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近人情
京城之内的军事力量分为三个部分。 其一是保护皇宫的禁军，由宦官蹇硕掌管。 其二是维持京城治安的卫军，由司隶校尉控制。 其三是各大家族的私兵。 张让虽然在朝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是他一直得不到想要的军权。 蹇硕被皇上委以重任，掌管禁军，一直与张让是面和心不和。 张让无法涉及军政，蹇硕也无法涉足朝政。 而司隶校尉一直是曹腾一系的人，故此张让和蹇硕都无法染指卫军。 这种微妙的形势是汉灵帝故意安排的结果。 汉灵帝虽然十分信任张让、赵忠等宦官。 但他为了维护自己皇权，采用了平衡之道。 他使张让、蹇硕和曹腾三者之间相互制约，不让一家独大。 蹇硕使用阴谋诡计，就是想要打破这种平衡。 曹cao前后又去了张让府上几次，将蹇硕的计划一点点的告诉了张让。 到最后，曹cao除了没有说出蹇硕的名字，其他的都已和盘托出。 张让不是傻瓜，很快便猜出了背后之人。 原来是蹇硕，害他疑神疑鬼了这么久。 在心底里，张让还是比较感激曹腾的，若不是曹腾派曹cao来告诉他，说不定蹇硕的阴谋就得逞了。 因此，张让慢慢的和曹cao亲近起来，把他当成了自己大力提携的后辈。 曹cao频繁的进出张让的府邸，这件事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对此事最为关注的就是蹇硕。 曹cao的举动让他非常戒惧。 难道是曹腾要与张让联合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对蹇硕来说可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那对他将要进行的计划来说，可是不小的变数。 他之所以敢在宫中实行阴谋，仰仗的就是手中掌管的禁军和曹腾的中立。 皇上将司隶校尉一职，委托给曹腾一系的人，就是看中了曹腾的中庸之道。 曹腾一向不参与朝廷斗争，不与其他势力联合。 这一回，蹇硕以为曹腾也不会干涉自己的行动。 没想到，在他的计划进行到关键的时候，曹cao出来搅局了。 一向保持中立的曹家，竟然主动派了曹cao进入张让的府邸，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可是，计划进行到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蹇硕只能更加小心，同时派人盯紧了曹cao。 曹cao顺利取得了张让的信任，成为了张让身边的红人。 张让暗中将几位宦官手中的私兵集结起来，以防万一。 曹cao在这一期间见到了赵忠、夏恽、郭胜等另外一些与张让过从甚密的宦官。 这些人都称赞曹cao后生可畏，可谓新生代中的俊杰。 然而，令曹cao感到十分不舒服的是，张让并不让他参与谋划。 张让准备怎么对付蹇硕，曹cao无法得知。 曹cao在这一时间，将北部尉的衙役集合起来，加紧训练。 这是他现在所能掌握的最大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在关键时刻，兴许还能发挥点作用。 就在曹cao紧锣密鼓的准备参与到宫廷斗争中的时候，玉芳已经快要临盆了。 按照丁大夫的估计，曹cao孩子的出世就在数日之内。 按说这个时候，曹cao应该陪在爱妻的身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好好照顾。 可是，曹cao一心只想着在这场宫廷斗争中出人头地，得到最大好处。 他已经顾不得玉芳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了，他不是呆在衙门，就是去往张让的府邸。 曹府之内，留下淑芳、素芳在照顾玉芳。 “相公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休息的时间，你要安心休养，莫要怪怨相公啊。”素芳用话宽慰着玉芳，害怕玉芳的情绪不好。 “是啊，阿瞒他若是能抽出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淑芳在一旁也是安慰着玉芳。 玉芳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情绪实在有些低落，曹cao已经连着十几日没有回府了，难道是把她和孩子都忘了吗？ 生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在孩子即将出生的前夕，每一个女人都希望孩子的父亲陪在身边。 曹cao这个时候对她不管不问，让她心情怎能舒畅？ 玉芳的心里有些恐慌，自从曹cao进入官场以来，变得太多了。 曹cao不再以家庭为重，不再将她们当作最亲近的人。 京城之内，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曹cao，可是很少有人是在赞扬曹cao。 曹cao迫使辖区内的百姓举家逃亡，曹府之内也是有所耳闻。 玉芳虽然不会干涉曹cao的公务，但是她对曹cao的这种做法也是颇为不满。 曹cao究竟是怎么了？ 他还是那个勇于救人，维护正义的曹cao吗？ 玉芳真的害怕，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曹cao都不会返家，瞧她一眼。 “你放心，孩子出生的时候，阿瞒一定会回来的。”淑芳再次劝慰玉芳，同时给素芳使了个眼色。 素芳会意，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厨房给你炖碗汤喝。” 淑芳和素芳离开了玉芳的屋内，她们两个同时皱紧了眉头。 曹府的管家已经去衙门找过曹cao数次，可是曹cao总以处理公务为由，不愿返家。 她们都不能理解，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妻子生孩子还重要的呢？ 男人在事业和家庭之间，总要有个选择。 无疑，曹cao是以事业为重的男人。 然而，再怎么事业为重，抽出少许时间，返家看一眼即将临盆的妻子总可以吧？ 古时，大禹治水，三次过家门而不入，被世人所称道，称赞大禹的恒心与毅力。 然而，在女人们的心中，大禹那么做属于不近人情。 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女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是不会如此绝情的。 大禹或许是一个治水的英雄，但他绝不是一个完美的丈夫，也不是女人心中完美的男人。 曹cao为了在官场中得到更大的权力，连即将临盆的妻子都不管不顾，这也许就是他最后能达到个人成功的原因之一。 心如冷血，性本无情，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不受家庭的干扰，这就是曹cao与众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