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软床和啤酒
探头进入海水中观察，老杨的视力在海水中看不了多远，一片清蒙蒙的，什么也没有发现。老杨回想扔出长杆的瞬间，应该不会抛出太远的位置。 希望没有被海水冲走。老杨计算了一下距离，游上几个来回用不了多久，三五分钟应该足够找回杆子。 所要担心的是这水里有长满细牙的海螺、六足鳄鱼，还有更多奇怪的生物，只是自己还没有遇到。 肚子越来越饿了。没有吃的是活不下去的，有了长杆或许可以猎到大鱼。 海水荡漾着碧波，生存与危险的较量，或许就是勇气生长的土壤。 老杨猛地跳入水中，鱼儿一般潜游，从一个方位迅速游向另一个方位。 眼瞅着外星怪物的长杆突现，斜插在三米远的水底，随着海浪的起伏摇曳。 老杨潜水游到长杆处，伸手抓住，转身之际，似乎有无数的丝线被牵动，危险的感觉瞬间让身体发麻，老杨不顾一切地扭动腰力，如同剑鱼般冲向洞口，单手抓住洞沿，带着长杆翻身钻进石洞。 身后的海水如同被加热一般沸腾起来，无数条尖牙利齿的海鱼蜂拥而至！大的有胳膊长，小的有巴掌大，向着洞口飞扑跳跃！ 片刻之间，就有数十只落在石洞中。 张着半个身躯大的利齿巨嘴在青石地面上跳动。 “这东西能吃吗？”奶牛听到动静来到洞口，好多鱼！ “我的长枪！”胖子感觉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长腿兰的脸上写满遗憾：没有火，要吃生鱼片了。 突地，海水轰鸣，数头扁头长颈的海怪如同蛟龙冲出水面，巨大的鱼嘴吞食跳跃的利齿鱼，一口一只咬嚼的嘎吱作响！ 老杨、胖子拉着长腿兰与奶牛不由自主地缩进石洞深处，外面的饕餮盛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你们看过《地底游记》那部电影吗？这场面和电影里简直一模一样。”胖子小声说道：“咱们不会也是在地球里面吧。”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两根巨大的利爪从天而降！松树般的爪子猛地抓住水中的鱼蛟冲天而起。 四人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心头的震撼才缓缓平息。 “这一幕电影里没有吧。”奶牛看着老公说道：“咱们在这个世界里，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长腿兰掩面无声垂泪，吓死人的场面久久难忘。长嘘一口气，想着自己还是口渴难熬的，转身趴在井沿，微光中可以看到深井中有粼粼的波光，果然有水。 可这深度怎么取出？ 老杨又拔出插在石头中的短剑，转身到石洞上层去了，胖子追问：“老大你去干嘛？” “掏个厕所。” 胖子看看老婆，没有说话。 “干嘛？” “老大受刺激了，还没歇口气呢，又去掏厕所。咱们要不……就别去帮忙了。”胖子闪烁着智慧的小眼神，“他自己想干，咱们也不能一直陪着他吧。” “帮忙？”罗秀梅撇嘴说道：“你倒是好意思说，他是给他自己一个人掏厕所吗？你要不要用？ 帮忙？！你真以为这里是你的木地板店呢，老杨可不是你家的员工。” “我就这样一说，你怎么提以前的事，再说了，我不是还得听你的吗！” 胖子看着还在青石上跳动的海鱼，用脚将大大小小的利齿鱼拢到石洞里面，“咱们先吃生鱼片怎么样？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不行，先去修厕所。”奶牛努力站起身。 “为什么？”胖子怒了，眼睛里都冒出了泪花：“水不让喝，现在鱼也不让吃？！你是周扒皮吗？” “老公，你想一想，现在咱们没有火，只能吃生的，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还有，你会收拾鱼吗？” “靠！再不吃东西，老子就要饿死了！”胖子火了。 “行，你长能耐了，敢冲我发火！你想吃就去吃吧！” 长腿兰只想喝水，井中有水了呀！可是，自己够不着，水在三米多深的井底。 胖子坐在地上，肚中饥渴难忍，看着一地的活鱼却是呆住了，这才想起老婆最后的质问： 你会收拾鱼吗？会吗？不会啊！ 无奈的泄气、委屈的想哭：鱼在眼前挣扎，滑腻腻的鱼头，发腥的鱼鳃，一身的细密鱼鳞，怎么吃？怎么吃？！ 习惯了依靠别人生活，现在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才想明白：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该有多好。 胖子哽咽哭述：“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自己在新城新买的二百八十坪的房子、刚提三个月的比亚迪秦、还有新换的对开门的大冰箱，再也看不见了，摸不着了，还有，温暖的大床、美味的炸鸡、清凉的啤酒……” 老杨的厕所工程刚开动，就听到下面传来哭声，是胖子又受老婆委屈了吧！老杨心中这样想着，手中的短剑没停，刚削开一处青石，更多的哭嚎声传了过来。 老杨紧张起来，提着短剑回到石洞下层，眼前的情景相当震撼：三个大人抱在一起嚎啕痛哭！胖子边哭边抹鼻涕，可你把鼻涕抹到老婆的后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懵圈的老杨还在寻思，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咋伤心成这个样子？！ 长腿兰看见老杨下来，勉强止住抽泣，哽咽难言，又哭了起来：“床……啤酒……哇啊……” 老杨摸着后脑勺：“这里也没有床和啤酒啊。” “就是……就是……因为没有才哭的……” “好吧，你们继续哭会儿，伤心总是难免的。”老杨感觉自己这话，好像是句歌词：“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嗯嗯嗯嗯，”后面的忘词了。 长腿兰呆住了，这是峰哥在唱歌么？现在已经惨到连床和啤酒都成了只能想象的奢侈品，可他还有心情唱歌！ 奶牛止住哭泣，本来让老杨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听到老杨哼起歌谣，这简直让人无语到极致。 还能说啥？刚才也是听到老公絮叨软床和炸鸡，一时间止不住情绪爆裂，感伤到无尽的委屈才会痛哭流涕的。 失态了，让别人笑话到唱歌。奶牛怒从心来，一巴掌重重呼在胖子的光头上：“别哭了，起来干活！” “别，先吃点东西吧。”老杨摆手说道：“你们等一下。”提着短剑走到洞口右侧，挥动短剑切下一块青石块，再找一找平，石屑纷飞，一块平整的石板做了出来。 又蹲下身，短剑在石壁上转个圆，切下四块小石柱，继续切削、掏挖、刮平，四只石碗做了出来，虽然粗重简陋，却也是质朴无华。 短剑划过利齿鱼，鱼头分离，一剑平削，鱼身一分为二，剔掉鱼肠鱼皮鱼尾，一条鱼变成两片新鲜的鱼rou。 胖子看傻了眼：“你怎么什么都会？” “前几年我摆摊卖过鱼。” 接着是下一条鱼，片刻功夫，八张鱼片摆在了石板上。 忙完这些，老杨端着一个石碗下到井里，瓢出清澈的泉水。 “可以洗洗鱼片吗？”长腿兰探身接过盛满清水的石碗。 奶牛送一个石碗下去换上来一碗清水，四碗清水摆在了青石板上。 老杨从井中上来，三个伙伴簇拥着他坐到了青石板前。 这让老杨很是不自在，“你们等我干嘛，该喝喝该吃吃。” “不，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无论是生还是死，就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奶牛举起石碗：“让我们一起共同举杯，喝！” 胖子还在等着下文呢，怎么就一个“喝”？ 你倒是说两句：此生此世，生死与共，也算应个景，喝个狗屁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