁的高山，造型颇为古怪，山腰处竟有个半圆形的巨大切口，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而附近几座低矮的山岭，都被一条长长的沟壑划过，形状像极了一柄夸张的巨手，从天而降，将这原本的山峰全数斩断。 “郑叔叔，这里是？” 见郑玄领自己来到这处奇怪的地方，林御顿时也有些疑惑。 郑玄伸出手，指着这些坑洞向林御解释道：“这座山名叫金壁山，高百丈有余，地上这些坑洼还有山上那个大洞，都是十年前几名强者在此交战时所造成的。” “强者交战所造成的？”林御眉头微皱。 “等等，这里莫非是？” 突然，林御想到了什么，顿时大惊失色。 而郑玄此刻也一脸复杂地对林御说道：“林御，你爹当年便是在这里陨落的。” “什么？！” 林御闻言，顿时露出一脸惊骇的表情，随后又开始重新审视起周围的一切来。 郑玄又一脸严肃地看向林御：“林御，你如果一定要和方晨当面对质，你可以将他带到此地，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一旦他对你动手，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我知道了，郑叔叔。” 林御点了点头，而后便离开了。 …… 傍晚，林御回到住所，见方晨的房门虚掩着，便踱步走了进去。 此时，方晨正在屋内翻阅着一部古籍，似乎想要在书中搜寻些什么似的。 由于专注于看书，以至于林御进来了方晨都没有发现。 看到方晨这般专注的神情，林御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事到如今，林御还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方晨抬头一看，便看到门口的林御。 “林御，你回来了！” 看到林御出现，方晨有些惊喜。 “你今天一天都到哪里去了？刚刚找了你半天都没见到你。” 面对方晨的询问，林御没有回答，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见林御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方晨倒也没有在意，而是从空间镯中取出一件黑色劲装。 方晨将衣服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林御，我看你的衣服已经有些小了，就又买了一件给你。” 离开南封城这半年以来，林御的身形又高大了些许，先前方晨送他的那件衣服也确实有些紧了。 “你来试试合不合适吧。”方晨又招呼林御过来。 林御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了方晨面前，却没有接下方晨赠与的衣服。 “林御，你今天是怎么了？” 见林御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方晨也有些疑惑。 “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面对方晨的询问，林御也终于开口，他目光毫无顾忌地直视着方晨，问道。 “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嗯？” 听到林御的话，方晨的瞳孔急剧收缩，一脸惊愕地看向林御。 许久过后，方晨强压住心中的惊骇，又向林御问道：“林御，你怎么会问这个？是谁让你问的？” 此时方晨也怀疑，林御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声了。 林御表情冰冷，回道：“没有谁，只是我自己想知道。” 知道林御并非受人挑拨，方晨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娘不是说过吗，你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意外离世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了，今天突然问起这个？” 虽然方晨在回答时表现得镇定自若，但林御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林御可以确定，方晨绝对是在隐瞒些什么，他绝对和自己父亲的死有关。 “没什么，今天在街上看见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子，这才想问问此事。” 似乎怕方晨起怀疑，林御也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样啊，你爹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或许可以回去问问你娘。” “嗯！”林御点了点头。 林御也清楚，就算要和方晨翻脸，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来，先试试这件衣服吧，看看合不合身。” 似乎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方晨直接将话题扯开。 林御从方晨手中接过衣服，却直接将衣服收入空间镯内，然后一脸郑重地看向方晨。 “公子，衣服我就先不试穿了，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和你说。” “是什么事？”方晨眉头微皱。 林御说道：“我先前遇见的那位高人，愿意见你了。” “哦？” 方晨先是一惊，而后立刻做出了决定。 “好，那我明天就去见他。” 林御摇摇头：“公子，那位高人让你现在就过去。” “现在？” 听到林御的话，方晨也有些惊讶。 林御解释道：“对，他此刻正在城外等我们。”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让那位高人多等，林御，你带路吧。” 方晨闻言，不由轻吸了一口气，稍稍纠结过后，还是同意了现在就去见郑玄。 其实方晨也早就想看一看，林御所说的这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嗯！” 林御应了一声，立刻在前面为方晨带路。 …… 林御带着方晨出了云都城，径直来到了金璧山的山脚下。 当方晨看到了眼前这一地的坑洼，还有金璧山上那个奇特的大洞，他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林御，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先回去吧！” 察觉到不对以后，方晨当即便要打道回府。 看到方晨这副慌乱的模样，林御却笑着说道：“公子，别着急啊，就是这里了，那位‘郑先生’马上就到了！” “可是……” 方晨正想说些什么，林御却直接打断：“公子，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吧？” “嗯？” 方晨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地方，再联想到刚才林御那莫名其妙的问题，方晨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显然，林御是知道什么了，才会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 方晨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朝林御问道：“林御，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林御有些好笑道：“怎么了，公子，这地方你不喜欢？是不是在这个地方，让你感觉心里有鬼啊？” “林御……” 方晨眉头一皱，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已经朝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林御突然转过身，双眼直直地盯着方晨，用近乎逼问的语气对他说道：“方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爹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方晨却是向林御反问：“林御，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欺瞒我吗？” 林御向方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质问，同时气息毫无保留地从体表爆发而出，强横的气流将周遭的野草吹得不断摇摆，方晨的长发也随着这股强风纷飞舞动起来。 “林御，我……” 见事已至此，方晨沉吟许久，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林御，你爹他的确是因我而死的！” 轰——隆！ 听到方晨亲口承认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林御顿觉五雷轰顶，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几步。 与此同时，一股无比强烈的绞痛感从他的胸口中传来，这种近乎心碎的剧痛将他从脑中的空白拉回到了现实。 无论林清和郑玄说方晨如何阴险如何狡诈，林御在内心深处仍旧对方晨留有一丝的期望，他想听方晨亲口说出这都不是真的，都是林清他们凭空捏造出来诋毁方晨的谎话。 可现在，林御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一切真如林清他们所说的一样，方晨，自己最信任最尊敬最崇拜的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悲痛中，林御手捂着胸口，双目充血地怒视方晨：“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怕你知道后难以接受才一直瞒着你，我本打算等过些时候，找到恰当的时机再对你坦白。” 此刻的方晨神情复杂，言语中同样流露出极度的悲伤。 “呵呵，恰当的时机？” 林御怒极反笑，他再次质问方晨。 “好，我问你！你杀了我爹，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当一个奴仆？” 林御神情无比激动，他的双眼已经被血丝布满，几乎已经陷入了癫狂。 “是为了羞辱我吗？是为了折磨我吗？” 见此刻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方晨当即解释道：“林御，对于你爹的死，我一直很内疚。所以我才将你带入方家，隐藏你的身份来保护你！” “别说得这么好听了！” 林御大吼一声，眼中已经露出了仇恨之色。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保护我？你不过是在戏弄我，侮辱我，以满足你变态的欲望罢了。” 此时林御已经认定，自己过去所遭受的悲惨经历，全部都是拜方晨所赐。 “你知不知道，我在方家的这些年了，究竟受了多少侮辱和欺凌？” 得知了林御在方家时的遭遇，方晨连忙向林御道歉：“对不起，林御，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住口！” 林御一声咆哮，再次打断了方晨。 见林御如此的激动，方晨知道现在自己说再多也徒劳无用。 他无奈叹息一声，说道：“好，我明白了。林御，你爹他的确是因我而死，如果你想要找我报仇的话，我也绝无怨言。” 说罢，方晨张开双臂，默默地闭上双眼，似乎要任凭林御处置。 “你这家伙！！” 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方晨，林御的拳头捏得咯咯发响，表情已近乎扭曲。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随着一声疯狂的怒吼，林御整个人化作一道血红色的流光，挥拳冲向了方晨。 面对林御这疯狂的一击，方晨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待着死亡的降临。 许久过后，方晨迟迟不见预料中的疼痛袭来。 疑惑中，他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只粗糙的拳头此刻正架在自己眼前，距离面门仅仅只有寸余许的距离。 “林御，你？” 见林御没有对自己动手，方晨也有些惊讶。 林御收回拳头，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你走吧，今后我和你之间两不亏欠！” “他日再见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林御便转过身去，踱步向着前方走去。 “林御……” 看着林御此刻的背影，方晨心中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方晨突然叫住了林御。 “嗯？” 林御眉头一皱，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方晨追问道：“你爹的事，还有这个地方，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听到方晨的询问，林御却是愤怒地呵斥道：“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 方晨知道，林御今天之所以突然性情大变，追查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自己和林御的关系。 方晨并不在乎林御怨恨自己，可方晨隐约从这件事上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若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对林御不利，那可就不妙了。 而林御此时已完全听不进自己的话了，这就让方晨有些犯了难。 就在这时，方晨敏锐地感知到前方的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气流正飞速朝这边袭来，而目标正是前方的林御。 “不好！” 意识到情况不对，方晨毫不犹豫地打出一掌，猛烈的罡风随即从他的掌心迸射而出。 林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中，整个人被强劲的风力当场冲飞十多米。 “你干什么？！” 被方晨突然一掌打飞，林御顿时一脸愤怒地看向方晨。 这时，一道黑色的长矛飞速从他的身旁飞过，瞬间贯穿了方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