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斋藤诊所，您最贴心的义体诊所
斋藤老头一边转移无影灯照在安的脸上，一边用手枪形状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廉价香烟。 安倚靠在手术坐台上，手边整齐摆放了一排做工精密的电子眼和各类气动加压改造件。 另一边则是斋藤使用了十几年的手术套组，从麻醉截肢到义体改造所需要的工具应有尽有，看得人毛骨悚然。 手术室坐落于酒吧的正下方，透过天花板，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客人们在店里扯皮蹦迪的吵闹声。 斋藤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嘿，十九年前，老子单枪匹马来到这座城市，就靠着这双手抢下这片地盘，，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享誉全市斋藤义体会所，全市哪个大人物没来过我这家店改造……” 安翘起二郎腿：“首先，酒吧开张是二十年前。 其次，你的陈年往事说过几百遍，我听腻了。 其三，你抢地盘的对手只是一帮拿着大砍刀的流浪者，城里的大人物宁可去公立的破医院也不会来这个乡下土窝。” 两把高频手术刀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老斋藤面带笑容，“看来，今天有个朋友不想要他的肾了，对吗？” “……”安嘴角抽了一下，面不改色。 “你看，只要干完这一票，我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到时候给你一宣传，假的也能成真。” “哼，你还是先活着回来再说吧，我看看，”斋藤戴上扫描仪和无菌手套，反复确认安手臂的断面。 “嗯，整齐切断，断面焦黑，肱骨被截断，很标准的高频振动刀切口，刀上估计还安装了热熔补件。” 正式开始工作，老头子难得正经一会儿，他敲了敲安的肩膀。 “两个方案，上策从肩膀根部直接切干净，全部换成最新型的工业起重臂，我这就有现货，价格优渥，用途广泛，缺点是义体明显，不美观，不利于隐藏。” 安毫不犹豫：“我选下策。” “太遗憾了，我觉得你真该装一套能用的神经网络。”老头子摇摇头。 “你的肱骨还留有大部分骨体，我可以用性价比最高的钛合金补全残缺，从肘窝处安装一款相对较老的军用义体，如何？” “相对较老？”安怀疑的目光盯着斋藤，“有多老？” “不能联网。” “不能联网？！”安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准确的说，是只能连接一个临时军用网络，但那条线路已经被弃用了。” 斋藤起身，从手术坐台下抽出一个铁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条黝黑的机械臂，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别担心，根据我的经验，这条手臂的USB线可以正常连接，不影响日常使用。” 安的嘴角抽搐：“老头，恕我直言，那上面沾的发黑的液体不会是……” “是机油（即答）” “哎，好吧，总比没有好。”安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这次的任务难度不低，我有个小腿装的玩意儿，能让你从十楼摔下来不死。” 说罢，老头儿直接从自己小腿两侧拆下来一对长管型义体。 “S-102增压推动型，可以让使用者在半空中调整自己的姿态，高处坠落时也能提供不小的推力保住小命，在北海道战役里大显神威的好东西。” 安摆摆手，合上双眼：“我的腿还没有进行过适应性改造，你知道我本来不喜欢装这些机器玩意儿，算了吧。” 斋藤也没有说什么，按下床边的按钮，刺眼的紫外线灯光一眨眼充斥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天花板的防火喷雾喷洒出稀薄的雾气，“这味道怎么和你以前用的不一样？熏死人了。” 活动了关节，老斋藤把左手的“餐饮服务牌”义体卸下，换上他用了十几年的生锈手术工具套组：“闭嘴，老消毒液用完了，现在用的是大众科技的最新款，不爱闻憋着。” 对话到此截止，因为下一秒，随着斋藤一剂气动麻醉针注入安的体内，他的意识飞速消失，等到苏醒时，明显可以感觉到肢体残缺的幻痛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新义体澎湃的力量。 安兴奋地挥拳，一套螳螂拳打得虎虎生风。 “好劲的手臂，老头儿，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感觉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早拿出来，没准我就能少断一次胳膊了。” “就算给你一条军用级义体，你个**崽子也会耷拉着断臂回来找我赔钱。 再说了，早些日子你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买我的珍藏品。用的时候小心点，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老斋藤把工具费力地推回床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除了义体改造，我还顺便给你做了次免疫抑制手术和全身性的健康筛查。 作为一个负责人的大夫，我强烈建议你以后少吃辣，否则就得装一个义体屁股了。 一套流程，一分钱一分货，三万块我就不客气了。” “那几个黑衣服刚才来过了，看你没睡醒托我告诉你：皇后大街227号见。” 收拾好家伙事，斋藤把安红白色的手枪塞进他的怀里，目光深邃，沉声道：“眼睛放敞亮，心思放宽泛，不对劲就跑，谁动你就掏枪，把老子的义体，最好还有你的小命完整的带回来。 听到了吗？” 安在手里转了个枪花：“安心，真出了事，我跑得比谁都快。” “哇吼，这胳膊太带劲了！” 安兴奋地试用新义体的其他功能，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屁孩：“战场急救套组，枪械链接模组，还有大流量的USB接口，不愧是老斋藤的珍藏，比我的老牌子强多了。” 正巧，一辆老式出租车从店门口驶过，安摆了摆手，出租车立刻平稳地停在他面前。 安把枪藏进大衣内，一屁股坐进后座，敲响面前的显示屏。 “师傅，去皇后大街22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