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离
另一边，由于距离很近，延寿一行人在追兵之前来到了沙门关。 “什么人？”很多守卫从四面的林中钻了出来，把他们围了起来。 延寿向着为首之人，拿出了刘峰的令牌。 “刘将军的令牌？” “是，奉刘将军命令出关。” “哦，对，我听刘将军说起此事了，放行！”临走之时，延寿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个为首的士兵，他点了点头。 延寿知道，刘峰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向他也点点头，而后向着关外快步跑去。沙门关外就是辽国草原，苍茫一片，就是想追也无从追起。 出了沙门关，耶律延寿带着人往北走了将近三十里，才停了下来。 之前青狼院的人在刘峰的安排下拿了很多的干粮。延寿见众人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况且还轮流背着林夕，便让众人原地歇息，吃些东西。 延寿把林夕放到草地上躺着，打算给他先拿点水喝。 “咳咳……”林夕突然咳嗽了两声，延寿赶忙转过头去，“你醒了，呼……醒了就好。”延寿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放心吧，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不碍事……你看我还能坐起来呢！哎呦……嘶……”林夕刚坐起来，结果碰到了一条伤口，疼得抽搐了两下。 “哎呀，你身上多少伤你不知道啊，逞强吧你。” “真没啥事了……你看我都坐起来了，能有啥事。” “我只给你把几条大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要是流血了赶紧告诉我。” “嗯，谢谢。” “客气什么，我的命还是你保下来的呢，你不仅没杀我，还对我那么好，我救你也是应该的嘛！呐，给你张饼吃。” “饼？啊……哎呀哎呀……我胳膊又疼起来了。”林夕眼珠滴溜一转，立马痛苦的缩起胳膊。 “啊？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伤口有裂开了，我看看！” 延寿挽起他的袖子，缺没发现出血的伤口。 “奇怪，没事啊，你胳膊现在什么感觉？” “就是……疼，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 延寿低头思索了一下，突然嘴角一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哦……那你是不是不能自己吃饼了呀？” “呃，应该是不能了。” “哎呀，那怎么办呢？” “要不……你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你把饼撕成小块，你喂我？” 延寿果然没猜错，在短暂的深呼吸思考机会后，延寿就开始动手，把饼撕成了一块一块的。 “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就答应你。” “对了，我到辽国，肯定要有个地方住着，这怎么办。” “住到小公主府啊，那你还能住在哪？” “你不嫌麻烦就行。” “不麻烦。还是那句话，你对我好啊。” “好了，还是吃完就走吧，虽然这里是缓冲地带，两边军队都不能进，但时间长了，说不准追兵真能追过来。” “好，此处往北再走一会就是辽国边境了，到了那，宋军就一定追不进来了。” 天亮时分，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辽国边境的固安关。 “林夕，我好像忘了点事情。” “什么？” “我的通关文牒好像被抓的时候丢了……” “啊？” “对不起，我好像……走的时候把这事给忘了。” “那……那怎么办。” 这时候，一个青狼院的武士走了过来。 “小公主，我临走的时候，带了一块青狼院的腰牌，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行。”说完他拿出腰间的一块令牌。 “嗯……兴许能行。走吧！” 来到城下…… “什么人！” “辽人！青狼院的！” “有何证据！” “腰牌为证！” “腰牌？你们等等！” 一个士兵从城关上走了下来。 “青狼院的腰牌。” “嗯……还真是。” “可以过去了吧。”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在战时放任何一个不明来路、不明身份的人进关。” “你……这都有腰牌可以证明了！” “你们每个人的身份都可以证明么？这样，我可以把你们带进固安关，但是不能放你过去。除非你能找到人证明你们的身份。” “那不让我们过去怎么找人证明我们的身份啊！” “城下的！吵吵嚷嚷什么呢！” “哎呀，是大王啊，是这些人要进关。” “等着，我下去！” “是！” 等到城楼上的人下来，延寿一眼就认出了他，“嘿！二叔！” “哎呦呦，公主殿下！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二叔，咱们之间就免这虚礼了吧。您怎么到这来了？” “哎呀，还不是为了找公主您嘛。” “啊？我？” “您走之前来我府上看望我的时候我就说过可能有危险，都快一个月过去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本来打算晚上潜进宋境寻找的，这下好，遇到了，老臣也放心了。公主殿下，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害，是遇到点事，不过说来话长，二叔，咱们还是先回京吧，回去我再跟您细说。” “好，来，都跟我走吧。” 延寿的二叔找来四五辆马车，载着众人返回上京，等到上京城外之时，已经是清晨了。 林夕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城门初开，一切劳作刚刚开始，地摊小贩支起摊子，买卖铺户下板开张，街道旁巡逻的衙役，一切都显得平静祥和，林夕第一次来上京，只觉得这里没有宋人口中说的那样凄凉恐怖，只是个人生活的地方而已。 延寿的小公主府坐落在上京御街最繁华的地带，也是最接近上京城中心的皇家府第。 林夕本来在队伍后面，被延寿一把拽到最前面，“呐，这就是我家了！” “你……你的府第怎么落在市中心？” “逛街方便，还热闹。” “噢……”林夕只是四处看看，似听非听的点了点头。 “公主安然到府，青狼院众告辞。” “身上也就这点钱了。赏钱，拿着吧。”延寿从衣袖的兜里翻出一块银子，掂量了一下，差不多该有一两了，于是伸手塞给了青狼院的人。 “这次我们不仅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还没保护好公主，命保住了都是好的，哪还敢要您的赏钱，公主万万不可。” “好了，你们也算是一路保护我们逃回来的，拿着吧。” “这……谢公主，在下告退。” “孩子，他是你什么人？”二叔指了指林夕。 “害，我们进去再说！” 延寿把两人带进了正堂，这才缓缓道来：“二叔，本来我是打算潜进沧州去看灯的，结果……半路就被他带的人给抓起来了。不过……他对我很好，不打不骂，他们营里的士兵欺负我，他还帮我出头，他还……” 延寿还想说下去，结果二叔打断了她：“哈哈……好了，我是问你这小子是谁，你怎么还跟我夸起他来了。” “啊……噢噢……他叫林夕，是……宋军的一个前锋将军。他被宋朝的宰相刘锡诬陷通敌，他手下的人和我们帮他逃了出来。” “噢？你以前是宋军将领？” “呃……正是。” “听说……现在宋军边境的大将是曹彬？你可认识他？” “认识，他是我的老师。” “噢？原来你是他的学生！难怪！” “您……认识尊师？” “唉，战场相遇，老朋友了……” “敢问尊驾是？” “我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斜轸。” “噢……我听说过您的名字，老师也曾提起过您。” “年纪轻轻就能做前锋将军，曹彬的眼光不差，果然是个少年英雄啊！” “前辈谬赞，晚辈全靠恩师提携才能滥竽充数做个将军，少年英雄可谈不上。” “哎，能以明击暗击败俘虏青狼院数十名高手，足见你有些头脑；对俘虏不打不骂，可见你有仁义之心；你想必也是个练武的，我看你的武功也不会差；而且，让手下人心服口服，甘冒奇险救你出去，这也不是一般的领袖能做到的。这样的人，难道不算是少年英雄？” “前辈夸赞，在下实在是不敢当！” “我听说，你老师的身体……” “啊，老师的身体最近是有些不好，我之前也劝他返京，可老师执意不肯。” “我们也是老对手了，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将军，岐沟关那年，还是他太心急了，要不然，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 “老师或许也是不肯原谅自己的这次失败，所以才一直留在边境的吧。” “好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被诬陷？” 林夕便把抓到延寿，耶律观音要人，他大骂刘锡的往事，手下背叛以及逃出沙门关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但我有朝一日一定要洗清冤屈，回到大宋。” 延寿在一旁点了点头，说到：“放心吧，一定会的。” “最近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最好暂时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延寿，你不会不欢迎他吧！” “二叔！人家对我可好了，我也得报答他呀！怎么会不欢迎他呢！” “哈哈……好，我走了。” “二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