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销赃

    “你怎么知道我昆仑派的庄子剑口诀？”

    褚青鸾紧紧盯着明霄汉，仿佛在盯着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明霄汉丈二的尼姑摸不着头脑，这篇庄子说剑在前世的地球虽然不是什么世人皆知的名篇，但也有相当知名度，难道在这里就成了什么仙家秘法？修行口诀？

    等等，她说我昆仑派？这小妮子竟然是昆仑派的？有这么巧的事？

    明霄汉左思右想，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本来就会吧。

    “呃……我不太懂你什么意思。”明霄汉想不出什么理由，又怕言多有失，准备探探褚青鸾口风。

    褚青鸾语气严肃：“我们昆仑派从锻体口诀到渡劫心法都是绝秘，旁人绝不可能得知，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明霄汉有些傻眼，这要我怎么说？明说我是穿越者？说我绑架了昆仑派门人逼问来的？等等，绑架？

    明霄汉登时面露坏笑，对啊，解决不了问题，把提问的人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吗？先制伏这小妮子，让她别乱多嘴。

    褚青鸾见他又看着自己露出坏笑，霎时间觉得莫名惊慌，眼神飘忽不定，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回头再告诉我，走吧！”说罢快步向前走去，把明霄汉二人甩在身后。

    ……

    这东城有一马市，商贩众多，热闹繁华。但这西城就没有这么大的商业区了，甚至连商业都很少，原因无他，就因为整个西城地势较低，若是能有数天连阴雨几乎就要水漫金山，所以富贵人家少有住在西城的，导致整个西城百姓大多都穷困潦倒。

    “大黎天子脚下，京城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的穷苦百姓，这些仙人修士，皇室贵胄，就没人管吗？”明霄汉一路走来看见道旁房屋老旧破烂，百姓衣衫褴褛，顿时怒不可遏。

    褚青鸾沉默不语，但眼里却有着一丝坚定。

    走过好几条街，终于找到一间客栈。这客栈虽然规模不小，但也年久失修，没什么客人。

    三人开了两间房，但是却没有分开，走进了同一间，老板看见直呼好家伙，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无人出声。

    “咳！”

    明霄汉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开哥，这姑娘叫褚青鸾，是我昨晚从官差手中救下的。”

    明霄汉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再三保证不会有事，万花开这才放下心来。

    说完，明霄汉看向褚青鸾，说：“青鸾姑娘，你刚才说你是昆仑派的？”

    褚青鸾点点头，明霄汉又问道：“你不在昆仑派好好待着，跑大黎来劫富济贫作甚？”

    褚青鸾似乎不太想回答，但架不住明霄汉疑问，这才说道：“我是被门中长老派下山来历练的，为期五年才能归山，见到百姓困苦，顺手帮一下嘛。”

    明霄汉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的褚青鸾心里一阵发毛。

    “小青鸾啊，你还是说实话吧，就你这点道行，瞒不住我的。”

    “我没有瞒你啊，我确实是被派下山历练的，不过只允许我在大黎境内，不许到其他地方。”褚青鸾一脸天真无邪，企图萌混过关。

    明霄汉无奈，伸出手来，作势要将褚青鸾抓住，褚青鸾见明霄汉终于要对她下手，登时抱头大哭：“不要！饶了我吧！我都告诉你！你这个坏人呜呜呜！”

    “说吧！”

    褚青鸾哼哼唧唧，委委屈屈的说道：“我们一行九十六人，分散在九州各地，查访镇派之宝昆仑镜的下落，我和三位师兄师姐就在大黎境内，已经查访三年了，最多再有两年就要回派复命。”

    “也就是说，你下山三年了，有两年半都在劫富济贫？”

    “没有！我也就是偶尔，才会拿一些……”褚青鸾声音逐渐变小，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说要找昆仑镜，昆仑镜是怎么丢的？”明霄汉终于将最大的疑问说出了口，顿时有些激动。

    褚青鸾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呀，丢的时候我都没入门呢。”

    “那谁知道？”明霄汉又问。

    “六大长老和掌门师祖肯定知道，其他人不清楚。”

    终于得到了更多情报，明霄汉有些振奋，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不过昆仑镜丢失的原因仍然不明，在确定情况之前还不能拿出昆仑镜，褚青鸾这小妮子修为太低，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是让她引自己入门昆仑派应该可以，等入门了自己再想办法。

    想到这里，明霄汉又是微微一笑，吓得褚青鸾又是一退，仿佛得了微笑ptsd。

    “你……你到底想干嘛？”褚青鸾小声的问道，生怕明霄汉暴起用强。

    明霄汉不答，说：“你能不能提前回去，引荐我拜入你们昆仑派？”

    褚青鸾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除非找到了昆仑镜，不然我必须到五年期满才能归山，引荐你倒是可以，但你只能等我归山之后，参加宗门考核才行。”

    “宗门考核？”

    “是呀，我们九十六人归山之后，正好赶上五年一次的宗门大考；外人入门拜师，外门晋级内门，弟子升任执事，或者竞争亲传弟子，对重要门人正道问心，都包含在里面的，前后持续三个月呢。”褚青鸾如数家珍，一番滔滔不绝，见明霄汉听的认真，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没有例外吗？比如我找上山门，你们长老见我英明神武天资过人，大喜之下收为爱徒？”

    这话听的褚青鸾直翻白眼，说：“没有，从来就没有，我师父说过，收徒有专门的执事弟子负责，我顶多就是把你领到山门，你自己去参加考核。就算你提前找到昆仑派，也会被赶走的。”

    “这么说，真的要等这两年啊……”明霄汉目光呆滞，思绪万千。

    “喂，你怎么啦？”褚青鸾见他突然心不在焉，伸出手在明霄汉眼前晃了晃。

    明霄汉突然回神，看向褚青鸾，十分正经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明霄汉，明河在天的明，气冲霄汉的霄汉，今年二十四岁，是修士。”

    褚青鸾一时反应不过来明霄汉的变化，呆呆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这两年我们在一起，劫富济贫顺便寻访昆仑镜，等到你回山复命，就带我一起去拜师，小青鸾你说好不好？”明霄汉图穷匕见，说出心中想法。

    “好，啊？什么！？”褚青鸾吓了一跳，虽然我们仙家修士超脱世俗，但你直接说要跟我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要在一起整整两年？

    “我说，这两年我们在一起，劫富济贫！”明霄汉重复一遍，声音更大了些。

    褚青鸾似乎会错了意，小脸通红，害羞的看了明霄汉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扭扭捏捏了一阵，声细如蚊：“好呀。”

    明霄汉得到肯定答复，十分满意，微笑点头。

    褚青鸾似乎误解了什么，缩肩低头。

    万花开全程懵逼，扶额摇头。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

    “开哥，我有一个想法，你琢磨琢磨。”

    “明兄尽管说。”

    第二天清晨的客房内，明霄汉跟万花开运功行气完毕，商量日后事宜。

    “你直接到锦官城修士内院报名，加入他们，谋个一官半职，一边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一边跟我和褚青鸾一起劫富济贫，给穷人散财，你将来如果升职了，与官宦人家有了交际，打探消息更加容易，咱们劫的财也更多，能帮助的百姓也更多。”

    “开哥你看如何？”明霄汉说完，倒了杯茶润口。

    万花开听完，思考一番，也觉得此事可行，唯一的难处就是自己修为略低，就算入了内院，恐怕也很难安排什么高级职位，但修为能提，职位能升，再者还有明霄汉帮助指点，不算难事。

    要是明霄汉知道万花开把修行一事都甩给他，恐怕当场就给他个大逼兜，让他知道一个逼兜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修士是多大的心理的伤害！

    说办就办，万花开起身出门，打听修士内院位置。明霄汉也来到褚青鸾门前。

    咚咚咚！

    明霄汉敲响褚青鸾房门。

    “小青，起床没有？我进来了！”

    “啊！等一下！”

    明霄汉推门进入，但并没有看见什么香艳的场景，因为褚青鸾早已起床穿戴完毕，只不过是在地下摊开一堆首饰珠宝归整分类。

    “嚯，你之前拿了这么多财物？怎么藏下的？”明霄汉两眼放光，随手拿起个镯子看了看。

    “笨蛋！我昆仑派外出的弟子都会发放一只须弥纳戒，方便出门行走，话说你怎么就进来了，没听见我说等等嘛！”褚青鸾说着扬了扬右手，确实有一只其貌不扬的黑色戒指。

    “出门历练才发吗？那归山了是不是要交回？”明霄汉不理她，自顾自地问道。

    “不用啊，宗门送你的就是你个人私产了，所以每个弟子都很期待能出门历练，不仅有各种法器丹药，还能出来玩……哦不对，出来长些见识。”褚青鸾一边收拾财物一边随口回答，险些还说漏了嘴。

    “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小青？我们有这么熟吗？”褚青鸾反应过来，气鼓鼓的说道。

    “笨蛋！你名字全城人都知道，我怎么称呼你？叫你小青我还怕暴露嘞，更别提叫你本名了。”明霄汉无奈摇头，为褚青鸾的智商感到堪忧。

    “哦。”褚青鸾心不在焉，继续在收拾财物。

    又等了好一会儿，褚青鸾才将财物整理完成，分了好几个包袱收进戒指。

    一切收拾妥当后，褚青鸾才想起屋内还有他人，看着明霄汉说道：“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是问问你平常在哪户人家劫富，又怎么济贫的？”明霄汉说明来意。

    “这个嘛……东外城和内城富户很多，我都是看谁家院子大就进去挨个搜查，比较整洁的偏院一般都是妾室，基本都有些首饰银两。中央的院子多半是家主，有时能找到藏宝密室，有时找不到。”褚青鸾喋喋不休，讲解自己的经验之谈。

    “至于济贫还是挺简单的，东城有一家典当，私下专收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我拿来的首饰珠宝都在他那里兑成银子，再花几天时间分散发给穷人，有时也会离开锦官去周边其他州府县城。”

    “只有你一个人发钱吗？那才发多少？再找几个人啊。”明霄汉十分不解。

    褚青鸾摇了摇头，脸色黯然地说：“找过啊，我一开始找过很多人，都是受苦的穷人，但是每次他们发一段时间的银子就转了性，不愿意再做劫富济贫的事情，交给他们的银两也都被他们自己私吞，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做，虽然慢一些，但是每发一两银子就能管一两的用处。”

    听完褚青鸾这几年的经验教训，明霄汉也难得的沉默了，自己不过只勉强平复了一座县城，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数，当昔日的伙伴背离初心，重新形成了压迫，你是杀，还是不杀？

    “屠龙者终成恶龙啊。”明霄汉感慨。

    褚青鸾明媚的眼眸也有些黯然，但随即回复平日活泼，看向明霄汉：“那你会帮我吗？”

    “当然！”明霄汉信誓旦旦，拍胸担保。

    听到回答，褚青鸾看向明霄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温柔。

    只是明霄汉虽然有此理想，但现实阻碍不能不重视，九州大陆仙凡相隔，使得凡人几无可能对抗修士，对于百姓来说，皇朝已经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底层百姓能无病无灾的活到终老已经是大幸了，又怎敢对抗修士？

    “好了，我们走吧，去出手了这批宝物，然后去散财。”褚青鸾兴高采烈的招呼明霄汉一起出门销赃，明霄汉自然应允。

    东城，清水河金湾桥旁，中直典当。

    “就是这里了。”褚青鸾一指门上牌匾，领着明霄汉进门直奔侧厅，厅内有一中年男子伏案写字，抬头见到二人进门，当即起身行礼。

    “褚姑娘，在下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