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黄雀在后(2)
次日清晨,柳惠吃过早饭,忽发奇想,带上斗笠,叫上夏一凡离开了翠云谷。【】两人专拣山林行走,一路上奇险清幽,倒是另有一番景致。翻过一个崖壁,夏一凡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嘟囔道:“你再不说去那,我就不走了。” 柳惠眯眼笑道:“赖皮师兄,我就不说。”夏一凡趁她不备,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嗅了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道:“说不说?”柳惠斗笠落在地上,圆润的脸蛋微微一红,扭动身子,假意挣扎,叫道:“不说,坚决不说。”夏一凡坏坏地一笑,将手伸进她胳膊窝就是一阵轻挠。 柳惠张开粉红的小嘴,叫道:“痒啊!哈哈……嗯……不要啊……。哎哟……哈哈……师兄……哥……哥哥……”她笑得花枝乱颤,饱鼓鼓的酥胸跳跃着以示抗议。 夏一凡停下手,绷着脸道:“还不说?” 柳惠喘了一口粗气,双手勾住他脖子,道:“哼!坏师兄,臭哥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她心思灵动,口中应着,作势欲跑。夏一凡右手搂紧她,左手轻轻一抓,做势吓她,催道:“快说。”柳惠一双明澄清澈的目光闪了闪,说道:“我想带你去青龙镇内转悠一圈。” 夏一凡一听愣了,问道:“去哪儿干吗?”柳惠道:“人家不是说了嘛!转悠转悠。”夏一凡道:“青龙镇壁严森垒,你不想活了?”柳惠小嘴一撇,道:“哼!小小的青龙镇能把我怎么着?若被敌人发现,我搅它个天翻地覆。”夏一凡道:“不能大意,那里乃是龙潭虎xue,还是不去的好。” 柳惠央求道:“好师兄,好哥哥,你陪我去吧!只要咱俩小心点,不会出事的。”夏一凡不忍拂她之意,瞧着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柳惠闭上眼睛,伸出柔柔的舌尖在他唇上游动。只一会儿的功夫,夏一凡浑身燥热无比,一双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良久,柳惠从他怀里钻出来,整理下衣服,娇笑道:“哥哥真坏。” 夏一凡还沉浸在幸福当中,迷离着一双眼睛,轻咂嘴唇,回味着那甘甜美味。柳惠推了他一把,道:“尽占人家便宜,别美了,走吧!” 两人把枪藏好,绕过一个水塘,夏一凡道:“我记得青龙镇北有一家悦来酒馆,不知现在还开不开?”柳惠道:“看看不就知道了。”轻挪莲步,人已飘出了十几米。夏一凡叫道:“等等我。”迈开大步,奋力追赶。 悦来酒馆坐落在一座山峰脚下,虽然只有十几间不起眼的茅屋草房,但因门前有几条山道纵横交错,是个交通要地,昔日也是门庭若市,人流不息。今昔却是非比,门前一片冷清,只有一个年轻伙计手拿蒲扇,站在一株大树底下左顾右盼,当见一对青年男女走来时,急忙快步迎上,捐了一个礼,问道:“少爷、小姐,可否用膳?”夏一凡道:“是。”伙计一听眉开眼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谢少爷、小姐光顾小店,请!”两人进屋选了个临窗位置坐下。 柳惠摘下斗笠放在腿上,掏出二块大洋扔给伙计,说道:“挑拿手的好菜上来二个。”伙计点头哈腰地跑走了。夏一凡目光盯着窗外,跟柳惠闲聊了几句,问道:“惠儿,你可知青龙镇的由来?”柳惠接过伙计端来的茶壶,给师兄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不知道。” 夏一凡道:“相传,隋朝末年,烽烟四起,一个驿官携八百里告急文书,策马经过这里。突然,狂风大作,天降大雨,一条青龙在空中一闪而没,那驿官精通术数,知道新主即将诞生,于是毁掉文书,在此居住下来,因青龙闪现,故此而得其名。” 那伙计听他讲得头头是道,问道:“少爷,您可是本地人?”夏一凡虽然诚实厚道,但因身份不同,不肯实情相告,微微一笑,道:“算是半个吧!”那伙计道:“此话怎讲?”夏一凡道:“我出生青龙镇,七岁那年,举家搬迁到徂徕,虽然一晃离开了十几年,但故土情深,若是有人问起,我都说自己是半个青龙镇人。”那伙计十分健谈,端来酒菜,又问道:“你们是串亲戚的吗?”夏一凡应道:“是。”那伙计看了一眼柳惠,道:“这里不太平,还是少来的好。”
夏一凡故作糊涂,笑道:“这里有**把守,跟徂徕的日本人分庭抗礼,怎会不太平呢?”那伙计向窗外看了看,悄声道:“吴师长已经投靠日本人了,你不知道?”夏一凡抿了一口酒,说道:“我每天闭门读书,哪里会知道这事?”伙计长长叹了一口气,刚要说点什么,忽听柳惠问道:“伙计大哥,来了一个人,你可认识?” 那伙计向外看了一眼,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走来,信口说道:“这人是吴师长的儿子吴文庸吴大少爷,倒是个难得的好人。”说着迎了出去。 吴文庸进屋径直走到北角一个桌子旁坐下,说道:“伙计大哥,老三样。” 不久,伙计端上来一盘花生米、一盘盐豆子和一壶烧酒。柳惠见吴文庸双眉凝结,满脸的郁郁寡欢,偷偷向夏一凡使了个眼色。夏一凡意会,叫道:“那位大哥,咱们都是读书人,可否坐过来,畅谈一叙?” 吴文庸头也不抬的道:“国不是国、家不是家,有什么可叙的?”他饮了一口酒,吟道:“回首妖氛未归,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报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卓,悲吟梁父,泪流如雨。”吟到后来,眼泛泪光,声音低转凄凉。 这是宋人朱敦儒的《水龙吟》下半阙。宋钦宗靖康元年,金兵大举南侵,洛阳、汴京均遭兵燹,朱敦儒携家南逃,悲愤之下,写下了这首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