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0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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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往往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金印无法动用，没有了隐藏性的体觉，若平在返回格学城的一路上都无比小心翼翼。 第一念好几次让他大胆点走，皆被若平直接无视。 “你个怂货，上次我出手灭了他们四个写格，照他们的尿性，在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前是不会再派人来追的，他们很怕这是个陷阱，你放心走就是。” 第一念又叨了一遍。 若平实在受不了，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你跟他们很熟吗？” 第一念嗤笑一声，道：“我跟他们不熟，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什么也一知半解，连人……也不例外。” 若平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道：“小念，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状态？我好像明白了。” 第一念瞬间沉默。 “你做的很对，小心点准没错，是我狂妄惯了，以后会注意点。” 他语气略显诚恳，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往事，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再那么高傲的样子。 若平满意地点头。 对于合作伙伴的一切，凡有缺漏，他必须要点出来，这是他能给予的信任。 第一念也是感受到这点，才稍微收敛一下态度，反思自己的性情，但也只是收敛一点。 不过，这一点也足以让若平顺心。 毕竟你不能让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同你一个小年轻平辈相处，对方有些高傲也是可以理解。 但不能太过就是，要是过了……若平可管不着你是谁，能开骂就绝不闭口…… 按照第一念所指，若平顺利来到格学城的一处城墙外。 高耸入天般古老的石墙，给人一种厚重如山的感觉，坚不可摧，岁月不朽。 站了良久，脑海里迟迟没有响应。 “现在该怎么办？你不会让我挖洞钻进去吧？” 若平随意问。 第一念立马回道：“这墙上设有阵法，地下也有阵法，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确实是个好办法，要不你试试？” 若平点头，突然骂道：“那你装个锤子龟孙不说话，叫我来这里傻站着吗。” 第一念有些尴尬，确实是他刚才失神了片刻，至于那么大火气吗，他猛地想通一点……是啊，这小子也不过才十八岁，经历再多，脑子可以成熟，但心性却还是年轻。 “你照着这个在墙上画个小阵，然后念几句咒语，不要抗拒就可以进到里面。” 第一念解释着道。 脑海里突然多了一幅画和几句古怪发音的记忋 若平没有犹豫，拿出一支笔和一瓶墨，这也是姓浮的留下来的。 “他真是个大好人。” 有时若平真心这么觉得。 沾墨提笔，刻阵在墙，明明第一次画阵，却犹如鱼儿得水，十分顺畅。 这让第一念十分心奇，毕竟阵道……可以说是现世的唯一一道界线…… 很快，阵成，收起笔墨。 若平犹豫了下，还是放松身心，默念起了咒语。 可见，墨水刻成的阵法迅速一亮，若平像是被吸进去一样，一闪不见身影。 同时亮光一消，墙上空空如也，一点墨水的痕迹也没有。 无形无迹，格学城的防守大阵，对此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察觉……但阵没能，不代表坐镇大阵的人也一样。 一处火光暗黄的石室内，紫袍老者睁开双眼，沉思良久，又缓缓闭上。 “我们……也许需要一点意外……” 眼前一花，眨眼功夫，已身处在一间阴暗破败的木房子里。 几缕光源顺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墙上裂缝穿进，像为此地带来了一些温暖和希望。 “出去走走吧，遮一下脸就行，这里没有那么严格。” 第一念出声提醒。 若平拿出一个无脸木头面具戴上，打开似要随时翻倒的木门，深深吐出一口气，一步走了出去。 远处灯光明晃，驱除黑暗，吵闹的声音丝丝入耳，可见一座座木楼石房林立，滚滚生气扑面而来。 天堂！ 是的，对于城外的贫民区死气沉沉肮脏不堪的集市来说。 身前是一间间一层楼高的破弃木屋，跟若平身后刚走出来的那间几乎一样。 “不用问了，这地方不会让人长住，凡是逗留超过一个时辰的，都会被护卫感应到，要么驱逐，要么……就地掩埋，你脚下或许也踩着那么一具也说不定，原因很简单，想想你是怎么进城的，快走吧。” 似是知道若平想问什么，第一念一顿说完，提醒这不是久留的地方。 若平识趣地点下头，向前走去。 第一念的话，他能听明白，这地方应是大阵的一个重点，他们弄些破房子在这里，不过是随意掩护着，可见其自信与傲慢。 穿过一条阴暗的巷道，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响，黑暗尽头的光芒越来越近。 紧张，期待，兴奋，警惕……最后，一步迈过，身入光明…… 各色声音一瞬如洪水般涌入耳中，红黄白色灯光挂楼两边交错刺眼，宽阔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不见尽头。 若平心绪起伏，怔怔地看去。 见那人人穿着华丽。 见那各式摊贩饱气十足。 见那气派的马车慢行人群而过。 见那一队队士兵在巡逻护安…… 若平回过神来，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撼，驻立原地竟有些茫然。 “唉~往右边走，你不是想查出谁栽赃的你，我们先去问一下情报。” 第一念适时出声，打断若平的失神。 若平点头，挨着人群边缘向右走去，一路繁华皆似一场梦，让人流连忘返。 期间，他还看到了许多遮住面容的人，怪不得第一念说，这里没有那么严格。 城里……果真像天堂。 若平一瞬调整过来，他可没有忘记此次进城的目的……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香气淡淡。 柳如意已经熟睡在一旁，双儿依旧那么努力在修行。 李柔抬一下受过伤的手臂，还有些疼痛，眉头微蹙不由低声一叹。 “这次又要麻烦师傅了。” 遗迹一行后，她们受关小青邀请，去到一座小城休养了几天。 期间，天琴毫不客气，一直拉着三女买买买，花费的金额差点让放过豪言一切费用尽包的小胖子连夜跑路。 之后，众人见休养差不多，就分道而别。 小胖子关小青返回了十盗城。 公章和天琴带着老妪返回了三大首城之一的不就城。 千目三和百老直接返回了千目城，留在格学城的人也传了音通知。 她们三女则顺利返回了格学城。 透过窗纱，李柔向外望去，热闹的行人，热情的商贩。 几个调皮的小孩嘻笑打闹过，一个老太太在一个粥摊前付帐几两，一队士兵如往常一样巡逻，一个无脸木头面具一晃而过…… “嗯？” 李柔愣了下，立马喊道：“停车！” 马车停下，柳如意和双儿睁开双眼，见李柔身影已匆匆出了马车。 跳下马车，于人群中凝望，不见所想见，心起心又落，似是一个幻觉作祟。 “我……这是怎么了？” 李柔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回到马车上。 另一边，若平似有所感，驻步回望，一辆马车已远在人海中。 “回来了吗……” 转头，继续前行，就像……道不同，人向反，若一返，必一折……