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福还是祸
秦若瑶抬头看了一眼四楼那间亮着的屋子，身子一跃，站在了李少阳家的窗台上。 纵使体内毫无半点仙气，她依旧是仙。 无论是五感的敏锐程度，还是身体的体能强度，都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 白色的窗帘扬起，向两边飘动，露出之间那摸极其鲜艳的红色长裙。 一尾乌黑青丝逆着晚风，灵动轻舞，更是衬托出其主人出尘的气质。 李少阳端着碗，正对着阳台，自然看见了这突来的不速之客。 他机械地咽下最后一口饭，说道：“你怎么上来的？” 李暮雨也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秦若瑶，“哥，这jiejie好漂亮啊，你认识？” 李少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秦若瑶自窗框上轻轻落到飘窗上，玉足缓缓踏在那方雪白绒毯上，道：“待找到家弟，若瑶必有重谢。” 李暮雨微微张了张嘴，喃喃道：“不会是赵良辰的好闺蜜，美景吧……” 秦若瑶一句话也未说，从绒毯上跃到地上，循着凤卵的气息，越过两人，朝厨房走去。 最后，停在垃圾桶前。 她不由蹙起眉头。 凤凰血脉怎可同这些污秽呆在一起？ 对于李少阳，不由越发厌恶！ 她蹲在身，右掌向上虚抬。 几片蛋壳碎片从残败的菜叶中飞出，落在了秦若瑶的掌心。 她瞳孔微张，轻轻颤动着。 难道？ 不！不会，许是已经出世了！ 秦若瑶强压下心头冒出的不好的念头，紧握住手中的蛋壳，猛然转头望向李少阳。 李少阳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将李暮雨护在身后。 紧紧一瞬间，秦若瑶那绝美的容颜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鼻尖相对，仅一寸距离。 秦若瑶满头青丝向四周散开，黑色的眸中流淌着如血般殷红，满是愤怒与质疑。 她一手提起李少阳的衣领，摊开掌心，问：“我弟弟呢？” 李少阳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蛋壳，越发觉得这女神经病的不轻。 他剑眉微扬道：“你弟弟是鸡蛋？那你岂不是母鸡？” 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可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浮上嘴角，便被胃部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所打断。 秦若瑶一拳狠狠地击在李少阳的腹部，冷声道：“你给我听清楚，我弟弟是凤，是仙！我们是神最忠诚的信徒，是离神最近的种族！” 说着，她不屑地松开了李少阳的衣领。 李少阳捂着上腹，咬着唇，疼得不自觉地弯下了腰，好似一只熟透了的虾米。 眼看双膝即将触地，他猛地睁大双眼，一手撑住。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拜天不跪地！ 上祭祖宗下跪父母，除此之外，还有谁能让他跪下？ “哥！”李暮雨惊呼一声，连忙上前。 李少阳喝道：“不要过来，出去！” 李暮雨看了看李少阳，又看了看秦若瑶，秀眉蹙起，一番挣扎后，双手紧握着拳，跑了出去。 秦若瑶并没有阻挠，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李少阳的身上。 “说，我弟弟在哪里？” 李少阳牵动嘴角，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遇上这样一个疯婆子！ 他捂着上腹，缓缓站起身道：“小凤仙我听说过，凤，仙没有。如果你是说你手上的蛋，我吃了！” 秦若瑶闻言，瞳孔骤然放大，怔怔地凝视着李少阳。 一层淡薄的红色雾气萦绕在他的身侧，那是凤凰血脉特有的味道。 晚风袭来，非同族无法察觉的气息在风中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从李少阳的身体里不断渗透出来。 秦若瑶惶恐地向后倒退两步，撞在了餐桌上，桌上的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弟弟被吃了？ 堂堂仙兽凤凰竟被区区一介凡人给吃了！ 即使她不愿相信，可眼见为实。 其实早该发现的，不过是自欺欺人地忽略了。 支撑秦若瑶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也崩塌了！ 她不能接受，不能！ 她浑身颤抖着，猛然抬起头。 双眸被鲜红占满，如同此刻她内心的愤怒一般，无法区分眼珠与眼白。 “你个混蛋！”秦若瑶怒吼了一句，一拳打向李少阳。 心乱了，呼吸乱了，脚步自然也是乱了。 李少阳看着那秀气好看的拳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极慢，和放学时对敌蝮蛇遇到的情况一样。 有了先前的经验，他立刻回过神，一个闪身，刚巧避开。 他望着惊诧的秦若瑶道：“疯婆子，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会站着不动给女人打！” 说着，身形向一旁侧闪，眼明手快地趁秦若瑶还没回过神，一把反抓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扣住她双手，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你做什么！放开我！”秦若瑶扭头蹙眉道。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李少阳顿时怔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喃喃道：“你……的眼睛……” 秦若瑶用力一挣，立刻摆脱了束缚，一拳打在了李少阳的脸上。 砰地一声，李少阳侧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还没有回过神，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清啸。 他茫然地回过头，只见秦若瑶的身形包裹在一团金紫色的光芒中。 渐渐地，身形模糊起来，难以区分四肢和躯干，仿佛蜷缩成了一团。 一只浑身披着紫金色火焰的凤凰从光芒中飞出。 血红的凤目炯炯有神，精致的翎羽一片片紧挨着，闪闪发光很是漂亮。 秦若瑶挥动着翅膀，头上立起的羽毛轻轻颤动，她呼啸一声再次向李少阳冲去。 李少阳终于回过神，世界观崩塌的同时立刻重塑。 毕竟华夏王朝自古至今都流传着各种鬼怪的传说，若说他们真的存在，那也不为过。 李少阳回想起今天一早吃的蛋，的确有诸多怪异。 他不禁有些相信秦若瑶所说的，蛋是凤凰蛋，是眼前这只凤凰的弟弟。 然而…… 这凤凰也太小了吧！ 传说中的不死鸟只有巴掌大？ 虽然秦若瑶因施展涅槃术的关系，修为大大折损，如今的凤凰本体还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身型大小上连只母鸡都不如，但对于凡人来说，真实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滚滚热浪向李少阳席卷而去。 李少阳凝神注目，黑色的双眸中倒映出熊熊火焰。 他心知不可退，也不管什么凤凰不凤凰，仙不仙的，腰带动肩，肩带动手臂，对准飞来的秦若瑶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