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品，皇宫我来了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楚玥眼里表现的就像是受宠若惊般，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摸一摸老夫人送来的上品衣服首饰。

    楚云筑看着这样的楚玥，心想要不是早知道这丫头心肝黑的跟什么似的，那么他都会忍不住被她现在的演技给骗了，右手“嘭”的一声打开玉扇，轻轻摇晃，左手端起茶杯小口抿着茶水，表情十分满足就像是餍足的猫。

    而反观，秦嬷嬷看到楚玥这样乡里乡下气息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看着楚玥对那件华服的垂涎，简直把楚玥从头顶鄙视到脚底，再次说话时语气就更加不屑和傲慢，“大姑娘，既然老奴已经把衣物送到，那老奴就告辞了。”

    “玥儿理应亲自前往同辉堂跪谢老夫人，可是玥儿奉当日老夫人之命抄写《女德》，如今都怪玥儿不中用还没抄写完，不敢前去叨扰老夫人。

    今日老夫人厚爱玥儿，烦请嬷嬷代玥儿谢谢老夫人，他日，玥儿定会亲自到同辉堂谢恩。”楚玥边说着眼睛却没从衣物上移开，那样子的楚玥说不出的钟爱那套衣服首饰。一边给扶凝打了个手势，扶凝上前悄悄的给秦嬷嬷塞了个银锭子。

    秦嬷嬷虽然轻视这样目光短浅的楚玥，可是楚玥越是这样的短见，对他们老夫人来说就越好拿捏。况且手里拿着人家的银锭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羞辱的话。

    “老夫人是最疼大姑娘的，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会把大姑娘的交代带到，安心歇着吧。”说着秦嬷嬷已转过身径自离去。仿佛楚玥这儿有瘟疫似的，一刻钟都不愿意再待下去。

    “小姐，进宫时这衣服你穿不得啊。”扶凝接过托盘，看着用料上乘，针脚极细，绣工尚好的衣服，一股子nongnong的担心聚集在两条紧皱的眉上。

    “哦？老太太怕是在宫外寻这样一件衣服不知道煞费了多大的力气，如若我不穿着进宫，那我岂不是不孝了。”楚玥也用眼角斜瞟了一眼衣服，一分钟关闭了在秦嬷嬷面前的小白兔模式。

    “小姐，你当真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小姐你看这衣服颜色，这上面绣的可是牡丹花。”虽然花纹绣线用的跟衣服料子的紫红色很相近的枚红色，这衣服的紫红颜色，没有诰命或是亲王妃一类的人，谁敢用？还有那绣工精细的牡丹，那是一国之母才配用的纹饰，老夫人难道不怕她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吗？。

    楚玥在第一眼看到秦嬷嬷让人把衣服呈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她的亲奶奶这可是下了血本要坑她啊，她不信老夫人会不明白这这个致命的错误不光会要了楚玥的命，还可能会牵连整个楚家。

    那么楚老夫人冒着把全家拉下水的风险，都要整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说大家贵族的老太君不可能连这么点弯弯绕绕都不懂，她是打死也不信的。那么，老夫人这是在试她知不知道还是下狠心要灭了她楚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眼看着开春了，皇宫里的工匠们可是在温室里栽培了很多牡丹，每年的赏雪红梅宴上都会呈上几盆任来客观赏，娘娘们开春的衣饰也以牡丹花样取巧，老夫人送这衣服首饰还真是应景。”楚云筑也附和着说道，只是对上楚玥的眼眸时，二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楚云筑这是在暗示她只有宫里的贵妇才赏玩得了和使用牡丹样式。

    果然，楚云筑是个聪明人，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而，扶凝，看着大公子这般不加劝阻小姐，还有意的促使小姐穿着这么件衣服进宫，难道，自己看错楚云筑了？扶凝不自觉的紧皱着两撇好看的蛾眉。

    “扶凝，不必担心，你看那首饰。”楚玥说着右手柔荑轻轻捻起一支花色繁复的花朵金叉，然后拿到衣服上方比划。

    不比不知道，单看衣服或是首饰都是百里挑一的上品，可是如此累赘的花朵反反复复叠加在一起，让人觉得品位低俗，一看就知道佩戴之人痴傻。

    不知老夫人是要把楚玥装扮成一个只知道好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戴的傻儿还是想要楚玥经过这次宫宴变成人人耻笑的对象。

    如果老夫人是抱着这样的初衷，那么楚玥绝对是要老夫人失望了。

    两天的时光匆匆而过，期间也不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楚玥的在京城的大舅舅家再次送来拜帖，说是要请楚玥过府一聚，可是门房把请柬呈到老夫人处却被扔进火炭盆子里去。

    当然，这件事楚玥是知道的，毕竟程子昂那个黏皮糖想甩都甩不掉，翠羽山庄的情报网不是摆着玩的，京城里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只是，她现在只能忍。

    “小姐，你看这妆容是不是要再刷点腮红啊，感觉都撑不起这衣服。”看着镜子中依然只是略施粉黛的楚玥，扶凝忍不住嘟起嘴，手上却不停地扯着那紫红色的衣服。

    “好了，扶凝，你别再扯这衣服了，不然衣服皱皱巴巴的我都出不了门了。”楚玥不顾扶凝手里再次刷上的腮红，拿起一支珠花往那早已插得密密实实的乌发再加上一支，那头发好似承受不了这么多珠花，摇摇晃晃的。

    这样的楚玥连扶凝都嫌弃的不忍直视，可是楚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款款起身再次查看了下要带的随身物品，很好，自己所要带的一切都已齐备。

    楚玥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出了屋子，扶凝在后面提着包袱跟上。

    “大小姐早，小人楚贵奉老爷之命，今天负责给大小姐赶车。”瘸了一条腿的楚贵弯着腰十分恭敬的说，可是看着楚玥的装扮却愣了愣神，左右手磨拳着有话要说的样子。

    “贵叔，不必多礼，今天玥儿就劳烦您了。”楚玥走到楚贵身边扶了他一把，记得楚云策在信中告诉过自己，这个楚贵是自己人，曾经是自己亲娘施绮罗的陪嫁小厮，对云策也一直很照顾。

    想起云策，楚玥嘴角不觉间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个孩子不知道在书院过的怎么样，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明天刚好是云策书院沐休的日子，她已经想好了做什么好吃的给弟弟吃了，好期待明天啊。

    “小小姐，您今天……”就穿这身进宫怕是不妥，楚贵只是用眼睛示意了下楚玥，楚玥便明白楚贵的意思。

    “贵叔可是要说这衣服的颜色和我的头饰会冲撞了贵人？”楚玥在楚贵前轻抬双臂，轻轻转了转身。

    “正是。”楚贵自觉自己是个大男人对自家主子，特别是小姐说什么衣服首饰很不妥，可是不忍心这孩子受苦。

    “贵叔，放心，我自有主张。”楚玥凑近楚贵悄声说出自己的打算，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那样清明的眼眸，自信的神态使楚贵想起了自己当年的主子，不觉喉间发酸，两股浑浊的老泪毫无预兆的流出。

    “贵叔，玥儿让您担心了。”楚玥知道贵叔想起自己的母亲。

    “好孩子，好，好，好，都这么大了，小姐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走，贵叔，这就护送小小姐入宫。”楚贵瞬间感觉精气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虽瘸着腿却一马当先，就好像父亲在保护女儿一般。

    可也就是那铿锵有力的背影让楚玥潸然泪下，楚玥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大步向前，皇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