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生少女
苏牧来到大宅前，按照往常，向守卫说明来意后，便会有府里的仆役出来接手这些早食。 但今日，出来的人明显比以往多一些。苏牧见状，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来来来，你们几个把东西搬进去。”那领头的仆役说完，瞟了苏牧一眼。 转头向守卫塞了些钱，好似在商量些什么，守卫轻轻点头后，便带着几个人向苏牧走来。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钳住苏牧的肩膀，架着他向一处角落走去。 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质问为什么。守卫尚且冷眼旁观，路过的行人更不会多管闲事。打他，更不需要理由。 好在，他们撒完气，便会放他离去。上次挨打，身上骨折了好几处，修养个把月，搭上了半数的身家性命。 这一次，又不知要伤多重。 苏牧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等会挨打该如何护住要害，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 “他娘蛋的，姓朱的自己出去快活，误了工全怪到咱们头上。 “他是主管咱们惹不起，打这小子一顿也好出出气。”领头的仆役恶狠狠地说道。 “大哥，赶紧动手吧，咱们是花了钱的。” “就是啊，等会回去晚了，姓朱的又要给我们找麻烦。” 听着其他人的催促，领头的仆役脸色更加阴沉。不再废话，对着苏牧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其他人见状，纷纷加入进来。 苏牧只得蜷缩着抱住头部，任由他们施为。不一会，苏牧便眼前发黑，快要晕厥。 就在苏牧失去意识之前，他朦胧间听到一声娇叱：“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要找官差抓你们！” 几个仆役正欲发作，见少女衣着光鲜亮丽，恐怕是哪家的小姐。于是不敢反驳，唯唯诺诺道：“我们是张大人府上的，这小子犯了事，我们正教训他呢。” “我们还要回去干活，这小子就交给您了。”话还没说完，一群人便轰然而散，跑得无影无踪。 苏牧睁开眼，虚弱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力所能及之事，姑娘尽管吩咐。” 少女脸色微微一红，含糊道：“哎呀，我只是帮你赶走他们而已，不用你报答。换作是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 苏牧撑起身子，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没有人会帮我，姑娘是刚来永昌城吧。” 少女不解，却也点头道：“昨日刚到的永昌，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苏牧沉默不语，打算等疼痛减弱些，便取回摊车，回外城抓些伤药。 “你这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啊。喏，我这里有丹药，对你的伤有些作用。” 苏牧不知丹药是何物，想来价格不菲。他不愿意欠别人的，替他赶走那些仆役已经是帮了大忙，不想再受更多的恩情。 见苏牧不接，少女眼睛一转，笑道：“你不是说我救了你，有事尽管吩咐吗。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正好是本地人，就做我的向导吧。” “现在你这一身伤，走都走不动，如何能当向导”说罢，不等苏牧回答，强行将丹药塞到了他的嘴里。 苏牧心中一阵无奈，好在他对永昌颇为熟悉，做个向导还是绰绰有余的。 丹药效果非凡，刚服下疼痛马上就有了好转，恢复了些精神，这才来得及细细端详那少女。 嗯....... 年龄与自己相仿，正值青春的美好年纪。明眸皓齿，娇俏的面容，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用“顾盼生辉，风采灵动”来形容最是贴切。 “小子苏牧，敢问姑娘姓名。” 少女被他看得有些羞恼，气道：“灵雨酥，你再看我就让人挖了你的眼睛。” 闻言，苏牧心中有些羞愧，暗恼自己看得太过入神。 “哼，走吧，给你买身衣服。” “你现在衣服太丑了，破破烂烂的，出去丢本小姐的脸。” 以往也不是没人说他衣服难看，但他都毫不在意。今天被她一说，苏牧脸上反倒有些窘迫。 只能尴尬道：“全凭姑娘安排。” 来到商街，只听少女欢呼一声，一股脑的钻进了商铺，苏牧只得跟上。 托她的福，苏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奢华的装饰，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不由眼花缭乱。 不一会，衣服还没买到，苏牧双手就拿满了东西。 “谅你伤还没好，今天就先买这么多吧。我看到前面就是裁缝铺了，走吧。” 苏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还算轻松，一路上都感觉腹部暖洋洋的，应该是丹药在不断治愈他的伤势。 来到裁缝铺，稍稍环视一周，店里没什么人。见有客人上门，马上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颇为热情道：“这位小姐，您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我们店里的布料都是全内城最好的，我带您瞧瞧？” “不是我要，你拿给他看看。” 小厮看向一旁跟班模样的苏牧，脸上的笑容敛去。 冷淡的说道：“这位客人，仆人穿衣物在这边。” 说完，转头向一个方向走去。 少女正要解释，却见苏牧先一步跟了过去。 小厮带他看的衣物倒也不错，比他现在穿的好上许多。 少女见他挑得认真，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打量四周。 小厮一边盯着苏牧，还时不时的看看门口有没有新的客人。 “赵公子您来啦，今天要置办些什么衣物，咱们店里最好的布料都给您留着呢。” 循着小厮的目光看去，只见是一位衣冠楚楚、神态倨傲的青年人，身后跟着两个护卫。 赵公子向小厮这边看来，突然眼睛一亮，快步向少女走去。 “这位姑娘面生，想必刚来永昌吧。不如让我带你体验一下永昌的繁华，保管让你爱上此地。” 一边说，眼睛还一直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 被他盯得有些厌恶，颇为冷漠的拒绝道：“不劳烦费心，我已经有向导了。” 赵公子四下看去，好半天才确定少女说的是苏牧。 不屑道：“就这个外城的穷小子，他能知道些什么，若不是你，他连这家店都进不来。” “是啊，小姐，这内城谁不知道赵公子的大名，有他在，想玩些啥那都不是个事。” 他俩一唱一和的，让她不由蹙起了眉头。 见少女沉默，赵公子一边洋装继续劝说，一边对两个护卫使眼色。见状，苏牧坐不住了。 “堂堂赵公子，说不动难道还要强行掳人吗。” 闻言，少女猛然一惊，急忙转身后退，只见那两个护卫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 赵公子见自己的丑行被揭穿，当即怒不可遏。 “区区外城贱民，敢坏我好事，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乱说话的代价！” “给我把他拖出去打一顿，让他今天爬着回去！” 见两个护卫气势汹汹的走来，苏牧心中也没底。他打算一会拖住这三人，让少女先逃跑，自己运气好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住手！”一声清咤传来。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狗屁的公子，简直是个市井强盗，让人作呕。” 赵公子脸色一黑，气急而笑道：“好好好，我就喜欢火辣的性子。收拾那小子一个人就够了，给我把这小妞绑回府去，我要把她驯服得言听计从。” 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今天我也让你知道乱说话的代价！” “咚！” 赵公子和两个护卫全都双膝跪地，动弹不得。 “武者！境界跟我父亲相当，不，更高，至少到了百战境后期。” 赵公子脸色发白，心中惶恐不安。好在他也就嘴上说说，还没来得及行动。 等会搬出赵家，道个歉，应该能揭过此事。 “张叔！”少女惊喜道。 苏牧定眼看去，从门外走进一魁梧的大汉，刚毅的脸庞略带恼怒。 行走间，气势似泰山悬顶，让苏牧喘不过气来。 他路过赵公子等人，向着少女走来。只见那两个护卫七窍流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赵公子也是七窍流血，额头青筋暴起，还在苦苦支撑。 “小姐，再不许私自偷跑出来了！下次若还这样，就呆在你父亲身边吧。” 少女有些怕他，闷闷道：“知道啦.....” “唉！”那大汉摇了摇头，撇了苏牧一眼，没说什么。 苏牧被他这么一盯，冷汗直流，两腿战战，几乎就要跪下来。 还好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便全都转移到了赵公子身上。 大口喘着气，苏牧抬头看去。 那汉子已经走到了赵公子身旁，隔空一掌将已是血人的赵公子拍飞出了裁缝铺，引得外边街道的行人一阵惊慌。 而那赵公子俨然是气息全无，再无生还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