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四章 身毁魂危
阿修罗族一族诞生于幽冥血海,与阴秽戾气为伍,脾气暴躁,生性好战,乃是冥河老祖所创种族。只不过阿修罗一族众人,男的面貌丑陋,女的却是仙姿玉色倾国倾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修罗族族人数以亿万计,其中大能之辈多不胜数,哪怕只是一个小喽啰,在这样一个整体实力较低的世界中也能掀起腥风血雨。 呼延儒有天仙修为,项顼更是有着不弱于真仙的实力,但依然不是对方敌手,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世界成为阿修罗族掌中之物似乎已是定数。更何况三大神器不全,无法布置三光法阵,冕皇城面临鬼族侵袭,也势必沦为幽冥地狱。 暴戾煞气如同海啸一般袭來,幸存的人族兵士这次却是沒能逃过一劫,皆是血脉暴裂,死相极惨。整个场上除了肖天磊三人,余下的便是那修罗老祖和其身后数万鬼众了。煞气对于鬼族而言无异于大补之物,一时之间场上阴风鹤唳,鬼哭狼嚎。 上杉天越修为低下,很快便支撑不住,不仅身体无法动弹,耳鼻口中竟开始流出鲜血,形势极危。项顼与修罗老祖对峙,更是成了煞气压迫的首要对象,已是自顾不暇。看着上杉天越的摸样,肖天磊将囚牛琴与蒲牢钟全部祭出,护在了自己与上杉天越的天灵之上。 囚牛琴与蒲牢钟虽是进攻法宝,但其中蕴含了一丝龙九子灵魄,亦能充当部分防御。但这种做法却极耗灵气,面对阿修罗这样的敌人,也只能是顾及一时而已。 “哼,区区后天之物也想抵挡本老祖。” 修罗老祖狰狞大笑,对两件九子灵气不屑一顾。终于,修罗老祖大喝一声,手中短刀迎风而长,竟是变成了数十丈长短。刀身寒气飒飒,使得场上温度大降。刀身凌空,其上黑气缭绕,竟是凝成了一巨大的狰狞魔神,吞天吐地般向项顼三人劈來。 汹涌煞气铺天盖地般袭來,然而却并沒有发生修罗老祖想象中的一幕。项顼在前,不知何时已是霞光加身,整个人像是一个璀璨光人。而在项顼身边,无数符文周转缭绕,将魔刀刀气尽数绞碎。刀气尽去,短刀又重新变回了一尺來长,悬空在项顼身前进退不得。 修罗老祖面色大变,但很快便从大惊转大怒。沉寂这数千年,修罗老祖为的就是能够在一朝之间成为此界之皇,让所有的人族也好,兽族也罢全部成为自己座下臣民。无论是谁,但凡挡路者都要让其永不超生。 修罗老祖暴怒,双手成爪,猛地向前一掷,竟是将身后数万鬼族朝项顼扔了过去。鬼族族众如陨石般向项顼坠去,已是不受自控,完全成为了修罗老祖的武器。待众鬼族近身项顼后,鬼气暴涨,竟是一个接一个轰隆炸开。 巨大的冲击袭來,肖天磊与上杉天越虽有九子灵器护体,仍是被震开数十里远。而仅这一下,肖天磊体内灵气几乎耗尽,蒲牢钟与囚牛琴之上更是有了些许裂痕。另外以项顼为中心,方圆百里已是一片废墟。 数万鬼族自爆,其环环相扣形成一体之阵,其威力不下金仙全力一击。然而这还不算完,烟尘尚未散去,修罗老祖大喝一声,在高空中向项顼所在之地拍下一只巨大的血色手印。 又是一声震天般的轰隆声响起,大地分崩离析,凹陷成了一只无比巨大的掌形大坑。上杉天越再受冲击,立时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肖天磊也是嘴角溢血,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原本项顼所在。 看着自己攻击之处再无白色身影,修罗老祖桀声大笑。在其双重攻击之下,便是金仙都要折上一阵。然而下一刻,修罗老祖笑声戛然而止,在其身前伸手可达之处,无数的白色光点迅速汇集起來,转眼间便化成了人形,正是消失了的项顼。 项顼面无表情,只是双手结法印向修罗老祖一指。顿时,无数的符文闪耀着异样光辉从项顼体内飞出,像包饺子般裹住了修罗老祖。符文覆体,修罗老祖身上青烟直冒,体内阴煞戾气更是疯狂流逝,刚刚还狂笑的修罗老祖大声惨叫,其声上天达地,骇人心魄。 项顼摊开右手,原本修罗老祖的那把短刀戾气全无,静静地悬在项顼掌心之上。只不过,短刀之上的那许多奇异符文尚在,法宝品级也沒有受到影响。而此时的项顼已经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高高在上,刚才还嚣张的修罗老祖却反而成了其口中所谓蝼蚁般的存在。 终于,修罗老祖的惨叫声停了下來,沒有了那满身煞气,倒也像个面貌丑陋的凡人。然而,项顼却并未就此停手,接连向修罗老祖打去法印。不多时,修罗老祖的身体变得如同水幕一般,项顼携手一提,竟从中拉出一个人來,正是先一步前往城南的呼延儒。 呼延儒面色苍白,浑身法力干涸,已经是站都站不稳了。而沒有了呼延儒的rou体支撑,修罗老祖的法力境界更一步下降。面对这样的修罗老祖,哪怕是沒有发生异变的项顼也可当敌手。 修罗老祖的面色变了又变,眼神之中却是恐惧与愤恨轮番闪过。若不是因为项顼,修罗老祖成为此界之皇定是不难,但正因机缘巧合,才使得修罗老祖的野心功亏一篑。此时此刻,修罗老祖与其魔刀都被项顼定住,想要翻盘已是不可能了。 囚牛琴与蒲牢钟虽受到了一定损伤,但还能勉强护住肖天磊与上杉天越。肖天磊稍作调息后,收回两件法宝,将气息变得平稳的上杉天越抱住,向项顼处飞了过去。虽然差点殒命,但肖天磊仍惦记着大业妙星图的下落。 肖天磊看了一眼符文环绕的项顼,却是直接飞到了修罗老祖身前,开口问道:“连城紫衫现在何处。” 然而,修罗老祖竟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对肖天磊的问话充耳不闻。只可惜,修罗老祖虽有傲性,却忘记了自己的性命仍握在项顼手中。项顼只是挥臂一扬,修罗老祖便又惨叫起來,整张脸显得更加的狰狞丑陋。 肖天磊盯着修罗老祖,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的气势疯狂爬升,透过双眼,众生皆是渺小如烟尘,淡漠之意便是一旁的项顼都为之一震。而刚缓过來的修罗老祖正好与肖天磊对视,顿时元神如遭棒喝。 修罗老祖一个激灵,答道:“鬼女已经…回去了鬼渊…” “鬼渊。” “启禀天尊,鬼渊处在地戾境,是鬼族的大本营所在。”坐在项顼旁边调息的呼延儒见肖天磊疑惑,连忙解释道。只不过,呼延儒之前就受了重创,之后更是被修罗老祖融入rou身化为傀儡,现在仍是极其虚弱,开口答话都属勉强了。 然而,呼延儒的话音刚落,距离肖天磊众人不远的空间忽然现出阵阵波纹,立即吸引了众人注意力。项顼与肖天磊面色未变,只是静观其变。呼延儒与修罗老祖虽然察觉到了异常,却是无能为力。 终于,在众人“期许”之下,一青衣男子破开虚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青衣男子俊朗清逸,虽是面色冷峻,却是气息平淡,沒有任何的敌意。只不过,在见到符文萦绕的项顼后,青衣男子面色一变,连忙上前两步,在修罗老祖震惊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叩首拜道:“弟子韩哲拜见界神。” 这时,原本围绕着项顼的闪亮符文开始隐去,那种冷傲的气息也随之淡化。最终符文尽散,项顼也回复了常态。见到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项顼并未表现出太过的惊讶,因为从青衣男子身上项顼感受到了玉京山一脉的气息。 “起來吧。你可是玉京山一脉的人族弟子。” “是,弟子恩师凤奕仙子,正是青丘族长第九弟子。” “原來是凤奕,真好。”项顼说完“真好”两字,却是两眼一闭,整个人直接从高空中坠了下去。肖天磊怀里已经抱着了上杉天越,动作上便慢了半分。就在项顼距离地面只有数十丈时,却是忽然被一团暖色光芒裹住,阻止了下坠势头,开始慢慢落下。 然而,光芒中的项顼在下一刻竟是变回了白狐原形蜷缩一团,生机渐逝。 沒有了项顼的克制,修罗老祖喷出一口精血,在身前快速画出法印,准备逃之夭夭。然而,在法印刚成的那一刻,修罗老祖的面色从喜至骇,随即身形一滞,像炮弹般极速坠地。轰隆一声巨响,本已破裂的大地上被砸出一个巨大深坑,深坑底部,正是奄奄一息的修罗老祖。 肖天磊和呼延儒顾不得去看修罗老祖的下场,连忙赶去项顼所在。虽然只有片刻之距,但在此时却显得那么遥远。当肖天磊和呼延儒來到项顼身边时,那名自称韩哲的男子已经围着项顼频频点指。指芒落在白狐身上,泛起淡淡的霞光。 肖天磊沒有阻止韩哲的动作,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终于,韩哲收手吐出一口浊气,向肖天磊躬身道:“我已用玄元指为界神大人护住了元神,可保一时无虞。” “什么。一时。”本就震惊的呼延儒激实在不能接受“一时无虞”这样的结果。 韩哲面色也不好看,道:“在下修为不过太乙金仙中期,护住界神大人元神三日已是极限。” 呼延儒张了张口却是沒能说出话來。自己不过天仙修为,又有何能去责问太乙金仙。只是,仙师所受创伤竟连太乙金仙都无能为力。 韩哲看出了肖天磊和呼延儒心中疑惑,接着道:“界神大人勉力调动此界法则,rou身溃散乃是必然。如今仅存这一线元神,若三日之内找不到解决之法,恐怕…” 原來,那白狐模样只是项顼元神而已,早在项顼坠落的那一瞬间,rou身就已经随风而逝了。肖天磊知道项顼那种异变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沒想到,这代价竟然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